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幻境

「耗子，你來試試。」余道將路讓出來。

我凝神走過去，站在魔印上，百小生眼眸淡然的看著我，絲毫沒有任何擔心。

將手放在結界上，能量穿透手臂朝著我的胸口而去。

「砰！」胸口好似挨了重重的一拳，讓我的身體後退著。

一個沒扶好差點掉進深淵中，幸虧燕雲飛拉了我一把。

「怎麼樣？沒事吧。」眾人關切著，我擺了擺手。

胸口火辣辣的作痛，韓冷煙扶著我的胳膊，剛想說話，她看著自己的雙手，驚恐的眸子皺縮。

「血？」

「怎麼會有血？」

再一看我大衣之下，衣服已經被血液浸濕，能量在我體內衝擊，伴隨著血液湧出來。

血水順著手臂，低落下來。

「你受傷了，三生。」韓冷煙焦急地喊著。

我趕緊用手捂上傷口，百小生神色一沉，道：「不要使用蠻力，試試你的鮮血。」

這也提醒了我。

既然是魔印，若我真與魔有關，那我的血自然也能解開這些。

將手上附上去，手心的血液如火蛇般在結界內蔓延，像是開啟咒法，結界變得支離破碎。

最後消失。

「破了。」燕雲飛一怔。

我手在胸口上一抹，傷口已經結痂。

「還能行嗎？」余道關切著。

元風擔憂著：「生哥，你真的確定下面有人？」

「我確定。」我堅決的回答。

於是我率先繼續往下走去，越來越向著深淵而去。

「這牆上都是些什麼字？」元風好奇地摸著。

「不要亂動，小心有機關。」余道提醒著。

一層層的打開通往下層的大門，牆壁上篆刻的銘文，完全不是我所能看的懂的，與《魂》一書中的字樣有些相似，但是卻更加高深。

就在我們即將下到地底的時候，突然起了濃重的霧氣，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嗆著每一個人的口鼻。

「咳咳……三生。」韓冷煙走在我身後，害怕的一把挽上我的胳膊。

「這是進入了幻境。」我就在察覺的時候。

還沒有來的及提醒他們，人就已經看不見。

「那我們是不是已經在幻境中了？」韓冷煙忐忑的問著。

「嗯。」我點了點頭。

腳下的樓梯依舊展現，只是濃霧越來越濃郁。

「一會無論發生了什麼，不要忘記初心。」

「嗯。」韓冷煙點了點頭。

穿過了濃霧，眼前並非是崑崙腳下的血祭之地，而是在一個宴會場。

我們盛裝出席，韓冷煙身著優雅的晚禮服，手臂跨在我的胳膊上，她另一隻手端著香檳，周圍是曼妙的音樂，動聽的旋律令人沉浸其中。

「這是我的頒獎典禮。」韓冷煙嘴角一笑。

不少人朝著韓冷煙舉起酒杯，她笑著一一回應。

「接下來，有請韓冷煙小姐上台領獎。」

韓冷煙拖著長裙，邁著優雅的驕傲，從我身邊走向台上，從主持人手裡接過獎盃，聲情並茂的進行獲獎感言。

台下閃光燈不斷的閃爍，舞台聚光燈下，韓冷煙白皙的皮膚，配上鑽石的首飾顯得異常的別緻，不得不說，她真的很美麗。

就像籠中的金絲雀。

「最後，我還想感謝一位特別的人，就是與我一起來的這位殷先生。」

韓冷煙纖細的手指向了我，頓時所有的燈光聚焦而來。

「殷先生，你能上台來陪我做完最後的演講嗎？」韓冷煙笑起來。

笑容閃耀著，我在他的幻境中，雖然幻境是假的，但是我們是真的，這種微妙的感覺，令我心中不平起來。

站在她身邊，她眼神中充滿崇拜的眼神。

「請問，韓小姐，你今天這麼重大的日子，請這位先生上台，是有什麼意義嗎？」

「這位是不是就是你背後的金主?」

「你們什麼關係？」

記者們一堆問題拋了過來，韓冷煙只是笑著看著我。

「若這是我的幻境，你能不能完成我最後的心愿，哪怕就一次？」韓冷煙脆弱的笑容中帶著祈求。

「你想我做什麼？」

「能不能答應我……」韓冷煙的手拉起我的手，鑽入手心中。

「今日答應我，讓我成為你的人，哪怕就這一刻，我想跟你在一起。」韓冷煙這麼說著，眼眶變得微紅。

我沉默了起來。

與其給予希望，倒不如從來沒有過。

「韓小姐這算是你的求愛嗎……」記者們閃光燈爆閃。

「好不好……就哪怕只有這一刻？」

韓冷煙見我不說話，一把摟住我的腰，我環顧著周圍一切華麗美輪美奐的場景，總覺得不對。

「我們之間……」我剛想開口。

「砰」的一聲，宴會的大門爆破而來，土武家族的人帶著數十人衝進來。

「韓冷煙，今日我就讓所有人看看你這種明星的嘴臉。」

土武的控制下，宴會的方向變了。

屏幕上投放著韓冷煙跪地求饒的場景，求土武給她機會，給紙片人導演下跪跳艷舞的視頻，還有床上的偷拍照片，一張張觸目驚心。

「韓冷煙這是在幹什麼……」

「這可是勁爆的新聞，接下來就會上頭條的。」

「得罪了土武，她這是要被封殺了……」

我雖然有些憤怒，但是並沒有動搖內心，倒是韓冷煙抬著頭，看著自己骯髒的過去，被土武毀掉的人生碎片，她身子踉蹌一下跪在地上。

「保持內心的平靜，就可安然度過。」我深吸一口氣，對她說著。

「呵呵呵……我的一切都被土武毀了，被這個世界毀了……」背對著我倒在地上的韓冷煙，聲音哽咽著。

周圍充斥著土武的謾罵，記者的追問，還有達官顯貴的謾罵。

「住口。」

我怒喝出來，雖然這是幻境，但是我不允許這樣去傷害她。

頓時廳堂內一片寂靜，眾人看向我。

「獃子。」林清婉從人群中擠出來，她摸著自己的腹部，眼神中透著疑惑。

「清婉，你怎麼在這？」

我問起，土武的人一騷動，記得林清婉倒在地上，她哀嚎了一聲。

「啊……我肚子有些痛。」

我調下舞台，扶起她，那一刻我什麼都顧不得。

「好像我們的孩子保不住了……」

我看見她腿上的血血流如注，我頓時腦袋嗡的一聲炸響，她慌張的眼裂掉下來。

「怎麼辦，這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不想失去他……」

「別怕，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心一緊，慌張起來，林清婉總能牽動我的心。

說著，我想都沒想抱起她就走，就在我即將奪門而出的時候，聽到了身後一聲慘叫的聲音，正是來自韓冷煙。

「啊！！」

凄慘又帶著絕望。

「啊啊！」

一聲聲被凌虐，痛道骨子裡。

我猛地回頭，正看見土武將他的後背破開，將血脈抽出，全身的血液不斷往外涌動，場景觸目驚心，她的眼神死死的看著我，帶著求救。

那一刻，心中所有的悲憤頃刻間爆發出來，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宰殺人，我還能無動於衷嗎？

「獃子，我好痛。」林清婉捂著肚子難受的看著我。

我將她放了下來，道：「等我五分鐘。」

毅然決然的往回走，將血劍召喚出來，朝著他們殺了過去，血劍想收割著他們的性命血水濺起，鋪滿整個會場。

一個個頭顱滾在地上，耳邊想起不斷的哀鳴聲，我踩著血水朝著韓冷煙而去。

「三生……」韓冷煙的手夠著我的指尖。

「我這就救你。」

在我即將拉住她的手的時候，韓冷煙已經倒在地上，了無聲息。

血水在地上盪起微波，舞台上的打著的光芒讓血色顯得更加剔透。

從我的腳邊，向著周圍擴散，一個個的殘屍斷骸，土武的人，記者，賓客……甚至還有燕雲飛余道百先生……一個個全部躺在血泊中。

「這是怎麼了……」我驚慌的看著沾滿鮮血的長劍。

空氣中透著腥臭味，血水染紅了所有的牆壁，就連門口的林清婉腹部也有被劍刺穿腹部的痕迹，整個宴會只有我一人活著……

「他們都有罪，有罪……利用你……」

空間內回蕩著這些話。

「沒有一個是好人，都是偽君子，你要除掉他們，為世間除惡……」

聲音不斷的持續，我眉頭一緊。

「不，我不是！誰也不能控制我！」

我的初心……

我在血泊中彷徨，我回憶著我的初心，初心是什麼……

復興殷家？走到最強的位置？擁有無盡的法力，還是讓身邊的人不受傷害？

「都不是……」我抱著頭，在魔念的咒怨中，頭越來越痛。

我閉上眼睛，細細的想著從一開始走到現在，我求的事什麼？

「正義。」我掙來眼。

「天道或許有所熟悉，但是我必將替天行道。」

自我說到這的時候，面前的場景，漸漸散去，我站在了深淵的地底，周圍沒有人。

一場幻境，令我的心從平靜到激憤再到平靜，如今在我面前擺著兩扇門。

一道門上寫著善，一道寫著惡。

可是人生在世，誰又不想為善，惡向來都是被逼的，而能在惡中依舊保持善意，才是根本。

所以，我走到兩扇門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