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結局篇（三）

「薇薇……」左航叫著，突然用力地把眼前的人擁進懷裡，然後吻下去……

楚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去推他，而左航似乎也料到「薇薇」會有如此的反應。緊緊地抱住她，身子不穩，直接從沙發上生摔下來，一切都發生在突然之間。

楚辭就這樣被壓在地板上，那個瞬間，她的腦子還有有些懵，而左航已經吻了下來！

咚！唇瓣相貼的那個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左航抱著她，強勢的闖入她的口中。

楚辭怔著，鼻息間都是酒味，耳邊也在此時響起了左航剛剛的那聲呼喚。

薇薇……

心，倏然一痛，顧不得他是不是身體虛弱，她用力地將他推開。

左航被推出去，肩膀生生地撞到茶几，他疼得們悶哼一聲，醉意也清醒了幾分。

楚辭坐起來，見左航盯著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下洗手間。」她說著爬起來，匆匆跑開。

左航坐在地上，此時唇間似乎還留有她的味道。想著剛剛她慌亂的模樣，他懊悔地閉眼。左航，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楚辭在洗手間里做了好久才出來，外面沒有一點聲音，她以為左航睡著了！可是她出去的時候才看見，左航正靠在門口，好像……是在等她！

剛剛的事情，仍然讓兩人尷尬，直到門鈴響起，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楚辭先一步的走向門口，果然是送葯的來了！

「謝謝你！」她付了錢，然後關門。抿抿唇，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的回身。「你在發燒，先把葯吃了吧！」

或許是心中有愧疚，左航乖乖的聽話倒水吃藥。可之後兩人依舊沉默。

「你還好嗎？」楚辭問。

「……好！」他低頭。好極了！呵呵……

「事情不是你的錯，如果你是因為林……，因為那件事責怪自己的話，那就不必了，這些事情，跟你沒關係，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左航默默地聽著不出聲。他不是因為那些事情折磨自己，只是……太痛苦了！不管那個人再怎麼壞，做過怎麼樣的壞事，可是……終究是他的爸爸！

他的爸爸，傷害了他最愛的人！

他的爸爸就那樣死在他面前。他無力阻止、無法改變，甚至來不及真心的叫他一次，他就走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薇薇愛上別人了，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左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面對吧！然後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開始新生活！」

左航嘆氣，他的新生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新生活在哪裡，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黑的，心想著過一天算一天吧！

「隋翊說，你們公司已經亂成一團了，你真的不管嗎！這是你父親心血！」

「別跟我提父親！」他突然吼。

左航的吼聲，使得楚辭一怔，而左航也在大吼之後便後悔了！

「楚楚!」他叫她。「對不起，我……」

「沒關係！」她輕笑。誰讓自己自作多情的跑來呢！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關心啊！

左航心中愧疚，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不管他做了怎樣傷害她的事情，她都只笑著對他說沒關係！可這次，他好像覺得哪不太一樣。

「你生病了，好好休息吧！」楚辭起身。不想多做停留、不想看他傷心的樣子，也許是她從心裡害怕。自己會動搖。

「楚楚！」左航一急拉住她，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唐突，有些尷尬地放手。「真的抱歉，我……」

「為什麼抱歉？」她突然笑。「為了那個意外，還是對我發火？」

「……」是啊！自己為什麼道歉呢！這麼多年，他對楚辭，真的壞極了！或許，是無論他怎麼發泄自己的情緒，楚辭都不會怪他！都會默默地陪著他，承受一切！

他習慣了，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楚楚，對不起！」

「不管是什麼，忘記吧！」她說著轉身，眼中一滴淚水迅速的*出來。

楚辭離開，左航的心變得更亂。他到底……該怎麼做。

****************

醫院。

鍾家人，除了他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給鍾老爺子之外，他們都在醫院守著，程方卉琴也等在病房外，她想不到當年自己做的事情，會帶來這樣的災難。

「奶奶，您身體還沒恢復，回去休息吧！」

程方卉琴此刻已經沒有了往日強勢的模樣，好像瞬間就老了幾歲，受了這樣打的打擊，她整個都蔫蔫的。

「醫生怎麼說的？雨薇什麼時候會醒！」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程毅遠搖頭，他也不知道，他也想要程太太馬上就醒來。這兩天對他來講好像比兩輩子還要長。

「薇薇不會有事的！」程毅遠抱住奶奶。「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程太太。都是他不好。

程方卉琴此時面對鍾家也是滿滿的愧疚，當年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若不是林耀傑說起來，她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她猶豫了一下。

「彥非已經在安排了！」程毅遠知道奶奶問的是元慕晴。

雖然這次事情是她引起的，雖然恨她。可是終究也是無法對她不管不顧。「已經送進精神病院了，你不用擔心！」

提到這個孩子，程方卉琴終究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她就在她的面前被那些畜生欺負，可是她卻沒辦救她。說白了！林耀傑會這樣做，無非是因為她心疼這個孩子。

「奶奶，都過去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程太太你也快點好起來吧……

我們一家人，以後都好好地，再也不分開了。

顧雨薇，昏迷了三天，程毅遠也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他握著她的手，不停地跟她說話，整個人都狼狽的不成樣子。

鍾家人也每天輪流守候，對於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他們心疼的很，也緊張的很！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老婆，你已經昏睡了一星期了！」程毅遠握著她的手。「快點醒來還不好！」

連續的一周，程毅遠吃住都在回醫院，整個人都狼狽的不成樣子。

鍾愷煜站在一邊，看著好友的樣子又生氣、又不忍。他一直都怪程毅遠沒有照顧好妹妹，可是他心中其實也清楚，那樣的狀況他沒法選擇，他以為讓林耀傑以為他不在乎她，她就會平安無事，卻不知道，顧雨薇是小七，從始至終她在這場算計里。

「你不要這樣！」鍾愷煜上前。「去休息一下吧！」

程毅遠搖頭。

「我要陪著她！」

「至少洗漱一下吧！難道你想她醒來就看你這麼狼狽的模樣嗎？」

程毅遠緩緩地抬頭看他，。好像……是這麼回事。

「我給你拿了衣服，去換洗一下吧！」

程毅遠不舍地看了看程太太，然後後起身。這幾天，除了去衛生間，其餘的時間他都陪在這裡！

「去吧！」鍾愷煜拍拍他的肩膀。

程毅遠起身，可就在這個瞬間，他似乎看見程太太的眼睛動了一下！

程毅遠怔了數秒，突然驚喜握住她的手。

「程太太！」他叫著。

顧雨薇的眼睛又動了一下，這次顯然鍾愷煜也看見了！他滿急忙按下呼叫器。

顧雨薇聽著耳邊嘈雜的聲音，緩緩地動了動，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程太太，醒醒！」他叫著。

聽著耳邊的聲音，顧雨薇緩緩地睜開眼睛。

「別動！」程毅遠捂住她的眼睛。「你睡好久了，這樣會刺眼！」他緩聲說著。「老婆，你醒了就好，醒來就好……」

熟悉的掌心溫度貼著她，顧雨薇的腦子有些亂。所以，她還活著嗎？

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點點的在腦海中浮現，她記得她被綁架了！記得她被綁在水裡，記得……在綁架之前，他們離婚了！

他說，不想看見她。

他要她簽了字，馬上滾……

顧雨薇醒來，醫生趕緊安排了身體檢查，好在除了身體有些虛弱，沒有什麼不好的情況。

顧雨薇慢慢的適應了外面的光線，她緩緩地靠著枕頭坐著。躺了七天，她暈的厲害，坐著一動也不敢動。程毅遠就那麼坐在*、牀邊，緊緊都握著她的手。

「程太太，你怎麼不說話啊！」程毅遠試探著問。從她醒來開始，她就一聲也沒出過，好像根本就看不見他！

「雨薇！」鍾愷煜上前。「記得我嗎？」她不說話鍾愷煜也覺得擔心。

顧雨薇笑。

見她笑，鍾愷煜鬆了口氣。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有些緊張地問著，本來他有好多話的，甚至還想過，等她醒了自己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沒有！」

程毅遠站在一邊，他的程太太真的不理他。

顧雨薇看著鍾愷煜也有些不知所措，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更沒想過她會有哥哥！

「傻瓜！」鍾愷煜上前，手緩緩地放在她頭上。「慢慢來！我們以後多得是時間適應！」

顧雨薇靠著枕頭，額頭上的溫度、鍾愷煜的話、他的笑，都讓她覺得安心。

程毅遠站在一邊，慢慢的站起來，她的程太太不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

「程太太！」再也受不了她的冷落，程毅遠出聲叫她。

顧雨薇緩緩地轉過臉，看著身旁的程毅遠。此時的他糟糕極了、髮絲有些亂、臉上也都是青色的胡茬、黑眼圈好重、臉色更是難看到無以復加。

「程太太，跟我說……」

「程總，你有事嗎？」

程總……

程毅遠的心一陣扯痛，可還、還來不及開口。病房的門已經被推開，沈瑜和鍾正浩匆匆走進來。看著顧雨薇醒來，沈瑜的淚水當時就落下來。

「愷馨。」沈瑜顫聲叫著。

顧雨薇一怔，愷馨？是她的名字嗎？只是……她怎麼不太相信，她真的是鍾家的孩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媽！」鍾愷煜攔住母親。怎麼這樣直接，至少該給她一些適應的時間啊！

「那個，沈……」顧雨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個滿眼期待和欣喜的人。「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不會的！不會的！」聽她這樣說，沈瑜搖頭。「你就是我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她說著，輕輕抱住她……

顧雨薇的心有些痛。此時她懷裡的溫度和身上的葯香，都令她覺得的安心。

她真的是媽媽嗎？可是小時候的事情，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鍾正浩站在一邊，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或許，直到此刻他也不相信，女兒還活著……

鍾愷煜看著父親，上前輕輕地抱住父親，拍拍他的背。

此刻，站在一邊的程毅遠儼然成了外人。

剛剛她叫他程總？他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可等來的卻是這兩個字。其實他知道程太太會生氣、會不理他，他有心裡準備的，只是……真的好痛啊！

鍾家一家人都在病房裡，什麼也不說，就那麼看著她，顧雨薇覺得此事的氣氛有些詭異。

顧文軒進門的時候，看見他們明顯一怔，可顧雨薇確實截然不同的心情！

「文軒！」她伸手。

本來滿心的尷尬，可聽姐姐這樣叫自己，他幾步上前，然後抱住她。「姐！」

聽著弟弟帶著哭腔的聲音，顧雨薇的眼底也是一酸。她以為再也看不見他了！要是她不在了，剩下他一個人，可怎麼辦呢？

「以後不要這樣好不好，別丟下我一個人！」他說著攏緊手臂。

「傻瓜！」顧雨薇輕輕揉他的頭髮。「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答應我！」

「好！」顧雨薇有些無奈地笑。「我不會丟下文軒一個人的！」

沈瑜坐在一邊，看著女兒反應的前後對比，心裡痛極了！她這個母親，太失敗了。因為她的缺失，害得女兒流落在外，她缺席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光。

鍾愷煜安慰地抱著母親，他們都需要時間！

顧雨薇醒來，程家、周家的人都來探望，等安靜下來，已經是晚上。一直都是鍾家的人和文軒接待來往的人，程毅遠只能尷尬地站在一邊。

「你和我姐，怎麼了？」顧文軒問。兩人的氣氛，怪怪的！

「這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以後慢慢告訴你，好嗎？」程毅遠垂眸。現在他沒力氣管其他人的想法，也沒時間去回答疑問，他只想快點和程太太解釋清楚。

他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顧雨薇正在地上慢慢的活動，程毅遠怕她摔倒，幾步上前扶住她。

「怎麼不叫我，摔倒怎麼辦……」

「我沒事！」顧雨薇有意的避開他的觸碰。

「老婆，聽我解釋，好嗎？」程毅遠輕聲問。「從我辦公室的事情開始，所有事情我都能解釋的！」

「不重要了！」她搖頭。

程毅遠萬分焦急，可是顧雨薇卻雲淡風輕。那模樣不是在賭氣，好像是真的不重要、不關心一般。

「謝謝你來看我！聽說這幾天也都是你照顧我的！」

謝謝？他們之間，竟然還需要這兩個字嗎？

「程太太……」

「叫我名字吧！」顧雨薇打斷他。「或者叫顧小姐，也挺好的！」

她笑著，禮貌而疏離！隱約間，他好像有看見當初的那個顧雨薇。他真的怕極了她不咸不淡的模樣，她越是平靜、他越是擔心。

「你真的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嗎？」程毅遠問。「老婆，我是不得已的！」他小心翼翼地解釋著，生怕自己的態度不好惹惱了她。

「我知道！」她點頭。

她其實想過，他可能是有原因的，可是是什麼原因，此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在她落筆簽字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程太太。」

「回去吧！」顧雨薇掙脫他的手。「什麼時候時間方便，去民政局吧！」

去民政局是什麼意思？程太太真的想要跟他離婚嗎？

「程太太，我不是真的想離開你，林耀傑綁架了奶奶，是他逼我的，我沒辦法！」

「我知道！」她點頭。「我也沒怪你的意識！」

「既然這樣，為什麼……」

「我們的開始就是錯誤，借著這個機會，結束不是挺好的嗎！」她說著垂眸。「他……怎麼樣了？」不敢他怎樣算計她。怎麼樣傷害他！終究，也是養大了她和文軒的。

程毅遠看了她一會兒。

「被警方擊斃了，韓磊被捕，檢察院已經落案起訴，他先警方交代，之前故意推給林天宇的案子，他也交代清楚了。」

擊斃。她握拳。

「那左航呢？」

左航！聽見這個名字，程毅遠一頓，然後抬起頭。「他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她鬆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垂眸看看戒指，她摘下來。

近些天，她瘦了很多，所以戒指摘得也輕鬆。「這個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了，你的東西，我也什麼都不要！」

「你不是知道有原因的嗎？」程毅遠看著她。「為什麼一定要離開！」

「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她笑。「我們都已經簽過字了，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可是我不是真心的！」

「可是結果是真的！」她不緊不慢。「我也是當真的！」

她的態度，真的好認真。

程毅遠的心一沉。他心裡知道，此刻他再怎麼解釋，程太太也是不會理他的，他就知道。程太太不會輕易的就原諒他……

「程總，很晚了！」她含蓄地下著逐客令。

程毅遠握了握拳，終究還是點頭，她才剛剛醒來，身體還沒恢復，他不想讓她太累或者太激動。

「那你先休息吧，我們改天再談！」他有些失落地走出病房，但是並未離開，就那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程太太，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會解釋，可以補償的，這樣想著，他的頭一垂便睡著了！連續幾日的勞累和懸心，在這一刻終於放心來！

老婆，我不會放手的，不會讓你離開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