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光以前煙禁

第七章 道光以前煙禁

第七章

道光以前煙禁

鴉片輸入由來已久,惟以為煙而吸之,則始於明清之間。鴉片本作藥用,其後與煙同吸,久乃去煙而獨吸鴉片。說見日本稻葉君山《清朝全史》。案雍正硃批論旨,七年(1729)福建巡撫劉世明奏,漳州府知府李國治拿得行戶陳遠私販鴉片34斤,業經擬以軍罪,及臣提案親訊,則據陳遠供稱鴉片原系藥材,與害人之鴉片煙並非同物。當傳藥商認驗,僉稱此系藥材,為治痢必需之品,並不能害人,惟加入煙草同熬,始成鴉片煙。李國治妄以鴉片為鴉片煙,甚屬乖謬,應照故入人罪例,具本題參云云。其初本作藥用,故亦以藥材納稅擔稅銀三兩,又每包加稅二兩四分五厘。雍正七年(1729)始定販者枷杖,再犯邊遠充軍之例,然其時輸入歲不過200箱耳。販運者皆葡萄牙人也。乾隆四十六年(1781),英吉利東印度公司得壟斷中國貿易特權,而印度為鴉片產地,輸入遂日多道光以前歷年輸入之數詳見蕭一山《清朝通史》。出孟加拉國者曰公班,亦稱大土,出孟買者曰白皮,亦稱小土,總名波畢。乾隆末年粵督奏禁入口。嘉慶初,又奉詔申禁,裁其稅額,自此入口遂成私運。二十年(1815),粵督蔣攸銛奏定查禁章程,奉諭自后西洋人至澳門,均須按船查驗。道光元年(1821)因查出葉恆澍夾帶鴉片案,奉旨重申前禁。凡洋艘至粵,先由行商出具所進黃埔貨船並無鴉片甘結,方准開艙驗貨,其行商容隱,事後查出者加等治罪。自此鴉片躉船盡徙之零丁洋。其地水路四達,福建、江浙、天津之泛外海者,就地交兌,銷數之暢如故也。二年(1822),復奉廷寄交粵督阮元密查,奏請暫事羈縻,徐圖禁絕。而其時鴉片躉船已改泊急水門、金星門等處,勾結內地奸民往來傳送,包買則有窯口,說合則有行商,私受土規則有關汛為之奧援,包攬運載則有快蟹艇資其護送。於是躉船之來,每歲驟增至數萬箱。六年(1826),總督李鴻賓專設水師巡緝,而巡船受私規銀日且逾萬,私放入口。其年突增至躉船25隻,煙土2萬箱。十二年(1832),盧坤督粵裁之。十七年(1837),總督鄧廷楨復設,而巡船仍沿舊規,且與之約,每萬箱別饋數百箱。甚至代運進口。副將韓肇慶顧以此擢總兵,賞孔雀翎,而鴉片且歲至五六萬箱矣。

道光十六年(1836),太常寺卿許乃濟上言「近日鴉片之禁愈嚴,而食者愈多,幾遍天下。蓋法令者,胥役棍徒之所藉以為利,法愈峻則胥役之賄賂愈豐,棍徒之計謀愈巧。……逞其鬼蜮伎倆,則法令亦有時而窮。究之食鴉片者,率皆浮惰無志、不足輕重之輩,亦有逾耆艾而食之者,不盡促人壽命。海內生齒日繁,斷無減耗戶口之虞,而歲竭中國之脂膏,則不可不早為之計。閉關不可,徒法不行,計惟仍用舊制,照藥材納稅,但只准以貨易貨,不得用銀購買。……又官員士子兵丁不得漫無區別,犯者應請立加斥革,免其罷名」云云。

乃濟之言既上,奉旨交疆臣會議,而一時九卿台諫,咸謂其有傷政體。上以言者不一,必須體察情形,通盤籌劃,令鄧廷楨議奏。是時疆臣奏覆,率請嚴定販賣吸食罪名。十八年(1838),鴻臚寺卿黃爵滋又奏請嚴禁。此疏至今尚為人所傳誦,然於法之何以能行,似亦未曾籌及,蓋皆不免徒知煙之當禁,而未一察當時政治情形,至於因此而動干戈,終至敗績失據,則自非當時之人所及料,不能以此為議者咎也。奏上,奉旨交督撫會議,並飭部臣復定新例,開設窯口煙館、栽種興販及員弁兵丁受賄故縱者,均處斬絞;吸煙者予限一年六個月,限滿不竣擬絞監候,時十九年(1839)五月間也。而燒煙之事已先三月行之廣東矣。鴉片輸入,當時朝野上下所最慮者為漏銀,其實以貨易煙,與以銀易煙受損等耳。然當時以此為大憂,則亦幣制之不善有以致之也。黃爵滋之奏曰:「各省州縣地丁錢糧征錢為多,及辦奏銷以錢易銀。前此多有盈餘,今則無不賠墊。各省鹽商賣鹽具系錢文,交課盡歸銀兩。昔之爭為利藪者,今則視為畏途。若再三數年間,銀價愈貴,奏銷如何能辦,課如何能清。」蓋幣制不立,銀錢比價一生變動,財政即受其影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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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咕公版·中國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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