深山旅社25

深山旅社25

崇凌趴在大志的背上,閉著眼,呼吸很重。

此外,其他人狀況都不好,包括池疏,時間對他們而言真的很緊迫。

兩三分鐘后,幾人硬撐著又繼續行動。

可沒走多久,領頭的池疏就停了下來。

池疏發現,他們又繞了彎子,進入了迷障,不論怎麼走,都能看到旅社的那點光,像擺脫不掉的夢魘。無疑,他們沒有勘破正確的逃離方式,單靠硬闖只是無用功罷了。

或許這也是衛叔沒有出現的原因之一。

「大志,你知道怎麼出去嗎?告訴我怎麼出去!快說啊!」林正新已經失常,尤其在得知大志是活人之後沒了畏懼,這會兒抓著人就逼問,神色癲狂。

「我沒有出去過,奶奶說外面都是壞人,小孩子不能出去。」大志避開林正新的抓扯,很不高興的說道。

池疏沒理會他們的爭端,將外套脫下來搭在頭頂,取出紙張用手機照著細細的看。

他和崇凌都認為這紙張上會有線索,只是崇凌燒的太重,頭腦難以保持冷靜清醒。池疏很擔心崇凌的情況,迫切想儘快結束遊戲局,何況大雨一直瓢潑,他全身濕透了陣陣發冷,已有感冒徵兆,如果他也發燒昏沉,他們這行人就徹底沒希望了。

紙張上畫的東西真的很簡單,且每張上的內容都是很單一。

比如他正看的這張,上面畫著一棵樹。兩條豎線組成樹榦,再畫些放射狀宛若頭髮似的線條做樹枝,連個左右箭頭都沒有,也沒有其他參照物,實在沒法兒分辨方位。這就像是個抽象派畫的樹,知道它是樹,大山裡到處都是樹,誰知道它究竟對應哪一棵,又怎麼去找?

其他畫也都是這樣,哪怕是有人的幾張,也依舊看不出所以然。

不過……

池疏眯著眼仔細看了畫上的那些線條,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顏色不大對。乍看像是黑色,可總疑似透著暗紅。之前沒在意畫畫的用筆,潛意識裡覺得是黑色中性筆畫的,其實,並不像。

這些線條比中性筆畫出的寬一點,中間著色更實更重,兩側邊緣略微淡一點、散一點。

池疏一時想不到什麼東西能畫出這樣的效果。

他更在意的還是畫筆的顏色,心裡有所懷疑,便將畫紙湊到鼻尖仔細聞了聞。大雨天氣,干擾很大,他只聞到淡淡的紙張味道,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有點像臭味,又不大像,沒有早先預想的血腥味。

想想也是,就算真是血,量這麼少,又幹了,也聞不出什麼來。

只是,如果真是血畫的,線條怎麼還有光澤和飽滿度?不論是各種中性筆或顏料,都有油性添加,這裡頭……

池疏也是跟著周航查過不少案的,腦子一下子就拐到各種案發現場和屍檢報告上。

臉色微變,將紙張挪遠些。

沒時間給他細細分析驗查,有了想法,他就直接施行。

「學長,有刀嗎?」

安星河不明所以,摸出鑰匙串,上面墜著一個藍色迷你多功能摺疊刀:「這個行嗎?」

「行。」池疏接了過來,用小刀直接在手指上劃了一刀。

「池疏,你這是幹什麼?」安星河愣了。

「試試。」池疏將冒血的手指按在紙張上,順著線條畫。

那線條彷彿活了過來,開始主動吸收鮮血,很快一幅畫就由鮮血組成,變得鮮亮。

池疏等了等,沒有其他變化。

崇凌說道:「既然是路線圖,就不是單獨一張。」

「也對。」池疏忍著痛,將傷口按壓,繼續朝下一張畫。

一共二十四張。

池疏畫了七八張,有些暈,後面是安星河兄妹補上的。

安星月沒醒,安星河做主直接划刀子放血,見安星月這樣也不醒,依舊有些失望。本來該林正新做這件事比較合適,但林正新死活不肯,像逼著要吸干他的血一樣。至於大志,大家默契的略過去了。崇凌本就是重傷患,安星河主動提議由妹妹幫忙,也是出力的意思,這樣似乎就更安穩些,不會輕易被放棄一樣。

當所有畫都畫完,紙張上發出蒙蒙紅光,呼呼啦啦紙頁震動,掙脫池疏的手飛了出去。

其中一張落在不遠處一棵樹上,那棵樹也被攏在一層紅光之中,雨夜裡,像一盞紅色的指路燈。

所有人面上都露出喜色:「快走!」

然而池疏卻聽到遠處傳來野獸的吼叫,他一下子想到衛叔的那些的野物。

他們這邊觸動了畫上的路標,等同於驚動了衛叔。

「快!加快速度,有東西追上來了。」池疏只盼著劉嬸兒能拖住衛叔。

旅社裡,那些黑鎖鏈已然消失,火塘內的火光再度亮了起來。劉嬸兒和衛叔二人合力,加上老頭老太顧慮著羅百卉幾個有所分心,最終被抓住空子,李老頭被生生劈砍成兩半,又被吞了。老太婆發了狂,和劉嬸兒纏鬥在一處,衛叔幫襯著,老太婆已經不行了。

偏這時池疏那邊觸發了路標,衛叔頓時如被觸了逆鱗,瞬間脫離戰場朝外席捲而去。與此同時,那些紅眼睛的野物們如聽了號角,尾隨著奔跑了出去。

劉嬸兒看見了,卻阻攔不了,她被老太婆纏住了。

羅百卉幾個也趁著機會跑。

而池疏那邊,各種獸吼離他們越來越近了,甚至回頭就能看見黑暗中竄動的猩紅眼睛。

哪怕體力耗損的厲害,這時候也沒人敢落後,全都拼了命的跑。

路標已經點亮,跑到樹的位置,就能看到下一個亮著的路標。跑在其中看似亂竄,但結果很喜人,旅社的亮光已經徹底消失,證明他們的確遠離了旅社,踏上了正確的逃離道路。

「啊!」林正新發出一聲慘叫,還伴隨著黃鼠狼的叫。

幾個人里,大志雖背著崇凌,卻是跑的最快的一個,也沒見他喊累。池疏實在沒那個體力,崇凌伸手抓著他,拖油瓶一樣拖著,借著大志的力,大志好脾氣的沒吭聲。

安星河早就乏力,踉踉蹌蹌勉強小跑著。

林正新正年輕,又沒負擔,他幾乎和大志速度持平。誰知這會兒林正新最先被野獸給撲上去了,低吼撕扯,雨夜裡瀰漫了血氣。

「用桃樹枝打!」池疏一邊喊,一邊左右揮舞桃樹枝,他們三個人一起目標更大,撲來的野東西更多。

所幸這些東西不是真正的活物,一樣能被桃樹枝克制,且它們畢竟不是劉嬸兒衛叔,相對更弱小,桃樹枝發揮的作用也就更大。所幸是這樣,不然這麼多東西前仆後繼的撲,他們是別想逃了。

「池疏——」突然身後傳來安星河的喊叫。

扭頭一看,安星河翻滾在地,衛叔拎著斧頭就砍。安星河本來就沒力氣了,完全是咬著牙撐著一口氣逃命,這時候一摔倒,幾乎爬不起來,連桃樹枝都抓不住,絕望驚恐之下,喊著朝池疏求助。

池疏又能怎麼辦?

兩人離得已經有些遠了,更何況……

池疏看看紅色路標,哪怕是已經走過的,路標也沒有消失。

他拍拍大志:「大志,跑!別等我!」

「池疏!」崇凌意識到他要幹什麼,抓了他的手不放。

「沒事,就幫一回。」池疏到底挂念著大學時安星河的照顧,沒辦法眼睜睜看對方送命,何況,不是還有桃樹枝嗎。

掙開崇凌的手,池疏折返回去,桃樹枝啪啪抽打,衛叔吃痛退開。

「學長,趕緊起來!真想死在這兒嗎?就快出去了!」池疏防備著野物和衛叔,沒工夫去攙扶安星河。

安星河把嘴唇咬出血,迫使自己激發點兒力氣,抓著桃樹枝爬起來,又將妹妹背在身上。他實在太累了,恨不得丟下背上的負擔,可終究是狠不下心,畢竟再怎麼鬧氣,這也是他親妹妹。

池疏雙拳難敵四手,應付的很吃力。

衛叔大概見他不好對對,乾脆掠過他,朝前追去了。

剩下幾隻野物好應對多了,池疏和安星河勉強也能朝前走。

池疏有些擔心崇凌那邊,衛叔明顯是去截頭茬,更可能會毀掉路標,而他們現在看著順利了,但前面還有衛叔堵著。

「二十三,第二十三個了。」池疏一直數著路標,當看到那一叢紅色荊棘,希望更濃。遙遙一望,不遠處那一點紅就是第二十四個路標,也是最後一個,趕到那裡,就意味著徹底逃出生天了。

安星河喘氣聲早重的如風箱,眼見勝利在望,莫名又多了力氣。

「該死的東西!」池疏手裡的桃樹枝狠狠抽在兔子身上,兔子落地,他也沒放過,衝上去就是一陣打,直至那兔子身子癟下去,紅眼睛消失,又變成一張風乾的兔子皮。

這也是池疏無意間發現的,只要狠狠的抽打,就能把野物體內陰氣打盡。靠著這個辦法,才徹底解決野物的隱患。即便如此,他和安星河乃至昏睡的安星月身上都是傷痕纍纍,野物不止黃鼠狼兔子這種小的,還有野豬和狼,撲人哪有不凶的,好在狼追去了前面,那隻野豬,拼著一身傷還是「打死」了。

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池疏踩棉花般的邁著步子,一陣陣暈眩里,朝著最後的路標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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