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飛蛾的交換條件

晟祁國，皇宮大殿，燈火通明。

「飛蛾，你告訴我，你的交換條件是什麼？」萬子然望著站在自己對面的飛蛾，飛蛾的腰身已經顯現，所有的人都在羨慕飛蛾，以為飛蛾已經飛上枝頭變鳳凰，很快就可以母憑子貴，飛蛾就會被冊封為皇后，後宮的宮人特別是知道雲姬已經再次消失之後，大家對飛蛾的態度更加不同，只有飛蛾知道，這是自己釀造的一杯苦酒，萬子然登基以來的強硬手段讓她知道，萬子然不會放過自己，只是時候未到。在容妃告訴雲姬自己的身份之後，萬子然表面上命令侍衛保護自己，實際上監視自己，不讓自己和任何人有接觸，她比任何時候孤獨，萬子然要懲罰自己首先就要孤立自己，以前冷星還會照顧自己，現在，她只能為自己和孩子選擇最好的辦法離開。她用侍衛不備，和以前衛蘭國的手下聯繫，知道雲姬和風相瑞已經去到衛蘭國。

「我要保證自己和孩子，還有冷星的平安。」飛蛾對上萬子然的目光，她的心裡對萬子然雖然還有情意，卻清楚知道萬子然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人，她要趁萬子然還沒有對自己下手之前，自己先離開。

「你的條件是不是太多了，你的孩子不是朕的孩子嗎？既然是朕的孩子，就要留在晟祁國，至於你，也是朕的皇妃，你怎麼可以隨意離開？」萬子然嘴角彎出一絲深沉的笑，他走到飛蛾的身邊，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飛蛾，飛蛾毫不退讓，和萬子然對視。

「皇上，有些話就不用我說明了，說明了事情就沒有意思了，皇上，我能夠在衛蘭國無聲無息地生存那麼多年，不是用眼淚和軟弱活下來，皇上是不是想試試？」

飛蛾一聲冷笑，她從來不是怕死的人，她盯著萬子然，眼神坦然，。

「你在威脅我嗎？」萬子然莞爾，他看到飛蛾的眼神覺得異常熟悉，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飛蛾的時候，飛蛾臉上所帶的眼神，冷漠之中帶著兇狠。

「我只是在和你說交換的條件，你不是來和我談判的嗎？既然是談判，就把話說明白了，大家心裡有數。」

「你想知道什麼？」飛蛾望著萬子然，她忽然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這裡。

「獨孤湮，到底為何要傳位給雲姬。」萬子然睨視飛蛾，他要用最短的時間知道最多的事情，他不會讓雲姬離開自己太久。

「皇上真的想知道？」飛蛾眯起一對眼睛，她也要知道冷星的下落，她清楚萬子然不會讓冷星隨便離開晟祁國，冷星也絕對不會隨便拋下自己、。

「當然，就像你想知道冷星的下落一樣。」萬子然挑明了飛蛾的心意，兩人的神情好像出鞘的利劍，在空氣中閃著寒光地對峙，彼此之間的寒光直直刺入各自的眼中。

雲姬隨著萬苻堅和風相瑞回到衛蘭國，她來到後宮，發現周圍很安靜，守候的宮人垂手站立，周圍很冷清、

「獨孤湮已經把所有的嬪妃都遣散了，想改嫁的就改嫁，想自己住的就自己住，他說反正自己也不會再召人侍寢，日子也不多，不要耽誤其他人。」萬苻堅在雲姬身後淡淡說道，雲姬知道多日的相處，萬苻堅已經站在了獨孤湮的一邊。

雲姬沒有說話，獨孤湮已經在裡面命令所有的太醫都出去，只願意讓雲姬進來，雲姬深呼吸一口氣，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萬苻堅攔在風相瑞的面前：「都到了這裡，你還不能相信他嗎？」

風相瑞看看坐在裡面的雲姬，再看看萬苻堅，收回自己的腳步，萬苻堅親手把門關上，然後和風相瑞在門口等候。

「你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倒是你的手腕，等會讓太醫為你換藥就是了，多換幾次，手腕的傷痕很快就會好起來。」雲姬把獨孤湮的手放在一邊，她已經為獨孤湮上好葯，獨孤湮執意要雲姬為自己上藥，除了雲姬，他誰都不要，雲姬為他包紮好傷口，黑色的血從白色的紗布下緩緩滲出。

「只要姐姐在我的身邊，我就不藥而癒了。」獨孤湮微笑著看著雲姬，他的眼光捨不得離開雲姬半點，他一直在雲姬的身邊。

「不藥而癒？你是不是又在騙我，其實你一點事都沒有？我不稀罕你的皇位，你最好就是知道，要不是看在萬苻堅和風相瑞的份上，我不會和你回來衛蘭國。」雲姬盯著獨孤湮，眼神犀利。

「姐姐，我怎麼會騙你？你可以隨便找一個大夫，你信得過的大夫給我看看，我知道你不在乎皇位，只是在我的心裡，除了姐姐，我還不知道可以信任的人有誰，姐姐，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我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對，那些兄弟對我的母后是恨之入骨，自從父皇迎娶了母后之後，心裡就只有母后，其他的嬪妃不要說接近父皇，就算是看一眼父皇都是奢侈。」

獨孤湮陷進往事的回憶之中，雲姬看到獨孤湮和慕容涵相似的側臉，想起逝去的母親，這裡是母親的最後生活的地方，獨孤湮為了更好地緬懷慕容涵，搬進了慕容涵生前的寢宮，雲姬抬頭環顧四周才記得這裡是慕容涵的寢宮。

「他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要是他真的對我的娘親用情至深，為何對她用強生下你？」雲姬對獨孤湮的話嗤之以鼻，她對獨孤暮還是沒有好感，她不會忘記，要不是獨孤暮對慕容涵自私的愛，慕容涵最後就不會帶著遺憾死去。

「這個我不好說，只是從小我就看到父皇對母后的用情。要說情深，我還沒有見過比我的父皇還要情深的人，萬璟遷雖然說深愛母后，但是在母后在他的身邊的時候，和以為母后死了之後，萬璟遷納妃不少，你的皇兄和皇弟在晟祁國不少，姐姐，我是衛蘭國最小的皇子，我的父皇在母后之後就沒有納妃，這一點，父皇就要比萬璟遷要好，姐姐，你難道可以說不是嗎？」獨孤湮把手裡的一個小擺設遞給雲姬，雲姬認得這個小擺設，是慕容涵最喜歡的蘭花的造型，這裡的東西都是慕容涵喜歡的。

只要走進這裡，雲姬看到的，想到的都是慕容涵。

雲姬沉默不語，她的手指在旋著手中的玉石蘭花，獨孤湮說得對，雖然萬璟遷對慕容涵也是一往情深，卻沒有獨孤暮的堅決。雖然以為慕容涵不在人世很傷心，轉頭又納妃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雲姬也不能為萬璟遷辯護。

「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兒子，我繼承了父皇的情深，雖然和姐姐相處的時候不多，但是我姐姐的情絕對不遜於父皇對母后的情，只是姐姐不願意接受罷了，姐姐，我的時日無多了，可不可以請你，只是好好地陪陪我，我不會要求很多，和姐姐可以一起散散步，看看花，賞賞雪，我就滿足了，姐姐，好嗎？」

獨孤湮的聲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眼神裝滿了哀求的秋水，雲姬望著這個弟弟，想起他所說的話，他是為了自己才會中箭全身流著黑色的血，他死之後還想著為自己引出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主上。

錦月的解釋化解了雲姬對獨孤湮部分的心結，她看著獨孤湮哀求和乞憐的眼神，她低下頭沉吟半晌，終究還是抬起頭，對獨孤湮輕輕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謝謝你，姐姐、」獨孤湮高興得站起來一把抱住了雲姬，他的手緊緊環住雲姬，雲姬伏在獨孤湮的胸前，聽到了獨孤湮過急過快的心跳，她知道這一次獨孤湮沒有說謊，他的心跳不僅因為激動，還帶有很大的雜音，他的心臟，已經出現問題。

那些黑色的血，已經開始侵蝕獨孤湮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