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夜探寒雲
「母后稍安勿躁,我們現在聯繫御兒。」古驚韜攙扶著南宮初月往殿內椅子上坐去,便用眼神示意古驚略聯繫不知所蹤的人。
拿出蒼龍國送給他們的通訊晶牌,此刻古驚略也不多猶豫,徐徐之力傳輸入藍色晶牌之中,口中默念著熟在心中的契語。
竟然在這個時候偷跑出去!待尋著兩人,不說母后,他們作為哥哥的,也要好好教訓兩個小傢伙。
如果是太平盛世,他們往外面跑仍尚可,但現在是時候嗎?還不告而別,不知道他們會擔心么?越來越不像話了!
古驚略心裡想著找到兩人要教訓一頓,但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堅如磐石,在沒找到古驚御和古驚儀之前,不免也感到著急。
「怎麼回事?」古驚略試了幾次,那晶牌上面的亮光閃了閃,最後隱沒於無。這絕對不是晶牌壞了!但是,聯繫不上……
「略,聯繫不上?」古驚韜安撫著自己母后,目光卻緊緊凝視著古驚略的動作,也看見了那晶牌上面的反應。
聯繫不上?是沒有時間回應他們嗎?還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無法聯繫。他們兩個這次竟然連隨從都沒有帶,真是太膽大了。」古驚略真想抽一頓他們屁股,這不是找抽是什麼?
看著皇子殿外站著的人,不見了主子的他們戰戰兢兢的,也是撓破了腦袋。
「韜兒、略兒,御兒他們會不會出事了?你說這兩孩子怎麼這麼任性?」南宮初月心裡的複雜無法言喻,生怕孩子在外面遇到了事情,不由地越想越偏,眼睛都紅了起來。
「母后,你別憂心。我們再想想。他們沒有帶任何侍從就跑出去了,鐵定是不願別人知道。而且,他們兩人一起行動,能去的地方,必是蒼龍國了。」
「略,你是說?」古驚韜腦際閃過一抹亮光,機智地捕捉住了這一絲想法。
「皇兄!」古驚韜堅定不移的語氣說道。
「嗯,我問問。母后,他們興許偷偷跟著大皇兄的部隊潛出去了。」古驚略覺得這種可能性太高了。兩人的實力有多少斤兩他們都有自知之明,在不帶隨從的情況下溜走,估計只能混小聰明了。
「略兒,那你快聯繫你皇兄看看。務必把他們找出來。真是胡鬧!這是能瞎玩的時候嗎?」南宮初月對待孩子向來寬鬆明主,但前提是,有自保的能力啊!
魔族的兇險不言而喻,要是萬一……南宮初月不願亂想,只是為人之母的擔憂罷了。
古驚略手持通訊晶牌,再次使用之。
盈盈藍光天幕,呈現出影像。「大皇兄——」古驚略看著對面溫潤的男子,語速有些急速地喚道。
「驚略。」古驚雲撫了撫額,連續趕路的疲憊在自家人面前流露出來,但是身著戰服的男人饒是如此,依舊顯得威風凜凜、氣勢奪人。
「皇宮有什麼事嗎?」古驚雲想著,這個時候,那兩個翹家的傢伙已經回到宮中了吧!為此,也不想戳穿他們的馬甲。
「宮中表面一切如常,那些暗中蹦躂的大臣,已在掌握之中。只是,大長老出關了,他發來了密信,反對援軍蒼龍國。」父皇正在解決此事,古驚略覺得,有必要跟大皇兄知會一聲。
「大長老反對?」古驚雲有些啞然。他沒有收到父皇關於此事的消息。他們即將抵達蒼雲邊境,很快就會跟蒼龍國的軍隊匯合。
「嗯。父皇沒有跟你說,那應該是保持原計劃吧。」古驚略也有些不明其中的意思。辜氏一族大長老,他沒有見過,但歷代帝皇都尊重族中大長老指示的大方向,但這次——
「嗯。」古驚雲低眉沉吟,心裡自個兒琢磨,心思深潛。
「大皇兄……」古驚略接收到自家母后的眼神,微微頷了頷首,朝沉默思考著的古驚雲叫道。
「還有什麼事嗎?」
「大皇兄,御兒和儀兒溜出宮了,母后擔心得很。他們很有可能混在你們軍隊里,你找找看。如果真的是,告訴他們母後會重重有賞。」古驚略覺得膽兒太肥的人,真心不能太過縱容。
這是被發現了!古驚雲覺得那兩傢伙只能自求多福了。母后的熊熊怒火可不是那麼容易熄滅的。
「大皇兄,你笑什麼?」古驚略捕捉到他臉上不可捉摸的一絲隱晦笑意,霎時瞭然:「他們就在軍中,對嗎?那兩個傢伙……」古驚略無奈而舒朗。
「五長老護送他們回宮了。算算日子,應該是到皇都了。讓母后不用擔心。」古驚雲搖了搖頭笑道。
「那就好。前段時間忙瘋了,他們溜走了,我們也沒發現。母后恐是擔憂幾天了,才不得不告訴我們。待那兩個傢伙回來,必有好果子吃。」古驚略真佩服兩人的勇氣,為了蒼龍國那邊的人,已經豁出去了!
蒼龍國現正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他們跑過去,不是凈讓人操心嗎?
知道兩人就快回來,古驚略也放寬了心,跟古驚雲談了一下現下皇都里的情況,才結束了通訊。
「他們真的混在了軍中?」南宮初月一口氣憋著悠悠舒出來,真要被兩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傢伙給氣絕。果真是大了的孩子,就成別人家的了。
儀兒這樣就罷了,倒是御兒,也習慣性地往那邊跑。南宮初月真是哭笑不得。
此時,南宮初月等人在秦越皇宮候著翹家兩人的歸來。
——
蒼雲邊境。連綿起伏的峰巒山脈,波瀾壯闊的草地,大大小小的山坡,兩國大軍分庭駐紮,隱在各自的防守線內。
「將軍,寒雲蹄子突然收兵,是想出什麼幺蛾子嗎?」血性方剛的副將們全部集中在議事營,穆曜齊站在地圖前面沉吟著。
「他們當我們是兒戲嗎?屢次開戰都有所保留,像是試探居多。」
「他們想玩,咱們玩得起,怕啥?按老子說,要拖一起拖,看看最後垮的是誰?」
「定西將軍說的極是。譽王來的正是及時雨,寒雲最大的倚仗不外乎魔族。嘿嘿……大家說是吧?」知道了對方最大的底牌,他們也沒有啥好顧忌的了。
不就是你死我活!上戰場的,不就是這麼一回事?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將領們,心理的強大是無疑的。
「南墨帝心思詭譎,這人比銀環蛇還毒,才兩兵交刃就突然撤戰,其中必有籌謀。把受傷的將士先安頓好,加強防守,夜裡盯緊那邊動靜。」穆曜齊弓起的食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桌,這是他思考時的動作,其他將領看著他心中意會。
「秦越國的援軍兩日將要抵達,不知將軍是否有其他安排?」其中一個身形魁健勇猛的中將問道。
眼下寒雲國故作神秘,若不是因為魔族一直隱匿不出,無法得知其中深淺,他們至於如此被動嗎?南墨帝究竟在盤算著什麼?
「把東南方營帳安置好。」穆曜齊給予指示,對目前的情形在心中模擬了千萬遍。
「秦越支援大軍將到,寒雲一直不動聲色,是否不太尋常?」兩個大國軍隊相匯,無疑對蒼龍國兵力增強了不止一倍,以南墨帝的血性,現在真的是太平靜了。之前的小打小鬧,也不知是在拖時間還是為何?
一切皆謎!這對他們很不利。在場的將領都不是傻缺,因為忌諱著魔物,不能反攻的憋屈讓人著實難受!
「穆將軍,等秦越大軍一到,咱們攻了寒雲的老營。」
「是啊。有譽王和五皇子在,咱們也是有勝算的。老子玩了幾個月的捉迷藏遊戲,也膩了。」不能一口氣端了對方巢穴,饒是溫潤的人也起火了。
穆曜齊看著一個個氣血方剛之人口氣不順的樣子,沉思了許久,才頷首道:「現下未知南墨帝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倘若主攻,我們要周密布局一番,譽王,依你之見,如何?」
龍祁譽對整兵打戰不敢興趣,但打打前鋒、探探消息這種小事還是比較熱衷的。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是么?
「既然要開打,今夜本王親自會會寒雲營帳了。」雖然他的陸陸不在,但是其他人都跟著他過來了。有聶初在,還搞不定南墨帝那姦猾狡詐之人嗎?
擒賊先擒王,但願南墨帝被保護得很好了。
龍祁譽右手捋了捋衣袍,與站在地形圖前面的穆曜齊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傳遞著彼此的意思。
「喝……老子早就看不順寒雲那些鼠輩了。磨磨蹭蹭,像個娘們十月懷胎,遲遲憋不出個娃來——」
「痛痛快快打一場,管他魔族、傀儡,實在受不了那喝口水喝了吐、吐了又喝的噁心節奏……他奶奶的,寒雲小兒,真讓老子倒足胃口了……」
打過那麼多次戰,從來沒有像此次這般委屈過!
「行了,既然諸位一致意戰,不如都來想想方針策略,要打也得打個開戰紅籌不是?」穆曜齊聲音深沉而滿含魄力,虎虎生威,將帥之王八之氣盡顯無疑。
窸窸窣窣……挪了個位置,各軍將帥在營帳內交頭接耳,時不時冒出陰險狡猾的奸笑……
厲淵等人靜候在其旁,側耳恭聽,時不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
夜深人靜,天空一層層黑雲籠罩著大地,鮮少能見光亮,遠處不時傳出幾聲獸吼,在暗夜之中增添了幾分寒冽、危險。
「找到南墨帝的位置,暗號傳知。小心為上,大家可都知曉?散……」厲遲一身黑色勁裝包裹著頎長的身軀,朝身後的下屬打了幾個手勢。
「咻咻咻……」一道道黑色身影融入了黑夜之中,瞬而消失不見。
「我們也走吧。這場戰僵持那麼久,難保南墨帝在醞釀著什麼大招,總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不要以為依仗著魔族,我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就算是魔族,哪有怎樣?龍祁譽不覺得蒼龍國無法抵抗。
重重士兵保護著的奢華營帳內,黑金色華服加身的男人慵懶邪肆地靠坐在躺椅上,地上跪著一個渾身包裹著的黑衣人。
「你們的右師大人管得還真寬吶……」南墨帝黝黑暗沉的雙眸里迸射出不悅的光芒,看著底下的黑衣人施加不容反駁的威壓。
「呵呵……陛下何必如此動怒?陛下一直沒有真正發起屠血之戰,難道不是想看右師大人和秦越國的好戲?右師大人說了,這件事能夠達成雙贏,陛下還要拒絕嗎?」
黑衣人雖然跪著說話,但是言語之間沒有半點恭敬之意,依舊不怕觸怒皇威地傳達自己主子的意思。
「雙贏?就算沒有荊霄女流之輩,蒼龍、秦越照樣敵不過寒雲。」暮睿哲自信滿滿,雖然共為其主,但是在尊主面前,那個老頭子始終壓在他上頭,這讓他心裡有些不痛快。
「能夠輕而易舉地瓦解兩國聯盟,這麼好的事情,陛下何苦舍此求彼呢?再者,我們右師大人說了,大家都是在一條船上的人,不要為了獨木橋翻覆了順水之舟!」
「哈哈哈……」
「嘭——」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被強悍的罡風掃飛到角落裡,暮睿哲冷血的眼睛里爬滿了冰冷無情,暗紫色的絲線凸顯在眼瞳上,流轉著奇異陰寒的光芒。
「就你?也敢在本皇面前咄咄其詞?就算辜姬景來了,也要對本皇以禮相待。而你,是以什麼樣的自信在跟本皇說話?嗯?」
暮睿哲臉色黑沉如炭,怒火層層疊起,彷彿只要底下之人再多說一句,就會將之碎屍萬段的陰狠絕情。
無論如何,讓南墨帝按老夫計劃行事。黑衣人想起右師大人的吩咐,咳咳咳笑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彷彿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尊主現在閉關之際,右師大人說,請陛下為尊主拖延時間。」
究竟是不是挾雞毛當令箭?暮睿哲心中自有分算,辜姬景爬在他的頭上也就罷了,但區區一個傳話之人也敢在他面前不敬,不知死活。
「尊主的事,就是本皇的事。拖延時間而已,東西留下,但你的命,就不必留著了。」暮睿哲邪肆的躺卧之態倏地消弭殆盡,如鬼魅般的身形瞬間出現在對方的身邊。
張手,黑色力量罩在對方的身上,「啊啊……」黑衣男人一陣狂叫凄慘,但在深夜裡依舊沒有驚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