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妝赴宴
不過，為時不晚呢。
「綠蕊，上妝。」
綠蕊眸中閃過一抹詫異，以前雲姬對這些根本是毫不理睬的。
似是看出了綠蕊的疑慮，雲姬淡然地把玩著指間的琉璃晶花：「許久不曾出去晒晒太陽，都要發霉了呢。」
綠蕊挑了雲姬最喜的淺素錦衣，雲姬卻只是闔著眼皮子：「綠蕊，今日可是牡丹宴呢。」
綠蕊立刻會意地取來一襲金黃色綉著牡丹的雲煙衫，淺黃色古紋雙碟雲形千水裙，雲姬頷首，綠蕊這丫頭秉性耿直，卻是會察言觀色的，他日加以調教，定然會是個心思透悟的。
雲姬暫時也放下了讓璃宿給她安排一個心思通透、行事穩重的丫鬟在身邊的念頭，畢竟這蓬萊宮四處都是釘子，處處提防著都會被扎的遍體鱗傷。
前些日子云姬病著，沒有精力去理會，現在身子利索了，眼裡可是絕容不下一丁點沙子的！
豎著進來，雲姬可不介意把釘子給橫著抬出去。
綠蕊雖然暫時處理這些事情來較為吃力，但是這卻是一條沒有盡頭的不歸路，不經磨礪，綠蕊這朵花骨朵還真綻放不出冷冶的嬌媚來。
想著，雲姬心思微轉，看著小心翼翼為自己挽著髮髻的綠蕊，輕吟著：「綠蕊，你跟著我多久了？」
「五年有餘了呢。」
「五年來，你對我忠心耿耿，也可謂是仁義盡致了，不如我求了皇上放你出宮，去過自由安然的生活去吧。」
綠蕊卻只淡然地看了雲姬一眼，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小姐啊，你之前可就因為綠蕊笨手笨腳地趕過綠蕊一次呢，但是吧，綠蕊既然跟了小姐你，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你就是再嫌棄綠蕊蠢鈍也趕不走綠蕊的。綠蕊雖然天生愚鈍，但是不怕小姐調教啊，小姐，您就看在綠蕊一心為您的份上，將就一下綠蕊吧。」
看著那委屈至極皺成了苦瓜臉的綠蕊，雲姬嗤笑出聲：「竟是還有丫鬟央求主子去將就丫鬟的！」
綠蕊神色有些訕然：「小姐，大不了以後綠蕊只為您做些粗活，這些綠蕊可還是有自信做的完美的！」
看著綠蕊眸中的一抹晶亮，雲姬心中劃過溫熱，就是因為綠蕊的忠心耿耿，日後，雲姬才給了綠蕊享不盡的榮華！
「綠蕊，我目前的處境你也看到了，你跟著我，不說榮華富貴，就是腦袋時刻都得拴在腰帶上呢。」
綠蕊略微思忖著：「若是小姐說給綠蕊尋了一門親事，綠蕊還會考慮著要不要和夫君一起逍遙去，若是別的，那還是算了吧，和小姐生活習慣了，離開了還會覺得不自在呢。」
雲姬輕笑，這丫頭竟是也學會嬉皮打趣了呢，旋即恍然道：「喔，原來春天了呢。」
綠蕊俏臉一紅：「小姐你只欺負綠蕊罷了！」
半響后，綠蕊心滿意足道：「小姐，大功告成！」
雲姬抬眸，看著銅鏡中清雅靈秀的嬌顏，明凈清澈的眸子自含了妖媚，眉眼彎彎之際，卻又是更添了幾分靈韻嬌俏來，唇不點自紅，渾身上下四散著雅貴清桀的氣韻。
這麼一張清荷卓越的臉，竟然還有人說她是地獄修羅？
感情，他們都是白內障？
「小姐，你之前不問世事，所以對很多事情可能還不了解，等下到了牡丹宴，你的位置在皇後身邊，皇后喜歡……」
綠蕊事無巨細的認真向雲姬一一介紹著，生怕雲姬會出現什麼差池。
看著綠蕊一臉謹慎似要上戰場的表情，雲姬嗤笑，今日，她主要就是露個面罷了，讓那些對她心存歹心的人知道她這隻打不死的小強又活靈活現了呢。
遠處，一片粉紅帶綠，似彩雲般光華瀲灧，讓人不忍移目。
觥籌交錯，酒香四溢。
綠蕊怔怒：「她們太放肆了，邀請了小姐你，可是你還未到，這牡丹宴倒是先開始了！」
說著，綠蕊重重咳嗽了兩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對於雲姬的到來自然頗為震驚的，甚至是看到了綠蕊之後方知旁邊站著的風華絕對的冷艷佳人就是傳說中鬼見鬼怕的占卜師。
皇后斂去眸底的訝異與一抹晦澀，走上前去攜了雲姬的手：「恢復的倒是神速，這張俏臉又熠熠生輝了呢。」
一句話，成功的讓在場的諸多女人狠狠剜了雲姬幾眼。
雲姬笑靨如花，瀲灧著場上所有的光華：「皇后國色天香，又母儀天下，才灼灼其華呢。」
一句話又把眾人的視線都拉回了皇後身上，眾人頓時又是一片妒恨連連。
雲姬雖貌美如花，頗受皇上器重，但是從未被臨幸過，皇后可不一樣，今日到場的人更多了皇上的妃嬪們，所以，中宮之位才是她們首當其衝的目標呢。
皇后笑意不減，溫婉可親：「諸姐妹各有千秋，各有所長。」
雲姬既不是皇上的妃嬪，亦不是王爺的妃子或側妃，這尷尬的身份立刻把她與眾人隔離開。
方才所有嫉妒皇后的人又一致對外，敵意地瞄著雲姬。
雲姬但笑不語，看著皇後身邊並未有多餘的凳子，眸底笑意更濃。
落座后的皇后似剛想到了還站著的雲姬，隨即為難地看了右下手第一位的容妃一眼。
容妃杏目微冽，淡然地掃了雲姬一眼，便又斂了眸光兀自與身側的人說笑著。
雲姬淡然地看著容妃，面似桃花帶露的一張臉嬌媚不足，凌厲有餘，那雙微微向上揚起的丹鳳眼更是清傲不訓。
原來她就是三番兩次要置雲姬於死地之人，雲姬真正見到了，卻也不以為意了，這種凡事都會寫在臉上的人，雲姬只是在心中哀憐著，被人當槍使，斃命后，還望你死後早超生吧。
雲姬掃了一眼正要起身的璃宿，後者卻又不動聲色地坐下。
驀地，一個清婉如甘露的女子嬌柔的聲音傳來：「占卜師，你來坐這裡吧，這裡陽光充裕，坐著很是溫暖呢。」
「呦，綺妃這意思就是說其他地方冷氣冰冰的不溫暖了？」容妃挑眉，故意刁難著，旋即又似恍然：「也是，皇上剛把天藍進貢的紫檀暖爐賞給了綺妃，所以坐在哪裡又會覺得不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