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魚化石的愛情（8）
白芝收緊雙臂，摟緊他，委屈道，「易正行。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問我。」
差一點，他們就因為可笑的自尊錯過了。
「那時候，我以為你變壞了。我後來一直在等你問我。你問我，我就告訴你。可你沒理過我了……」
他緩緩道，「當時，有人造謠說你拋棄我，說得那麼真，什麼看不上我，你叫我還怎麼去問你？」
白芝低下頭，「我當年任性了一點。我想分手你會冷靜一點。哪裡知道你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你不是也和別人在一起！」他氣道。
「我沒有。他們亂傳的。」白芝噘著嘴。「可你是的確和別人在一起了。我知道。」
「易正行不趕緊找一個，尊嚴都快沒了。你毫無留情地甩了我。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甩我！」
「你騙人！」白芝道。「那個夏慧不是也甩了你。」
「我們是不得已分開的。如果可以，她會捨得甩了我嗎！」
「好一個不得已。那你現在去找她啊。」她有點吃醋，不對，很吃醋。
這些年，她一直潔身自好。可易正行卻越走越遠，她既拉不下臉去找他，又心痛地看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
直到去年自殺，她才覺得生死面前，自尊算什麼，愛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哪怕易正行變成這樣，她還是記著他，想著他，愛著他啊。哪怕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她也不在乎。
易正行低下頭吻住她，一如當年，剋制溫柔，就像他們的初戀，清新濃郁，沒有夾雜著太多的慾望和計算，只是他對她深深地眷戀，許久許久的一個吻，他才放開，輕喘著抵住她的額頭，告白道，
「我耍的所有把戲，那是人渣易正行在調情……什麼深情，偶遇，真正的易正行愛上人只會手足無措，像個毛頭小子，束手就擒。
「真正的易正行為了某人，做了十年的人渣，拚命地努力。只希望有一天小公主能回頭，想起他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人，她錯過了好可惜！
「真正的易正行愛人的時候願意為她生，為她死，現在為她放棄所有，重新開始。」
白芝輕笑道，「說的好像都是為了我？你做人渣，又不是我逼你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壞。你束手就擒，我也看不出來！你那晚不是對我用強了嗎？」
說出，臉又是一紅。
易正行俊臉微紅，尷尬道，「我當時就後悔了。天使是我，魔鬼是我。不過你也不看看是誰惹他的。你為什麼說永遠不會愛上他，他就那麼差？你不知道他愛的心都痛了嗎！愛之深，恨之切，你懂不懂！」
「不懂！我不會原諒你！」
易正行道，「當年你說我的墮落是你造成的，你沒有及時制止。難道你不是誘人犯罪的夏娃？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
「那怎麼行！怎麼能一樣。我看你表現吧。你的小公司什麼時候賺錢了，還我精神損失費！」
「真的？就這麼簡單？」
白芝皺眉，「你每天還要做飯給我吃。」
「要賺錢，做飯就只能晚上。」
「好吧。」
他喜得又親親她，抱著她飛奔回家。如果公主說，易正行，我不要什麼金銀珠寶。只要你，沒有什麼比這句更好聽了。
沒有了。易正行從來想要的就只是一個白芝而已。從頭開始，一切也充滿了意義。這是他活著的意義。
而對於白芝來說，她存在的意義是和易正行在一起那幾年被確立的。
她也經過那次自殺，才忽然明白。人的存在意義原來是通過另外一個人。
也許有一天會有更多人需要她，她其實十分崇拜比她小好幾歲的白芷，因為很多人承認了她的意義。
而她白芝還在學習，她首先需要一個人來承認她的意義，那人就是易正行。
可這個人似乎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她只要身先士卒，奮不顧身，阻止他繼續變壞。
沒錢又如何，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這是她悟出來的。哪怕她父親不接受易正行。她想，慢慢說一切都會變好的。
只要行正道，堂堂正正地活著，懂得愛人，並被人愛，人才會真正幸福。
曾經易正行那麼全心全意地愛她，她當時只知道接受，並不太懂得付出，甚至在他做錯了逃開了。
現在只能換她來愛他，幫助他。她曾經想過，如果易正行一輩子就是這樣怎麼辦。那她還要不要繼續。答案是要。可她也不能和易正行在一起。
……
易正行沒想到白芝會那麼決絕，她說不原諒就不原諒他。
等到一年後，他因為良好的表現才准許有了進一步的關係。
怎麼確定他已經變好了？白芝不知道，她只能用心來感受這個人到底是虛偽還是真誠。
那晚的易正行，她更願意解釋為是一種強烈的怒意，對自己，對她，更多的還是恨自己。
她從起初的恨到後來的憐惜，他愛慘了她，她卻拋下了他，是這樣嗎？他有邪惡的一面，當年的她何嘗不是有自私的一面？
這樣想，她便釋懷了。
「好了嗎？那裡。」他低聲問。
明知故問，她微笑，從正常的親吻開始，還是那間客房，是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
「公主，我的公主。」他低聲吟道，在她的身上印上最深刻最纏綿的吻。
「我不是什麼公主。若是，也是你賦予我的」
「嗯。」他啞聲應道，「白芝是易正行的公主。」
他們會重新開始，雖然辛苦一點，但不會太久，因為他捨不得他的公主吃苦。
哪怕真的沒錢，易正行也願意把唯一的一口飯給他的女人吃，他的女人是白芝。
只要白芝在他身邊，再苦都是值得的。
而白芝，她也會學著做他堅強的後盾，支持他，照顧他，提醒他，而不是十七歲那年被寵壞的小公主，她的男人，她也會用心去呵護。
沒關係沒關係。人生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魚化石的愛情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