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武之道（4k）

「道祖何在，還請一見！」

伍明志的聲音依然在環繞不休，聲音沒有殺傷力，卻極具穿透，縱使躲藏在屋中，乃至閉關的密室都會聽到這聲音。

「我去會他一會。」

「陸……嗯？」王奇致還想再勸，誰知陸明話音剛落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原地，王奇致根本不知道陸明是如何離去的。

「陸明長老終究是道祖，實力強大，只是希望他能夠比伍明志要強。」王奇致心道。

王奇致也是知曉陸明以往的事迹，有他聽說的傳聞，也有親身的經歷，陸明是否強大他心裡自然有數的。

但他的擔心在他看來也並非沒有道理。

百年前陸明能做出種種驚人之舉，不代表百年後他也能做出，因為有研究表明，天地大變后的花草樹木，岩石山丘也是變得強大，當然各種動植物也是變得強大，人類依然。

如果都處於凡俗階段，幾乎沒有變化。

但是牽扯到修行的話，便會發現修行者的破壞力是呈下降的，修行層次越高，破壞力下降便越是明顯，直到一個峰值之前都是如此。

因此陸明並未明言自己的境界，在王奇致想來至多也就是第五境，破壞力和表現力不能完全作為實力的評判標準，這也牽扯不同道路的差異。

縱使陸明與伍明志處於同等境界，陸明可基本沒有經歷過勢均力敵的戰鬥，伍明志武痴之名卻是一路打出來，戰鬥技藝經過百般淬鍊，陸明如果真的失敗了王奇致並不感到意外。

「開創道路的道祖，傳道天下的道祖，如果被傳承道路的後來者打敗，是會高興欣慰，還是憤怒不甘呢？」王奇致心中默默想道。

……

另一邊，陸明慢悠悠的出了天劍門，一步步踏在空中，看向那在空中雙臂抱胸的魁梧男子。

「你便是伍明志？」陸明笑問道。

「道祖當面，後輩伍明志拜見道祖！」伍明志見到陸明出現，原本擾人的聲音立刻消失不見，神情恭敬而尊重，抱拳行禮。

對於陸明，伍明志抱有極高敬意的，他出身尋常，毫不誇張的說，沒有陸明傳道天下，他一輩子都是農夫也不意外。

「江湖素有道祖重歸的消息，只是道祖您遲遲不曾現身，伍某迫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只求道祖一見，還望道祖原諒。」伍明志解釋道。

「如果我不原諒呢？」陸明笑容有所收斂，盯著伍明志。

「如若道祖不願原諒……那就不原諒罷，只希望道祖能夠不吝賜教，死而無憾。」伍明志這般道。

此番前來尋找陸明，伍明志便想要一戰，無論結果如何算是全了一個願望。

勝也罷敗也罷，生也罷死也罷，他都無所謂，他是武痴，為武而痴，朝聞道夕死可矣！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陸明道。

「還請移步。」伍明志再次行了一禮，而後便向高空飛去，因速度過快發出轟鳴，宛若雷鳴。

在空中戰鬥當今高境界修行者戰鬥的一個共識，盡量不要在地面戰鬥。

陸明見此踏步跟隨，卻是無聲無息，但是每次邁步都會跨越不短的距離，緊緊跟隨在伍明志身後。

飛到差不多三千米的高度，伍明志這才驟然停下，由極動到極靜，這一靜一動之間轉化極其自然。

待得陸明站定，兩人遙遙相望，伍明志目光一凝，有些低沉的說道：「道祖，還請賜教！」

說罷伍明志便欺身向前，悍然一拳向著陸明殺去。

這一拳只是平平無奇，沒有光芒，也不聞雷鳴，如同尋常凡俗一拳揮出，簡單平常。

陸明目光微凝，稱讚道：「這一拳還不錯。」

陸明自然不可能將伍明志當成尋常凡俗，不說他任何人看到這般高空都不會這麼想。

伍明志這一拳其實是返璞歸真，一切力量凝聚為一，以肉身戰鬥，什麼光影，什麼光芒，如果不是特殊的法術與效用，那大多代表力量外泄，對力量的把握不足。

大部分力量都會有著特殊的氣息，乃至特定的顏色，你拳頭上繚繞著火光水芒，那豈不是代表著你在告訴對手你功法的屬性，你掌握的力量性質，敵人可以更好的進行應對。

面對這平平無奇的一拳，陸明也普普通通的一指點出，直直點在伍明志中指指背上。

伍明志花了許多心思的返璞歸真，對陸明而言卻是自身境界自帶的效果，他擁有每一縷力量都蘊含著他的意志，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支配。

伍明志頓時感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將他阻擋，讓他這足以打爆一座百米山峰的拳頭無法前進。

短暫加力下知曉事不可為，伍明志另一隻胳膊也是一拳揮出。

陸明抵擋伍明志拳頭的手伸出另一根手指，擋住了他的第二隻拳頭。

伍明志目光一凝，這不不是他想要攻擊同一個地方，而是有一股沛然大力將他的拳頭拐動，這才出現這幅局面。

伍明志扭腰後退，陸明並未追擊，依然站在原地，一隻手背負在身後，另一隻手伴隨著伍明志的退後而垂下。

「吸……」雖然對陸明的強大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見到陸明如此的輕描淡寫，對他如此的輕視，伍明志還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道祖，請賜教！」

伍明志再次出聲，隨即爆喝一聲，身體驟然擴大，一轉眼便是百米高低。

此時的伍明志身軀近乎赤裸，從他赤裸的身體上可以看到一塊塊爆炸般的肌肉，青筋冒起，卻是泛著黑色。

同時他的脖子與後背肌肉不斷蠕動，砰砰幾聲輕響，只見伍明志多了兩個頭顱，四條手臂。

「道祖，這便是我成就第五境后誕生的神通，三頭六臂法天象地，請賜教！」

「神通？」聽到這兩個字，陸明來了興趣。

神通，他自然是聽說過的，這個世界的傳說中形容仙人便是神通廣大。

而在夢痕仙帝傳他也看到過，許多修行體系達到一定層次便會誕生天賦神通，但陸明一直不曾擁有神通。

陸明念動間，伍明志已經殺了過來，六隻拳頭迅疾如風，狂暴如雷，向著陸明周身肆意的攻殺。

「比之前力量強了有三倍之多！」陸明感受著現在伍明志的力量，心中暗自比較。

不過就算再強一倍對陸明而言也是無用，除非伍明志力量翻個十倍，這才能讓陸明感到威脅。

陸明依然一隻手便將伍明志漫天拳影阻擋了下來，伍明志引以為傲的速度和力量在境界差距面前完全無用。

伍明志一股氣攻擊了一刻鐘，使勁了渾身解數，卻怎麼也無法傷到陸明分毫。

一刻鐘后，伍明志退了開來，身形縮小，三頭六臂恢復原狀。

伍明志喘著粗氣，可以看出剛才的一番攻殺消耗很大。

「道祖神威不可估量，伍某領教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伍明志抱拳道。

陸明看向伍明志，看到他全身近乎赤裸，便隨手丟出一套衣服，道：「先穿上衣服再與我說話。」

陸明的衣服哪來的？

自然不可能是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

這衣服是來自他的內天地之中。

陸明此前一直感慨不曾擁有儲物戒指一類的寶物，但當他開闢內天地之後便沒有了這般煩惱，內天地那廣袤萬里儘管現在還不能誕生生靈，但是儲物之用卻是足夠。

「是。」伍明志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應了一聲便穿上了衣服，只是相較於他魁梧的身軀，這件衣服卻是顯得有些瘦小，讓他有些不適。

陸明懶得管這些，開口問道：「伍明志，你剛剛說你覺醒了神通，你可知曉原因？」

「回道祖，具體原因我也不知，不過據我猜測，要麼與我開闢的脈輪有關，要麼便與我凝聚的武道意志有關，或者是兩者共同作用。」伍明志回答道。

脈輪，伍明志開創的真武一道的關鍵所在，是統合真氣與肉身的關鍵。

「哦，將你的猜測具體說一說。」陸明追問道。

「不知道祖可知曉我開創的真武之道？」

「我看過相關知識，很有想法。」

「我以脈輪整合精氣兩道，每將一道脈輪開發到極致后便會迎來一次生命蛻變，也就是生命晉陞，自先天境開始，到達第五境，四道脈輪分別居於左臂、右臂、左腿，右腿，當我凝聚武道意志晉陞第五境之後便自然而然的誕生了三頭六臂的神通，那種感覺我難以去形容，好似本能一般，就這麼突兀卻又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誕生了。」伍明志道。

「你可否尋到第五處脈輪？」

「暫且並未尋到，不過也有頭緒，第五道脈輪很可能居於五臟之中。」

「四肢，五臟……人體秘蔵真是有著無窮秘密。」陸明笑起來。

脈輪在陸明看來便是人體秘蔵的一種。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下去吧。」陸明不再詢問，這般說道。

「是。」伍明志毫不猶豫的應道，陸明的強大已經將他折服，加上他此前說過的話，縱使陸明要將他殺死他也毫無怨言。

當然，如果是侮辱他並不會接受，他能慷然赴死，並不是喪失了人格尊嚴。

陸明慢慢一步步的向下面走去，一點也不著急，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伍明志跟隨在陸明身後，身上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從他那不合身的衣服上看，他人也能知曉這場戰鬥的勝利者是誰。

道祖陸明歸來的消息是吸引了許多人前來的，不過陸明一直閉門不見外人，這些人有的人帶著失望離去，有的人卻不依不饒的留了下來，留在了天劍山不遠處的天劍城中，期待有朝一日可以見到陸明。

當然，少不了各方勢力的探子。

伴隨著陸明的失蹤，百年大發展，天劍門逐漸失去了以往無可動搖的位置，儘管依然是天下有數的大勢力，但是沒有至強者存在，終究是弱了一籌，至少給人的心裡感覺也已經不同，不再是不可撼動。

縱使百年過去，獲得單獨一郡封地依然是天劍門獨此一家，這自然引得各方覬覦。

陸明的回歸，自然會引起極大的變化。

世人有共識，陸明最低也是第五境至強者的存在，只是與現在至強者相比究竟誰更勝一籌卻是不知。

不過現在知道了，看到伍明志氣勢洶洶而來，現在跟隨在陸明身後低眉順目，了解伍明志性格的人們立刻便猜到了結果。

伍明志不敵陸明，甚至看樣子連讓陸明受傷都做不到，道祖依然保持了他無敵的神話。

「道祖！」見到陸明回歸，立刻有仰慕者高喊，希冀一見。

一人呼喊，立刻便有無數人跟隨。

陸明聽到呼喊，看向眾人那包含尊敬，仰慕的眼神，他思忖片刻后說道：「盛情難卻，過幾日我會去演武碑林處，到時可與我一見。」

得到答覆的眾人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同時對接下來的幾日充滿期待。

「走吧。」陸明帶著伍明志向天劍門內走去。

此時王奇致已經來到了門口，看到跟隨在陸明身後的伍明志，不由道：「陸明長老，這是……」

「我敗給了道祖，因之前冒犯無禮，道祖可任意處置伍某。」不等陸明開口，伍明志立刻解釋道。

「這……」王奇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伍明志作為天下屈指可數的至強者之一，縱使天劍門與之交流都必須以平等的姿態，其他沒有底蘊的門派，縱使實力與天劍門一般強大都不由低了一頭。

現在伍明志這般姿態，實在是讓人意外，王奇致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以何種態度去對待伍明志。

「當做尋常客人即可，為他辦理暫住的身份牌，我有些問題要問他。」陸明開口道。

「是，我這就去做！」王奇致連忙應了下來。

「隨我進去。」

「是。」

伍明志與陸明進入天劍門，兩人走在路上吸引了無數目光。

陸明已經是百年前的傳說，對於新生的弟子而言是傳說中遙不可及的人物，伍明志卻是這百年來活躍的存在，甚至多次效仿陸明傳道，此刻出現在天劍門，引起的波瀾比現在的陸明都要大上許多。

兩人沒有理會他人，陸明帶著伍明志到一間靜室。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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