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鄧定城雜集

第10章 鄧定城雜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白蔽之盯著春手上遞來的已經打開了的水壺,不語,也面無表情,他並沒有馬上接過,而是側臉看著木架上擺放的各種書籍,四處搜尋著。

春稍微抬頭看了看沒有接過的白蔽之,半響,才見他說了一句:「洞里不是還有人么,怎麼還去外面掠食?」。

「這姑娘是自己突然跑出來的,都已經見過我們了,不殺,不好。」春這樣解釋著。

他沒有馬上開口,只是冷眼盯著對方手裡的東西,最終還是接過,喝得時候,左手用袖子擋住了嘴巴,等到放下手的時候,他嘴角滴血未沾。

春接過他手裡的水壺,回稟著:「意這會兒估計已經把飯菜給送去籬姑娘的房內了」。

「嗯。」白蔽之平靜的應答了一聲。

「主子,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聲。」春想了一下,還是覺得開口,看見面前的人點了點頭,便繼續開口:「那個叫秋傅七的人在跟蹤我們,為此,那個姑娘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死的,我們就是想震懾一下他,讓他放棄尋我們的想法」。

他沒有馬上開口,只是平淡拿起了一本面前的書,輕微翻動了一下,順著右側,目光繼續尋找書籍起來,春跟在他的身後,等待著他開口,見他突然停下,又在面台上拿了一本藍色的書籍,擱置在手裡之後,這才向著春開口:「下次別做這樣的傻事了,那個人,我看得出來,不是能夠被嚇走的人,你這樣做,會給我添麻煩」。

「主子,我們不是有意的。」春立馬就露出了愧疚之情。

「好了,罷了,你們別讓他進來就是。」他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吩咐著。

「主子,您變了,我們不知道這個女孩兒究竟有著什麼吸引您的,但是,您若想跟她在一起,這樣欺瞞她,不好。」春善意提醒著,見他面容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不悅,但依然繼續開口:「主子,當初是您救了我們,我們這才一直追隨你,現在,我必須提醒你,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我想,您心底應該也有數」。

白蔽之沒有說話,目光只是注意著自己手裡的書籍。

「春這就下去了。」他拱手行禮,只是面朝著白蔽之,倒退了幾步之後,便轉過了身去,離開了這間擺放各種書籍的地方。

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手裡的書籍上,看著最面上的一本寫著『鄧定城雜集』,手指突然微微捏緊了書籍,眼裡,露出的全是擔憂與哀愁。

籬銀此刻坐在石凳上,看著月牙形狀的桌面上擱置著一些炒好的肉和野菜,肚子雖然早就已經餓得咕咕叫了,但目光卻一直盯著洞口的方向,沒有心情吃飯。

從她酒醒之後,她就一直沒有看見白蔽之,方才詢問送菜的那個人,他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悶頭擺弄著飯盤,冷冷的,擺好就走,甚是讓她氣憤。

她有些擔心白蔽之,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還是說,他們要殺了他,或者,他現在已經死了?

洞口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她定眼一看,便是瞧見了白蔽之的身影,這才瞬間露出了欣喜的面容來,立即起身,跑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責怪道:「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嚇死我了」。

原本落寞的神色瞬間亮起,他只是道:「你擔心我啊?」。

「廢話。」她瞥了他一眼,目光便是瞧見了他手裡拿著的兩本書,還沒有馬上開口,便是見他緩慢走到了月牙形狀的桌面前,他這人話不多,她倒也是覺得正常。

看著那些一動未動的菜,他便是側臉開口:「你怎麼沒有吃呢?」。

「你不在,我怎麼吃得下啊。」她馬上靠近他,匆匆說了一句之後,這才重新坐在石凳上,便是這才拿起了碗筷,夾著菜,一口一口往嘴巴里送,好像是餓極了,她吃得有些快,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聽得這句話,他只是覺得暖心,坐在她身側的時候,順便把那兩本書給放在了桌面上。

「對了,你是被帶到哪裡去了啊?」她一邊吃一邊開口問了起來。

「我只是去選了兩本書。」他淡淡的回答著。

「書?」她嘀咕了一句,目光只是掃視了一下他身側的書籍,卻又回到了他的身上,繼續開口:「怎麼他們不阻攔你的么?」。

「沒有。」他本是想著說實話的,但見她的目光瞬間露出了驚訝,便緊接著開口:「也是奇怪得很,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就不守在洞口了,正好,我又知道他們放書的地方,反正也出不去,索性,就去拿了兩本」。

「哦」她簡單的回應了一句,沒有想太多,馬上又道:「你不餓么,快吃啊,我替你試吃了,沒毒,那人也真是奇怪,拿碗筷只拿一個人的,我馬上又讓他拿了你的,他雖然一句話都不說,但是吧他竟然還照做了,也是神奇得很,不過,我看著他們的樣子,好像也是看習慣了,突然覺得一點兒也害怕了,哦,對了,對了,你快吃吧,不然肚子餓」。

他露出了微笑,倒也是聽了她的話,靜靜的開始吃了起來。

這山野之味,他倒也是許久都沒有嘗過了,跟著她一起吃的時候,他竟是突然覺得,有一股甜甜的感覺湧上心頭,再加上,現在他的腦海只要一想起昨晚她倒在自己懷裡的時候,那種甜蜜的感覺更加變得濃郁起來。

「你昨夜喝醉了,你知道么?」他提起了昨夜的事情。

「對啊,我肯定是喝醉了,不然我怎麼都想不起來我自己說了什麼呢,誒,對了,我沒有做什麼吧,我怎麼感覺,我說了很多的話呢?」她馬上放下了碗筷,詢問了起來。

他低頭吃著飯和菜,只是簡略的回答了一句:「沒有」。

「沒有么?」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回想起來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索性,沒有就沒有吧,便是又道:「那我們去那海棠林,沒有被發現吧?」。

她見他搖了要頭,這才放心了下來,目光轉移到了他身側的兩本書籍,便是好奇的脫口:「你那個可以給我看看么?」。

「給你。」他放下碗筷,將桌面上的兩本書遞到了她的手裡。

「鄧定城雜集,還有這種書啊,專門寫我們鄧定城的。」她打量了一下手裡的書,覺得有趣之後,又看了看另外一本,只是瞧見著那左上角豎條空白處沒有任何的字,自是疑惑的問了他:「這本書怎麼沒有書名啊?」。

「那只是我心血來潮時寫下的一些東西罷了,自是還沒有寫下書名。」他平靜的解釋著。

「你可真厲害,我等會可要看看你都寫了些什麼。」她誇讚了一句,馬上先是翻開了關於自己熟悉地方的書。

「鄧定十一年,大將軍戰硯出征歸來,佔領舒城、白城等多個城池,此等功績,舉國歡慶,皇帝嘉賞將軍黃金萬兩,故提攜多位未曾有功的大臣,其中,秋府秋傅七直接進階為侯爵,大臣議論紛紛,此等之人既不是皇親國戚,也未曾立下戰功,榮耀之欲,實屬厚重」。她念完這一段之後,突然就替戰硯打抱不平:「將軍立下這麼大的功,憑什麼只是賞賜黃金萬兩呢,那些沒用的大臣,反而是步步高升」。

「這是雜集,都是從人們那裡聽來的,具有偏向性,不一定是事實,再說,這些政事,利益纏繞,也是說不清楚的。」他見她不悅,便是隨口解釋了一句。

她自是不甘心的,便又隨意翻了翻,想要找到關於戰硯的事迹。

「鄧定十五年,侯爵秋傅七深受皇上喜愛,所得之財物驚人,堪比宗親貴族,宗親貴族皆人,敢怒不敢言,生意門道,未成參透,大而不成避禍之。」她沒找到戰硯的,倒是找到了一條秋傅七的,自是沒有想到,原來,他這般將那些宗親貴族氣得團團轉,不過,想來,這些記載的東西,看看就行了,也當不得真,便是突然放下,手裡拿起了那本沒有書名的書來。

她要看他寫的東西,他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

「相思雪,白衣扣,星下紅衣稠,昨夜晶瑩拭,可有好夢?」她念了一句,又翻了翻,自是默默地看著,並未念出,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向著一側的白蔽之開口:「感覺都是些情詩,你沒事在這裡寫情詩做什麼啊?」。

「哦,我明白了。」她還沒有等他開口,馬上搶先一步開口:「你肯定是有心上人了唄,只不過,被困在這裡,也沒有辦法出去,這才寫這個東西,療寄相思之情。」,剛一說完,她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馬上壞笑道:

「行啊你,你不怎麼說話,原來,是都說在這書里了啊」。

「只是亂寫的,不必放在心上。」他解釋了起來。

「害羞什麼呀,跟我說說,她是誰啊,什麼性格啊,我看你字裡行間的,把她形容得很是大方得體,誒,她是大家閨秀么,你們現在怎麼樣了,你不見了,她想你么?」一時的好奇心涌動,讓她問出了許多的問題。

倒是白蔽之,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是勉強的笑了一下。

「她不會是不要你了吧,還是你們發生了什麼?」她見他的臉色不太好,便又追問了起來,手抓著他的胳膊,馬上又道:「你不問問為什麼呢么,還是你做了什麼壞事,他才不要你的呢,或者說,你怎麼不把她給追回來呢,她愛你愛得深不深呢,還是說有什麼苦衷,我······」

「你的問題太多了。」他的語氣里,沒有露出煩躁和不安,只是平靜的微笑。

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喃喃道:「是么?」。

「是啊。」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正好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左手手掌突然伸出,覆蓋住了她的手,倒是直直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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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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