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找到了
春風閣內歌舞昇平,到處都是美麗的姑娘和迷醉的男人。
柳輕雲時隔幾天踏入這裡,聞到了濃烈的胭脂水粉味道立刻皺緊了眉。
「華清正在樓上等著呢,公子快請。」
媽媽笑眯眯的接了柳輕雲給的銀子,鄧蘭舟便熟門熟路的向樓上的雅間走去。
華清正坐在房中擦琴,看到柳輕雲進門便盪起了笑容,頃刻間容光煥發,顧盼生姿。
「奴家還以為公子不會來了!」
碧色的襦裙穿在她的身上端得一個靈韻十足,如同夢中的仙子一樣,華清忍不住走上前輕輕扯住了柳輕雲袖子的一角。
「怎麼可能?你可是這天底下最美的人,無論如何我都會來見你。」
柳輕雲不動聲色的甩開了袖子,便笑吟吟的坐在了矮桌旁。
華清雖然沒有察覺到他有心拉開距離,卻也感覺到眼前的男人有什麼地方變了,仔細想想又說不出來。
所幸看到美人還是覺得賞心悅目,柳輕雲鬆了口氣,可能是日日見到江甜兒,對她的美醜喪失了分辨能力。
他不住的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連華清的詢問都沒有聽見。
「輕雲,今日要聽什麼曲?」
華清咬住唇,看著柳輕雲走神的模樣,心裡再次不舒服起來。
從前的柳輕雲從不會在見到她之後走神或者中途離開,如今卻總是如此……到底是為什麼呢?
「就《蘇幕遮》吧,許久未聽你彈琴,還是念得很。」
柳輕雲微微沉吟片刻,隨意說了一個曲名。
華清唇畔多了一抹動人的笑容,柳輕雲卻只是看了一瞬就收回了目光。
「你到底要確認什麼?」
鄧蘭舟俯在他的耳邊詢問,這傢伙上次也是這麼奇怪,難不成這次也要找人來把把脈?
「無事,一刻鐘之後你就出去吧,我有事與華清說。」
聽到柳輕雲這話,鄧蘭舟反而揶揄一笑。
「你果真是在家中憋久了,長公主一好就奔著華清而來。」
柳輕雲不耐煩的踢了損友一腳,看他這副笑嘻嘻的樣子就心煩。
「別胡說,你可得當心些,別再被人隨意利用了。」
鄧蘭舟神色一萎,立刻沒了精神,因為苗疆伶人的事他被老爺子訓了個狗血噴頭,還扣了每個月的例銀,別提多倒霉了!
一曲將盡,在柳輕雲的眼神示意下鄧蘭舟不情不願的出了廂房,只留下了兩個人獨自在室內。
柳輕雲靜靜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男人的側臉在光線的勾勒下稜角分明,狹長的鳳眸不笑的時候滿是深邃,笑起來卻又帶著幾分泄氣。
華清看他看得入迷,手下撥琴的手指便亂了幾分,引得柳輕雲回過頭來。
「既如此,就換一曲長相思吧。」
「是。」
柳輕雲臉上不見任何錶情,讓華清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明明以前他總要露出有幾分遺憾的樣子,今日卻如此冷淡。
忽然廂房內多了一個人影,華清心中一驚,卻強忍著沒有發出尖叫。
柳輕雲沖著來人微微點頭。
看身形應當是個年輕男子。
「十二見過主子。」
和十一不同,十二聲音清脆,像個還未長大的少年,但一雙眼睛中含著血色,根本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子。
「如何了?」
柳輕雲端起了茶盞,十二身上有明顯的血腥氣,他卻紋絲不動的抿了一口茶。
「屬下找到了人,如今已經帶回了客棧。」
「很好,你先下去吧,我即刻就去。」
十二像影子一樣再次消失了,柳輕雲依舊坐在那裡慢慢品茶,華清也繼續垂眸撫琴,剛才的一切似乎從未發生過。
一曲終了,柳輕雲便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
「華清,銀子我已經給過,你好生歇息吧。」
華清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離開,不舍之情溢滿心頭卻不敢輕易說出。
「方才那人是誰?公子……」
「你只要彈琴便好,方才的事無語多問,與你無益。」
柳輕雲的神色頃刻間變得冷淡,讓華清不禁委屈的輕咬下唇。
然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男人的安慰,她抬起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惆悵的望了望窗邊,華清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完全不似方才彈琴時的含情似水。
雲來客棧被封這些時日,就是官兵也疏忽了看管。
柳輕雲不曾換衣裳,直接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進入,眼前便是廚房的後庭院。
「十二。」
對著空氣換了一聲,一個重物嘭得一聲掉在了柳輕雲的面前,揚起了大片的灰塵。
「饒了我吧!饒了我……」
男人一頭凌亂的長發,渾身血跡斑斑,嘴唇乾裂,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眼神中出了驚恐還有憤恨。
「你知不知道雲來客棧的東家是誰?」
柳輕雲緩緩的蹲在男人面前,接著又嫌棄的把摺扇擋在了口鼻處,俊美的面孔看起來賞心悅目,地上趴著的人卻心頭大恨。
「什麼雲來客棧!我什麼都不知道!」
輕笑一聲,柳輕雲用腳使勁踩住了男人的手,聽到他的哀嚎聲再次低頭。
「當日在客棧殺人的兇手就是你,現在裝傻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男人終於不再求饒,眼神也恢復了冷酷。
柳輕雲早就看到了他手上薄繭,更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偽裝。
「主子,這人是江湖上有名的賞金殺手,上一次接到的賞金就與雲來客棧殺人案有關。」
十二冷冷的開口說道,柳輕雲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好像沾染上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樣。
「我夫人的東西你也敢碰,果真是見錢眼開,不過你要是說出誰是幕後主使我可以饒你一命。」
儘管狼狽的趴在地上,但殺手依舊高高的昂著頭。
「江湖上有江湖的規矩,既然拿錢就替人辦事,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金主的名字!」
柳輕雲垂眸一笑,明明笑得瀟洒風雅,卻讓殺手脊背一涼。
「斷一隻手。」
十二面無表情的從袖中抽出了短刀,動作狠戾的挑斷了男人的一隻手筋,還不等他發出慘叫就猛地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