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是他嗎
莫道儒看著一臉淡漠的莫雲昭,不由得嘆了口氣,語氣里全是警告,「好吧,你好好休息,明日去了鎮國公府別亂說話!」
「放心,女兒會時時謹記父親的教誨,不管何時何地都誠實謹言。」莫雲昭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莫道儒聽了這話,氣得甩袖就走。
「老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王勝蘭恨恨地瞪了莫雲昭一眼,急急地追著莫道儒出去了。
等他們都走了以後,莫雲昭吩咐紅菱綠竹也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
紅菱綠竹二人雖不解,卻也沒有多問,關上門出去了。
莫雲昭順著被關上的門看去,門后的地方早已空無一人,那黑衣人竟在屋裡擠滿了人的時候,不見了蹤影。
就在莫雲昭暗暗感嘆的時候,屋中的橫樑上跳下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是先前那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著莫雲昭,原本冷冽無情的眼裡竟露出一絲笑意,「沒想到向來以清正公允著稱的莫大丞相,居然有這麼一面,看來相府的內宅也並不安生啊!」
「公子可看夠戲了,那麼是否該給一點代價?」莫雲昭對黑衣人言語中的譏諷毫不在意,笑盈盈地說。
「哦?莫小姐想要本公子付出什麼代價?」
莫雲昭卻是伸出一隻嫩白的手,「當然是銀子啊!」
「銀子?」黑衣人一怔,怎麼也沒想到莫雲昭會問他要銀子。
隨即他又嗤笑一聲道:「沒想到堂堂相府千金,備受鎮國公寵愛的外孫女,竟是如此一個市儈之人!」
「市儈嗎?」莫雲昭輕笑,「身在這俗世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不市儈?不同的只是宣之於口否。」
「而且公子有心情在此嘲笑本小姐的市儈,不如還是擔心一下自己身上的毒……」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但莫雲昭的臉上笑容未變,連眼皮都沒有跳一下,只是看著窗外如墨的黑夜嘆道:「黎明的的夜總是格外的黑,公子您說是嗎?」
此話一落,莫雲昭明顯覺得她脖子上的手僵了一下,隨即就聽黑衣人惡狠狠地道:「你知道什麼?」
「我一個閨閣女子又會知道什麼?」莫雲昭輕笑,竟是伸手輕輕撥開掐著自己的手,淡然地道:「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罷了。」
黑衣人愣愣地由著莫雲昭撥開自己的手,卻認定地道:「你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
「不知道。」莫雲昭回得乾脆。
黑衣人周身散發出凜然的寒氣,「雖然黎明將至,可以在下的身手,足以在天亮之前要了莫大小姐的命。」
「那就試試吧。」莫雲昭冷笑道:「半月之期將至,雲昭一定會在黃泉路上恭候公子大駕。」
「你果然知道!」黑衣人又一次想動手,可這次莫雲昭卻比他快,疾退數步后,冷冷地看著黑衣人道:「公子還是保存一些體力,以免死得更快。」
黑衣人果然不再動了,卻是饒有興緻地道:「莫大小姐果然伶牙俐齒,難怪會把令尊氣得無話可說,小姐如此聰慧,難道不知過慧易夭的道理?」
「壽數天定,又豈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莫雲昭毫不在意地說。
「好,好一個壽數天定。」黑衣人似是不想再與莫雲昭多言,轉身離去。
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身形卻突然晃了晃,然後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著莫雲昭,隨即緩緩倒下。
紅菱與綠竹在門外聽見屋裡重物倒地的聲音,皆是一愣,「小姐,沒事吧。」
「沒事,你們繼續守著吧。」莫雲昭回了一句,一邊從頭上撥下金釵,剌入黑衣人的幾個穴位。
黑衣人是被疼醒的,下意識地出掌就要擊向面前的女子,可是突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臉上的面巾,卻聽耳邊響起莫雲昭的聲音,「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何況知道得越多,死得起快,我這人可是很惜命的!」
「小姐果然聰慧,今日大恩在下記下了。」黑衣人的神情頓時一松。
「這麼相信我啊。」莫雲昭笑了起來,「就不怕我是在你暈迷的時候,偷看了你的面容?」
「莫小姐不是那樣的人。」黑衣人話一個吐出來,自己也是一驚,他何時這麼輕易相信一個人了!
「你倒是敢信我。」莫雲昭調侃道:「如今手上沒有銀針,就只好用金釵以代,想來這點疼痛於你而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一邊說著一連手上的動作不停,黑衣人只覺得身上痛感不斷,但身體里的變化也是驚人的。
「好了。」莫雲昭終於起身道:「你中毒時日不淺,回去后找個大夫,開些調理身子的葯,服用一段日子就可痊癒。」
她的話一落,只覺得後腦颳起一陣風,再看時,室內哪還有人,倒是桌上放著一枚刻著梅花形玉佩。
莫雲昭執起玉佩,以她兩世的眼光,竟不能看出這玉佩的質地,只是在這塊玉的一角摸到一塊凸起,似乎是一個字。
湊近燭火,那上面竟是一個蘇字。
蘇?!蘇王府嗎?是被齊子泰處以極刑的男子嗎?
莫雲昭的眼前又似乎漫起了無邊的血色,和被五匹畜牲硬生生扯碎的殘肢斷臂,她的眼裡也慢慢充血,好半天,她才慢慢恢復過來。
前一世,她就參與了奪嫡,這一世她就算是為了他,也不會深鎖閨閣。
那人剛出生就被封了郡王,只是不成年不能襲爵,現在只能被稱為小王爺,卻深得皇帝倚重,奪嫡諸王都想拉攏他。
坊里傳聞他霸道專橫,喜怒無常,目無王法,只要靠近他的女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可是,只有她知道,其實那個男人只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要不然,前世也不會為她冒死回京!
只是,她記得上一世,沒聽說過這位蘇小王爺中過什麼毒,今生怎麼……
也或許前世他並非沒中過毒,只是那時自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面,而他也沒闖入自己的院子,她當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