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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消失一整天,從昨晚回來到現在,莫竹就沒有離開被窩,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口。

素來關心莫竹的毛小丁一大早去請了高大夫來給莫竹看病,卻被莫竹拒絕了。

他才沒病,他只是一時落敗被李沅那個死黑蓮給陰了。

來路不明的瘋子,想讓他閉嘴裝傻,門都沒有!他遲早要揭破李沅的真面目,為自己的嗓子報仇雪恨。

莫竹這樣想著,猛然從床上坐起,他的嗓子雖然廢了但還能勉強說幾個字,雖然自己大字不識幾個,可毛小丁識字——他要把李沅的罪行都寫在紙上給小姐看,揭破李沅的虛偽嘴臉。

瘦小的毛小丁一臉懵逼就被莫竹拉到桌子邊坐著,兩人年紀相仿,莫竹生得更結實,也幫了毛小丁不少忙,毛小丁沒什麼能報答的,便多關心他一些。

見莫竹掏出落灰的紙筆來擺在他面前,毛小丁疑惑道:「莫哥,你要我寫什麼?」

莫竹嗓子疼得厲害,懶得答他,在整理紙筆的過程中卻另有一番思考:李沅收拾人打得再厲害卻因此沒出人命,就算鬧到官府也判不了多重,而且那五個是城裡出了名的紈絝,比陸雪生還要討厭。

尤其是那康家的大少爺康瑞,好色還仗勢欺人,身上不知背了幾條人命,就連府尹大人都顧忌康家在京城做大官的親戚,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單聽康瑞掉河裡了,更多人在暗中偷樂,許是都要謝謝那位收拾惡人的無名氏。

李沅昨晚說他們沒人會亂說什麼,而素來任性妄為的康家竟然憋著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傳出風聲,如今外人只知道康瑞掉進了河裡,卻沒人知道康瑞被毒打到出血。

如果自己一時衝動把事情捅出來,寫在紙上,白紙黑字,憑康家在徐州的勢力,萬一查到此事,揪出李沅事小,牽扯到小姐事大。

不能因為自己的氣憤,讓小姐被牽扯進去,惹上康家這幫人。

想到這兒,莫竹匆忙收了紙筆,去換衣裳——他要去那幾家探一探,李沅是不是真的讓那五個人都閉嘴了。

隨後,莫竹換了衣裳出門,留下一臉苦相的毛小丁不解:莫哥不是染了風寒嗎?怎麼還活蹦亂跳地往外竄。

天色湛藍,溫暖的陽光照到身上,讓人誤以為冬日快要結束了。莫竹伸手讓風從指尖穿過,隱隱觸到風中寒意,看來過幾天會有一場大雪。

走小道爬高牆,挨個暗訪幾個紈絝的本家,發現他們不是閉門不出見不到人便是躲在院子里養傷。正當莫竹感嘆李沅用什麼手段叫他們閉嘴的時候,宅院後門走來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陸家的家丁,之前跟著陸夫人去過玉府,是莫竹見過的面孔。

幾天前,莫竹把醉酒地陸雪生和阿庸扔回房裡撒手不管,又因為看不慣他們陸家母子覬覦小姐、包藏禍心,莫竹當晚便潛進陸府,藏在房頂上往下滴水,吵得陸夫人一晚沒睡著。

那次惡作劇后,莫竹還以為陸夫人能有所收斂,沒想到她還是不老實。

莫竹躲在房頂另一側偷看。

敲門聲落下后,宅院中走出個小廝,見到來人是陸家的,沒好氣道:「你不要再來了,我家公子說了,以後不跟陸家人來往。」

被人推拒,陸家家丁很難堪,懇求道:「這位小哥,我只是奉我家夫人的命來問貴府公子與我家公子去月令酒樓吃酒那天發生了什麼,煩請您透露一二,也好叫我回去復命。」

被問起那件「不能提的事」,小廝立馬變了臉,凶道:「胡說些什麼,我家公子卧病在床從來就沒出去吃什麼酒!你快快離開,不然我就放狗了!」

眼見此景,莫竹捂住嘴巴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陸家也到了人人嫌棄的地步了。

活該!

一圈看下來,幾家果然對灌醉小姐的事噤若寒蟬。莫竹愈發好奇李沅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在城裡跑了一圈,回到府里時已是午後,莫竹從側門往東苑走,正想著如何在讓小姐知道李沅真正面目的同時不讓她知道李沅收拾五人的壯舉。

抬頭便見兩人從正門進來,是玉容卿帶了李沅進門。

莫竹懷疑自己是不是連眼睛都壞了,竟然看到李沅踏進玉府的門,真是活見鬼了。

並肩而行的二人有說有笑,臉上帶著粉色的紅暈,滿是戀愛的甜蜜氣息,看得莫竹牙根痒痒,真想上去把李沅給趕出去。

可他也不是沒腦子的,這時候撞見,著實尷尬。

他騙小姐自己傷了風寒來著,不然如何解釋自己這咳血的廢嗓子。

莫竹當即轉頭往回走,卻被敏銳的玉容卿一眼就發現了,喊住他:「莫竹,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麼出來了?」疑惑中帶著點怒氣。

「我……」莫竹猶疑著轉過身來,不知如何解釋。

原本能夠帶李沅回來見娘親,玉容卿的心情很不錯,可見到莫竹竟然躲著她想跑,玉容卿走兩步上去,抬手覆在莫竹額頭上,沒有發熱也沒有生寒,她臉色當即就變了。

玉容卿沉聲道:「莫竹,你什麼時候學會騙人了。」

「小姐,我不是……」莫竹壓著嗓子慌亂又委屈,看著站在小姐身側的李沅,一雙明眸清亮又無辜,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分明就是他親手毀了自己的嗓子!

少年怨恨地眼神盯在自己身上,李沅輕聲一嘆,抬手扶了玉容卿的後背輕撫。

在她耳邊輕柔道:「我聽莫小哥的嗓子有些不舒服,我幫他看看吧。」

後背上白玉一般的觸感讓玉容卿脊背發麻,連帶著怒氣都消解了大半,也就不再揪著莫竹追問,轉頭疑惑著看著李沅,「你還會給人看病?」

李沅微笑點頭,「略懂。」

玉容卿就近為找了間空房間,方便李沅為莫竹「看病」。

李沅好聲好氣地伸手請莫竹進屋去,等他進去后,自己在門口攔住了想要進去觀摩的玉容卿,輕聲道:「莫小哥要強,若是被人看見他狼狽的模樣,會傷到自尊。」

聽罷,玉容卿肯定地點點頭,李沅想的真周到。

她停在門口等著沒有進去。

待客的偏廳里,只有莫竹與李沅兩人,剛關上門,莫竹就衝上來揪著李沅的衣領生氣道:「你少在小姐面前裝好人!」聲音低啞,只有李沅能聽得清。

李沅不費什麼力氣掰開了他的手,撫平自己的領口,這可是卿卿親自為他整理的,不能弄亂。

眼前的莫竹怒氣沖霄卻也在極力忍耐,方才在玉容卿面前,李沅還以為莫竹會不顧一切上來揭穿他,可莫竹沒有,顯然這少年也不全是莽撞,是有點腦子的。

李沅好言相勸:「你不要發脾氣了,會咳血。」

莫竹後退兩步,警惕道:「我方才去看了,那幾家都對被打的事閉口不提,你是怎麼做到的。」

「並不是所有知情人都閉緊了嘴。」李沅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莫竹。

識時務者為俊傑,莫竹知道自己打不過李沅,甚至沒有能從發狂的李沅手下救下小姐的把握,現下他們表面上還能裝得一團和氣,若因為康瑞的事撕破臉,可就沒法收場了。

莫竹咬咬牙,將滿心的不甘咽到肚子里,抬手發誓:「我不會對小姐說你跟那五個人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揭發你。」

少年聲音嘶啞,李沅聽得清楚,卻沒有回應他。

李沅不在乎莫竹的態度,他完全可以除掉這個自私又不乖的小鬼頭,偏偏卿卿在乎這不聽話的「弟弟」,他才勉強跟莫竹保持表面的和睦。

眼下,算是談攏了。

莫竹討厭李沅,卻也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堵住了那五個人的嘴,屋裡只有他們兩人,莫竹直接問他,「你是怎麼讓他們住口的?康家可不是善茬。」

「殺雞儆猴。」李沅優雅地坐下,輕聲道:「沒有人想做出頭鳥。」

聞言,莫竹睜大了眼睛,心底一陣寒意升起,「原來你是故意把康瑞掛在樹上讓他在你離開后掉進河裡,弄出大動靜來震懾剩下的四個人!」

李沅不作聲,靜坐在椅子上,不理會莫竹的言語。

他的目光從莫竹身上掠過,隔著窗戶紙看外頭站在陽光中的玉容卿。

她周身被暖光照亮,像只染了金色光芒的蝴蝶輕巧翩翩,時不時踮著腳尖往屋裡瞅兩眼,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發出聲響,生怕擾了他們。

將她的舉動看在眼中,李沅心中微酸。

明明知道她只當莫竹是弟弟,可看到她對莫竹關懷備至,自己還是會不舒服。

她的心中,能不能只有他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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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我的美人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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