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虎
第0009章打虎
六個人兩匹馬,人換著趴在馬背上休息,日夜不停的走,只走了三天三夜,進入了江西地界,才鬆了一口氣,在一片樹林之中停下來休息了。
這片樹林茂密異常,白日里射不進太陽光,晚上抬頭看不見星月。
六人先美美的睡了一覺,然後吃飯。蘇觀生帶的乾糧原本就不多,一路之上又斷斷續續的吃了不少,現在已經不夠六人吃了。
朱聿鐭對施琅道:「尊侯,你陪我去采點菌子來吃。」尊侯是施琅的表字。
施琅道:「東家,這菌子可是不能亂吃的。」
朱聿鐭笑道:「放心跟我去,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我心裡有數,吃不死你的。」
什麼菌可以吃,什麼菌有毒不能吃,這是朱聿鐭在特種部隊的必修課。
草菌顏色灰白,便是無毒,如果五顏六色的,那是萬萬吃不得,吃了就會翹辮子。
施琅對於朱聿鐭的話半信半疑。
「岑綱、仁龍,你們兩個去拾些乾柴,將火升起來。」
文岑綱、鞠仁龍一起拱手道:「遵命,東家。」
朱聿鐭道:「別這麼認真,這樣你們的東家都白叫了,起不到一點掩飾身份的作用。哦,對了,開蒙,你先牽著馬去吃草,馬吃飽了后你就爬上樹頂眺望,站得高,看得遠嘛,如果有人過來你就悄悄的知會我們。」
農開蒙道:「東家放心。」
蘇觀生見朱聿鐭指揮這四人不僅是調度有方,簡直就是如臂使指,他心中難免暗道:「當初的唐王做的那些荒唐事莫非是為了迷惑鄭芝龍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唐王的才幹比起他的兄長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不一會兒,朱聿鐭和施琅各自用自己衣衫的前襟抱著許多灰白的草菌回來,這個時候文岑綱、鞠仁龍已經將火燒好,眾人用樹枝將草菌串了起來,在火堆旁烤,吃些熱乎的,精力也都恢復了七八成了。
就在這時,樹梢上的農開蒙忽然喊道:「東家、東家,有人過來了,有人過來了!」
施琅、文岑綱、鞠仁龍三人「刷」得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準備格鬥。
朱聿鐭道:「先將火滅了,開蒙,你下來!」
施琅、文岑綱、鞠仁龍急忙滅火,農開蒙也迅速的從樹上滑了下來。
農開蒙剛剛落地,朱聿鐭猶如靈猴一般,三下兩下,爬上了樹梢。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蒙住了。蘇觀生蒙住的原因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朱家的子孫爬樹,朱家的這些王爺們養尊處優慣了,往女人身上爬那個個是能手,爬樹,這是蘇觀生第一次見。
而施琅等人蒙住的原因很簡單,爬樹他們都能爬,就是鄉下的頑童也能爬,但是似朱聿鐭這般爬得這麼快的,幾乎是眨眼之間就爬到了樹梢,這絕對是他們第一次見。
樹梢上的朱聿鐭不多時只見一隻斑斕猛虎奔跑了過來,那猛虎的後面一條大漢,身披獸皮,挺著一柄長大的鐵叉,急步追逐。
「我操,人追著老虎跑!」朱聿鐭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就在朱聿鐭驚嘆的時候,那虎猛然反轉身去,向那追逐的漢子撲了過去。
那漢子急忙挺叉去斗,不想拿虎又是一個轉身,猶如鐵棒一般的虎尾猛得一掃,將那漢子打翻在地。
朱聿鐭從樹下一躍而下,對施琅、文岑綱、鞠仁龍、農開蒙道:「跟我來!」
說罷朱聿鐭一躍而出,施琅等四人挺刀緊隨其後。
不一會兒,駭人的一幕展現在朱聿鐭、施琅等五人面前:那猛虎將方才那挺叉漢子撲倒在地,虎頭左右搖擺著撕咬。
朱聿鐭現在需要的就是人,多多的人,尤其是獵戶,這種自帶熟悉路徑Buff,自帶翻山越嶺Buff,自帶廝殺Buff,更重要的是還自帶自籌糧草Buff的人,多多益善。
「上!」朱聿鐭道:「將這老虎剁了!」
施琅、文岑綱、鞠仁龍和農開蒙四人剛看見老虎的時候,都是嚇了一跳,但是朱聿鐭下了將令,他們不敢不上。
就在四人衝過去,舉起手中的鋼刀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氣喘吁吁的道:「不要砍,不要砍,皮子砍爛了就不值錢了!」
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在那猛虎的腹下竟然還有一人,這人用胸膛抵住那猛虎的前身,用頭從左邊頂住那猛虎的腦袋和脖子,全身緊貼在那猛虎的腹部,使得那猛虎雖然不停的左右擺頭撕咬,卻就是咬不到他。
朱聿鐭道:「聽他的,不要砍!」說著,他一個健步衝上,一把揪住猛虎的雙耳——他原本是想去抱虎脖子的,可是這虎的體格粗壯,想抱它的脖子根本就抱不住——唯恐一個失手,掉落下來,那可就是完蛋了……
施琅等人見了,大吃一驚:「殿……東家,東家,抓緊了!」
那猛虎發覺有人上了自己背,而身下的人又撕咬不著,憤怒狂暴起來,不停的扭動著腰背,想把自己背上的朱聿鐭給甩下來。
朱聿鐭的鞋子里有一柄匕首,這是他特意放在裡面防身用的,但是現在哪裡取得出來,唯恐失手掉落下來。
待那猛虎翻騰了一陣后,體力稍衰,翻騰勁也弱了,朱聿鐭這才緩緩的將手伸入了靴子將匕首慢慢的抽了出來。
「皮子不能砍爛了,哪什麼地方能捅?」虎背上的朱聿鐭高聲問道。
「捅照路!」虎身下的漢子吃力的答道。
「照路是那裡?」
追上來的施琅搶道:「捅眼睛,捅眼睛,照路是眼睛!」
朱聿鐭奮起一刀,直捅入那猛虎的眼睛之中。
「嗷——」那猛虎痛得一聲嚎叫,騰躍起來,只濺得灰塵、落葉四起。朱聿鐭見這猛虎沒有半分勢衰,唯恐稍一鬆勁,會被甩下來,於是只好用手上再一使勁,「噗」的一聲,將整柄匕首,連刀柄全部捅進了那猛虎的眼中。
那猛虎吃痛,嗷嗷狂叫不止。
整柄匕首捅進了虎眼之中,
朱聿鐭手中再無兵刃,只得雙手抱住虎頭,任那猛虎如何騰躍翻滾,他就是不鬆手。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鬆手,要是這猛虎沒有斷氣,那自己就成了它的午餐肉,而且還是骨肉相連。
那猛虎上下跳躍翻騰,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以後,或許傷得實在太重,也耗盡了氣力,癱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