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逃離福州
第0008章逃離福州
「咚!」「咚!」「咚!」
夜幕堪堪落下,徐一清和徐元珊正在吃晚飯,一陣急促的捶門聲驚得徐一清手中的碗筷都幾乎掉落。
徐一清原本是要約著朱聿鐭一同用餐的,但是,朱聿鐭拒絕了,他的理由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人上門,看見這麼多的碗筷,那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徐元珊面不改色的道:「父親,別慌,我們不過是收治了患上麻風病的唐王殿下而已。」說著,徐元珊放下手中的飯碗,「女兒去開門。」
「誰呀?」徐元珊問道。
「官兵查夜!」
徐元珊的大門剛剛呀開一條門縫,一名把總領著七八名甲胄鮮明嘴巴上蒙著黑布的兵士闖了進來。
施琅等四人這個時候正在在一側的廂房裡面看著,文岑綱低聲問道:「施大哥,要不要出去攔一攔?」
「不用,殿下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你們做什麼?」大門洞開的時候,徐元珊看見門外還整整齊齊的站著一隊官兵。這隊官兵的前面站著一員將官,雖然背對著大門,但是徐元珊還是認出了這名將官就是鄭彩。
「查夜!」那把總瞪著雙眼喝罷,一把將徐元珊推開。
那把總領著七八名兵士衝進了逢春堂后,問徐一清道:「今天都收治了什麼病人?」
以往就算有兵士查夜,也從來沒有進門來過,把總的話一開口,徐一清就知道他們的來意。答道:「回稟軍爺,也……也沒收什麼病人。」
那把總一見徐一清結巴,便知道他們要找的目標大概就在這裡,問道:「你們收沒有收一個麻風病人?」
徐一清道:「回稟軍爺,收到是收了一個……」
「是什麼人?」
「是……」徐一清看了一眼徐元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徐元珊搶道:「回稟軍爺,這名麻風病人小人們不能說,但可以帶軍爺去看一看。」徐元珊回來以後知道朱聿鐭吃了葯,便知道朱聿鐭的目的就是要給別人看,所以她就要領著把總去看朱聿鐭的現狀。
此時朱聿鐭躺在床上,當那把總靠近以後,發現朱聿鐭的臉上全是紅點,吃了一驚,急忙將蒙著嘴巴的黑布拉了拉,唯恐被傳染。
朱聿鐭顯得十分虛弱的道:「這位兄弟,只望你不要說出去……」
那把總道:「殿下放心,殿下放心。」隨即那把總退了出去,並且是直接退出了逢春堂,向門外的鄭彩稟報。
鄭彩聽后,什麼話也沒有說,將手一揮,領兵離去。
第二天早上,福州城的西門剛剛打開,施琅等四人便抬著轎子,在徐元珊的陪同下一起出了福州城。
城門口有人問的時候,徐元珊上前說兩句,守門的兵士大多也都認識徐元珊,很自然的也就放行。
出城三十里,朱聿鐭從轎子上面下來,首先向徐元珊躬身行禮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徐元珊道:「殿下無需多禮,只望殿下能拯救大明,光復我漢家的江山。」
朱聿鐭一愣,笑道:「看來姑娘知道得很多啊。」
徐元珊道:「殿下,您忘了小女子是做什麼的嗎?」
「你是一名女神醫。」
「神醫不敢當,但是平虜侯府邸的女眷們大多都尋小女子診過病,對於天下的局勢小女子也多多少少聽過一些,小女子只望殿下此去一帆風順,我大明男兒不能留那金錢鼠尾巴。」
此時此刻朱聿鐭對徐元珊徹底的刮目相看了,問道:「我如果走了,你回去了如何向鄭芝龍交代?」
「交代什麼?」徐元珊調皮的眯著一隻眼睛,一臉萌態的道:「你是王爺,還有四個護衛,我們是小老百姓,您要去哪裡,我們攔得住嗎?」
朱聿鐭呵呵笑道:「對對對,本王要走,你們如何攔得住!」頓了頓,朱聿鐭從事先準備好的行禮中取出一錠元寶遞給徐元珊又道:「聊表心意,還望不要嫌少,如果福州呆不住了,就來贛州尋我。」
徐元珊溫情脈脈微笑著道:「多謝殿下,但是這銀子就不需要了。」隨即又道:「殿下,那小女子就先行告退,祝殿下一路平安,早日光復大明河山。」
朱聿鐭也沒有糾結,將銀子收回,拱手道:「不送。」
待徐元珊走後,朱聿鐭又對施琅、文岑綱、鞠仁龍和農開蒙四人道:「四位好漢,實不相瞞,我這一回是奉了聖旨準備去贛州的,準備在贛州號召各路人馬入京勤王,並且陛下給我下了十五道詔書,我可以任命十五位總兵以下的軍官,此去前路艱險,如果你們願意同去便同去,不願意同去,現在返回也還來得及。」
施琅拱手慨然道:「殿下,我們兄弟四人願意跟隨殿下,水裡水裡去,火里火里去,絕不回頭!」
朱聿鐭笑著問道:「你們真的不反悔?」
施琅、文岑綱、鞠仁龍和農開蒙一起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齊道:「絕不反悔!」
朱聿鐭道:「好,那咱們走吧。另外,一路之上你們不要稱呼我為殿下,只稱呼一聲東家便好。」
四人齊道:「遵命!」
施琅等四人將轎子扔在路旁,然後跟著朱聿鐭徑直往西。又走不多遠便和提前一天出城,牽著兩匹馬在路邊等候的蘇觀生相遇。
蘇觀生一見到朱聿鐭便道:「請唐王殿下上馬。」
朱聿鐭道:「六個人,兩匹馬,怎麼上馬?都不要上馬,牽著馬走,走累的就上馬休息,人休馬不休,最遲也就是今天晚上,鄭芝龍就應當知道我已經逃出了福州城,他一定會派人追來的,咱們得抓緊時間趕路!」
施琅等人沒有想到,陛下竟然會派了一個大學士在這裡等候,看來這一回是要做一番大事業了。四人互看了一眼,信心越發的足了。
此時已經是春末夏初,南方的天氣暖和得又早,群山之間無不不洋溢著生生不息的氣息。
走了整整一天的朱聿鐭等人都已經十分疲憊了。蘇觀生的年紀最大,越發的是走得吃力,道:「殿下……」
「我說了,不要稱呼我做殿下!」朱聿鐭抹去臉上的汗水道。
蘇觀生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東家,要不……要不在這裡休息一夜再走吧。」
朱聿鐭前世是特種兵出身,走這麼點路,對他不算什麼,對施琅等人也不算什麼,可是對於只在書齋裡面做文章的蘇觀生,那就確實有些吃力了。
朱聿鐭斷然道:「不行,蘇先生,你上馬,我給你牽著馬,我們繼續趕路。」
蘇觀生一聽說朱聿鐭要給自己牽馬,大吃一驚,連連擺手道:「不可不可,下官如何能讓殿下牽馬?」
朱聿鐭在此強調:「這裡沒有下官,也沒有殿下,只有夥計、先生和東家。」
施琅道:「東家,要不你和先生都上馬,小的們給你們牽馬。」
「不行。」朱聿鐭將手中的馬鞭一揮道:「將來我們兄弟一起重建了大明鐵軍,第一條軍紀就是要官兵平等,從今天開始就平等,蘇先生是文人他可以騎馬,咱們兄弟五個,就算要騎馬也當有年紀最小有的農開蒙騎,你施琅給他牽馬,我給蘇先生牽馬,然後咱們五個人再依次的換著騎,讓每個人都有充足的體力趕路。」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自認為飽讀詩書的蘇觀生都沒有聽過啥叫「官兵平等」,別說聽了,就是想也沒有想過,不過今天,此時此刻,他們對朱聿鐭是由衷的欽佩,尤其是施琅等四人:都說唐王殿下是個紈絝子弟?我施琅(文岑綱、鞠仁龍和農開蒙)看不是,有朝一日如果唐王殿下繼承了帝位,這分明就是一位可以光復我大明河山的明君聖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