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錦月的信
「兔死狐烹,鳥盡弓藏,容妃娘娘,你的事情已經完了,你的親家已經不要你了,你唯一可以保住自己性命,期望日後還可以見到兒子的唯一辦法就是去給父皇守靈,以後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外出,要是不願意聽話,最後的結果你自己承受,言盡於此,凌若,送容妃出去。」
萬子然不再看容妃,他又拿起另外一本奏章看起來,容妃手裡拿著蕭太沖的奏章,她氣憤之極,舉起奏章,一把就讓萬子然的臉上扔去,
「萬子然,你以為你說自己是皇上你就是皇上了嗎?你等著,有收拾你的人,我就去等著,等著看你的下場,你要是敢動我的兒子一根毫毛,我就要你死無全屍。」容妃發狠地說道,她還想走上前指著萬子然的鼻子罵,凌若早就命人把容妃架開。
「等等,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太妃娘娘,萬子都畢竟是朕的皇兄,朕也不想他在獄中過於難過,朕特命人每天都送去一瓶合歡花,容妃娘娘,就單單是這一樣,你就要感激朕,一切,都是你當初一手造成,你送了多少合歡花給父皇,我就還回多少合歡花給三皇兄!」
「合歡花?」容妃一呆,她的頭垂下來,望著萬子然,她從萬子然狹長的眼眸見到裡面隱藏的怒火,難道萬子然真的知道了合歡花的秘密?他會把同樣的合歡花送給萬子都?
「對,合歡花,容妃娘娘一定不會忘記合歡花,朕也不會讓你忘記,朕要你以後一見到合歡花就想到父皇,還有你的兒子,說不定日後黃泉路上,父皇見到三皇兄,或者父子都會感激容妃娘娘的合歡花。」
「萬子然,你這個殺千刀,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種,也敢在這裡撒野,要不是蕭太沖說時候未到,老娘早就……」容妃的嘴被凌若用一塊糕餅塞住,說不出話來。
「容妃娘娘既然如此愛說話,就到父皇的靈前和父皇好好地說說話吧,出去!」
萬子然說完,眼色一橫,凌若命人立即把容妃拖出去。
容妃罵人的叫聲在長廊回蕩,萬子然仿若未聞,只是繼續奏章,凌若正想關上大殿的門,被一隻手擋住,是飛蛾。凌若見到飛蛾,他面色淡然,沒有看著飛蛾,
「讓我進去,我有話要說。」飛蛾把手攔在凌若的面前,她眼神黯淡,一手捧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按在凌若的手背。
「皇上不想見到你,出去!」凌若看到飛蛾就想起行蹤不明的冷星,他的口氣頓時冷了下來,一向的謙謙君子,變成了無情郎君。
「我想見到他,讓我進去,凌若,要是你不讓我進去,你們就不會知道雲姬的下落、」飛蛾放開凌若手,凌若對她是一臉的嫌棄的神情,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知道?」凌若的動作遲疑了。
「當然,我不僅知道她在何處,還知道她和誰在一起。」飛蛾提高聲音,有意讓萬子然聽到,萬子然的眉毛挑了幾下。
「進來!」沉穩之中帶著難以壓抑的高興,萬子然扔出手中的奏章,奏章正好打在凌若的手的上方,凌若鬆開了自己的手,飛蛾邁步進去,萬子然盯著飛蛾說道。
雲姬拆開了錦月的信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慕容涵和碧水神宮淵源匪淺,慕容涵之所以要葬在普陀山是為了雲姬,慕容涵也是碧水神宮的人,慕容涵的身上從出生之時就被判定為與眾不同之人,等到慕容涵死了之後,埋在普陀山特製的指定的地方的泥土裡三個月之後,她的身上凝固的血液要被主上所有,增強主上的功力,還有不為人知的其他方面,這是慕容涵和主上達成的協議,這個協議可以保證雲姬的安全,要是慕容涵不這樣做,被取血的人就是雲姬,因為雲姬是慕容涵的孩子,凡是身上流動著慕容涵的血液的人,都會被主上覬覦。慕容涵當初和萬璟遷在一起,一半的原因是和萬璟遷相愛,還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希望萬璟遷的身份可以保護後代的安全。
錦月所知道的就是這些,至於主上的真正身份,錦月只見過一次,知道這個人的手上有三個黑色梅花形狀的胎記,至於主上是男還是女,錦月也是無從得知。
還有最讓雲姬震驚的是,錦月在信箋的最後告訴雲姬,她並不是被獨孤湮所害死,而是自盡而死,她不想背叛雲姬,又不想獨孤湮為見不到雲姬而傷心難過,所以選擇了自盡,她希望雲姬可以原諒自己,不要怪罪獨孤湮,錦月把一切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風相瑞望著雲姬的面色不停地變化,手在微微發抖,他從雲姬的手裡抽出那封信,看完之後他也久久沉默不語。
「既然你的娘親已經為你犧牲,為何主上還要追殺你?」風相瑞望著坑裡的暗器,閃爍的寒光把黑夜也映照得光亮異常,風相瑞慣用兵器,知道這些兵器的厲害。
「因為,主上沒有得到我的娘親的血,獨孤湮和獨孤暮把我的娘親火化了,我終究是心軟,答應了獨孤暮的要求,把一部分的骨灰和獨孤暮合葬,一部分帶回晟祁國準備和父皇合葬,剩下的就是埋在這裡的墓地,我一直以為娘親是因為對普陀山有特殊的感情,想不到是這個原因。主上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到我娘親的屍首,墓碑是引我前來的誘餌,這些暗器,足以讓我斃命,等到我死了,主上自然就可以吸食我的鮮血,他的目的就達到,只是,我總是覺得主上的目的不僅僅如此,為了保護我不會死,不會有如此多的人潛入各國的皇宮,錦月一定還有一些事情是不知道的。如果主上的目的只是這般簡單,這個人完全可以把我囚禁在深山之中,或者是碧水深宮的總壇,為何會放任我在民間?」
雲姬握著錦月的信陷進沉思,她心裡百感交集,一直以為自己缺少母愛,卻不知道母親的愛一直延伸到她的死亡,只是自己沒有理解母親的苦心,把母親變成了骨灰,雲姬過後也有點慶幸,要是自己不同意火化母親,自己就連母親的一點痕迹都看不到。
「這個主上不簡單,可以令到如此多的高手為之賣命,絕對不簡單,雲姬,你看似幸運,去到哪裡都有碧水神宮的人保護你,只是保護你的原因是為了吸食你的鮮血,想想都是毛骨悚然,到底主上的目的為何,沒有人知道,我們要想辦法儘早找出主上才是。」風相瑞嘆一口氣,儘管他見多識廣,比起這個心思細密,無所不在的主上,他也覺得心驚。
「你們有什麼辦法?姐姐,你是不是想死了之後就可以見到主上了?」獨孤湮的聲音從不遠處幽幽傳來,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萬苻堅,他們一直都沒有走遠。
「你們偷聽我們講話?」風相瑞怒道,他自負武功不凡,想不到獨孤湮和萬苻堅附近自己都不知道。
「錦月還寫了另外一封信給我,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不過是想等姐姐看完之後再告訴姐姐我要送給姐姐的禮物。」獨孤湮勒住馬頭,他陰柔的臉上蕩漾著一片柔情,他凝視著雲姬的眼睛比秋天的湖水還要溫柔,他靜靜地坐在馬上,看著雲姬。
「你想說什麼?」雲姬向風相瑞面前一站,攔住風相瑞。
「我的死亡,姐姐,我的時日無多,我和你都是母后的孩子,我身上也流著母后的血,我已經放出消息了,只要我死了,主上找不到你,自然就會找到我,我的血就可以代替姐姐獻給主上,姐姐就可以不再危險了,姐姐就不用擔心主上了。」
獨孤湮說的聲音很輕,風輕雲淡,在場的人卻聽出獨孤湮話里的深情。
雲姬看著獨孤湮,獨孤湮看著她在微笑,雲姬再看看萬苻堅,萬苻堅也開口了:「雲姬,不要很久,他是你的弟弟,你就看在你的娘親的份上。」
風相瑞在雲姬耳邊說道:「留下吧。」
雲姬回頭看一眼風相瑞,她看著眼前三個和自己都有血緣關係的人,她眯起眼睛凝視著獨孤湮,她想從獨孤湮的眼裡看出事實的真相。
「姐姐,你看!」獨孤湮翻身下馬,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劃在自己的手腕上,雲姬咬緊牙關,沒有把驚叫溢出自己的嘴裡,獨孤湮的手腕流出的是濃稠的黑血,雲姬知道,那是將死的徵兆,獨孤湮一步一步走向雲姬,他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他把手腕伸到雲姬的面前,濃稠的黑血從手腕上流下來,滴在地上成圓形的小漩渦。
雲姬拿過獨孤湮手上的匕首,割下自己的一副衣袖,親自為獨孤湮包紮傷口。
山風吹過,獨孤湮站在雲姬的身邊,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