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同光中俄交涉

第十五章 同光中俄交涉

第十五章

同光中俄交涉

中俄陸路接界數千里,故交涉事務莫亟於分界。咸豐十年(1860),黑龍江以北烏蘇里江以東之地既割,於十一年(1861)派員分界。新界憑黑龍江、烏蘇里江、松阿察河,劃分處均自然明白,無待勘察。自此以南,條約訂明白松阿察河之源,逾興凱湖至白棱河,自白棱河口順山嶺至瑚布圖河口,再順琿春河及海中間之嶺至圖們江口。兩國交界,與圖們江之會處及該江口相距不過20里,繪畫地圖以紅色分界咸豐十年(1860)《北京條約》第一條。十一年(1861),倉場侍郎成琦奉命與俄使會勘。俄使欲混白棱河為穆棱河,圖占寧古塔附近交通三姓、琿春要路見是年六月四日上諭,以成琦力爭而止。此次共立八界牌,然有兩牌遺漏未設,另兩牌則與條約及立牌后所立約記不符。蓋由興凱湖以下交通艱阻,成琦與俄使僅在興凱湖行營,將地圖內未分之界,補畫紅線,而設立界牌,則彼此各差小官,未曾親往故也見是年五月成琦原奏。其後土字界牌毀失,那字界牌雖存,中、俄亦皆謂已失。至光緒十二年(1886),中國派右副都御史吳大澂及琿春副都統依克唐阿與俄使巴啦諾伏等會勘,乃重立土字界牌,展拓至沙草峰下,水路距圖們江口30里俄15里,陸路距27里俄13里半之處《重勘琿春東界約記》第一條添立瑪薩二牌第二條。倭字牌移設交界之地,那字牌亦經尋得第五條。舊立八牌,除土字牌毀失外,餘七木牌因其年久易壞,又鄉民燒荒,易於延及,均毀之,改立石牌第二條。條牌之間,多立封堆挖溝為記第七條。俄人越界在我國黑頂子山地方設立卡倫民房,令其遷回第三條。我國船隻至圖們江口者俄以照會申明不得攔阻。此約改正錯誤,一照條約辦理,實為他約所不及。約文並用滿文、俄文,以滿文為主,亦他約所罕也。

其西疆之界,雍正六年(1728),僅定至沙賓達巴赫止烏里雅蘇台屬咸豐十年(1860),《北京條約》第二條訂明西疆未定之界,應順山嶺大河。中國常駐卡倫,自沙賓達巴赫往西直至齋桑淖爾,自此西南,順天山之特穆圖淖爾南至浩罕邊界為界。其後由明誼、錫霖、博勒果索與之會勘,在塔城屢議,總署亦與俄使往返詰難。同治三年(1864)回事方棘,俄又駐兵圖爾根河,強佔卡內之地。伊犁將軍常清咨行明誼與之速詰。明誼照會俄使換約。俄使雜哈勞先派兵至塔屬巴克圖卡外,然後送來圖志,絲毫不容商議,有如謂不可行,立即回國派兵看守分准地界之語。明誼不得已許之,於是年九月七日,立分界紀約十條。定自沙賓達巴赫至浩罕界上之蔥嶺之界。此約第六條訂明換約后240日,會立界牌鄂博。其後科布多屬境由奎昌與俄色布闊幅會立,定有約志三條。烏里雅蘇台屬由榮全與俄使穆嚕木策傅會立,定有約志兩條。事均在同治八年(1869)。塔爾巴赫台屬由奎昌與穆嚕木策傅會立,定有約志三條,事在同治九年(1870)。而伊犁屬境,則未及勘定,遂啟俄人佔據后重大之交涉。

當同治三年(1864)伊犁危急時,將軍明緒曾移文西悉畢爾衙門,以俄兵貿易圈地,為回眾擾占,欲借俄兵相助,並奏請。飭下總署與俄使商辦,其後迄無成議見國史館明緒傳。明緒死,以榮全署伊犁將軍。榮全奏言俄國來文,俄官不日帶兵數千名,同往收復,后亦不至。其後回人與俄構釁,十年(1871)五月十七日,俄兵陷伊犁。朝廷命榮全馳往收回。俄官布呼策勒夫斯奇言當請示本國。總署以詰俄使,俄使言關內外悉定,當歸還也。及回事平息,乃以崇厚為全權大臣使俄議之。時光緒五年(1879)四月。崇厚但欲收回伊犁,所定條約九月十六日。此約無全文可考受虧甚巨,朝臣交章論劾,主戰之議大熾。詔下崇厚於獄,擬斬監候。時郭嵩燾以使英大臣卧病於家,上疏言國家用兵三十年,財殫民窮,又非道、咸時比。俄環中國萬里,水陸均須設防,力實有所不及,釁端一開,構患將至無窮。主戰之論乃稍戢。六年(1867)二月,改使曾紀澤如俄。紀澤請貸崇厚死,並先辦結邊界案件,免俄有所借口,然卒本原約於七月一日立約26條。崇厚原約收回伊犁之地廣200餘里,長600里。此約添索南境要隘廣200里,長400里第一條。與原約比較之語,均見曾氏寄總署譯稿原注。其界自別珍島山順霍爾果斯河至該河入伊犁河處,南至烏宗島廓里札特村之東,自此往南,依同治三年(1864)舊界第七條。按原約割霍爾果斯河以西,此約未能爭回。其帖克斯上流兩岸之地,則經此約爭回,即自伊犁河至廓里札特村界內之地也。同治三年(1864)塔城界約所定齋桑湖迤東之界,派員複位其界,系自奎峒山過黑伊爾特什河至薩烏嶺畫一直線第八條。其費爾干與喀什噶爾之界,則照現管之界勘定,安設界牌第九條。償俄人代守伊犁及俄商民恤款900萬盧布第六條。合英金143.1664萬鎊2先令,見專條。崇厚原約系500萬盧布。原約肅州、吐魯番、科布多、烏里雅蘇台、哈密、烏魯木齊、古城均設領事。此約僅設肅州、吐魯番兩處,餘五處訂明系商務興旺議設第十條。領事設肅州,或嘉峪關未定。約文皆作肅州而注曰即嘉峪關。吐魯番非通商口岸,而設領事,約文訂明各海口及十八省東三省內地不得援以為例。俄領事在蒙古天山南北路往來及寄信,均可由台站行走。約中亦訂明。蒙古設官未設官之處,均准貿易不納稅。伊犁、塔爾巴赫台、喀什噶爾、天山南北路各城,則暫不納稅,俟將來商務興旺再行議定稅則第十二條。設領事處及張家口准造鋪房、行棧張家口無領事,而准造鋪房行棧,他處及內地不得援以為例。第十三條。俄商往肅州貿易,至關而止,照天津辦理第十四條。黑龍江、松花江、烏蘇里江行船之約,再行申明第十八條。原約只提俄國,改約中俄並提。將來陸路商務興旺須另定稅則時,按照值百抽五之例,未定稅則前,將現照上等茶納稅之,下等茶之出口稅酌減由總署會同俄使於一年內商定。第十六條。另定陸路通商章程十七條,以十年為滿,但須於滿期前六個月照會方得修改,否則照行十年。沿海通商照各國總例辦理第十五條。

通商章程最要者,第一條,兩國邊界百里內准兩國人民任便貿易,均不納稅。第二條,俄人往蒙古及天山南北路貿易,只能由附單指明之卡倫過界,應有本國所發中俄兩國文字並譯出蒙古文或迴文執照。第三條,運往蒙古及天山南北路未銷之貨,准其運往天津、肅州或內地。第五條,俄貨運至肅州者完稅,照天津辦理,自肅州運入內地者,照天津運入內地辦理。第十條,自肅州運土貨回國,亦照自天津運土貨回國辦理。又第三條訂明由恰克圖、尼布楚運貨往天津,由俄邊運貨經科布多、歸化城往天津。第十條訂明由天津運土貨回國,均應由張家口、東壩、通州行走。

此約第七條所言之界,光緒八年(1882)由哈密幫辦大臣長順與俄會勘,定有界約三條。據原約廓里札特村以南,應順同治三年(1864)舊界,而此約將塔約改變,於是溫都布拉克水及其所自出之格登山咸割隸俄。格登山者,乾隆二十五年(1760)奏定為伊犁鎮山,立有高宗御制碑文者也。自格登山西南,舊以達喇圖河為界,此次亦改以蘇木拜河為界,別珍島山口以北,約文雖未言順舊界,而未制定新界,則應循舊界可知。乃舊以阿勒坦特布希山為界,此次改為喀爾達坂為界,而塔爾巴赫台屬巴爾魯克山外平地,遂不能盡為我有。至九年(1870)塔城之約,又割平地之半入俄焉。

第八條所言之界,光緒九年(1883)由伊犁參贊大臣升泰、科布多幫辦大臣額福與俄會勘,定有界約五條。同治三年(1864)勘分界約,西北自大阿勒台山至齋桑淖爾之北,又轉東南沿淖爾順喀喇額爾齊斯河。此約自大阿勒泰彼約之大阿勒台即折西南而齋桑泊全入於俄矣勘界後有記約,亦名阿勒喀別克河口約。

第九條所言之界,自伊犁西南那林哈勒山口起至伊犁東喀爾達坂止。光緒八年(1882),長順所勘,其北段自那林哈勒噶至別牒里山豁為巴里坤領隊大臣沙克都林札布所勘立,有光緒八年(1882)喀什噶爾西邊界約四條。錢恂謂北段中木種爾特至柏斯塔格之間,未能以分水嵴為界,致阿克蘇河上源割入俄境。自別牒里山豁以南,至烏孜別里山豁一段,亦沙克都林札布所勘,於光緒十年(1884),立有喀什噶爾續勘西邊界約六條。先是阿古柏曾許俄人定界至瑪里他巴山為止,曾紀澤議約時,俄人以此為請,紀澤力拒之,謂崇厚原約所無之地,斷不能增。烏孜別里在瑪里他巴之南200餘里,則較諸紀澤所未許者,反益拓而南矣。

第七、八、九三條所言之界,勘定時皆失地於條約之外。其薩烏魯與別珍島之間,條約未言,自應循同治三年(1864)舊界,乃俄人又強援第九條迫我會勘,於光緒九年(1883),由伊犁參贊大臣升泰與彼定塔爾巴赫台界約七條,而巴爾魯克山以外平地,遂半割入俄焉。

當曾紀澤使俄時,俄人持原議甚堅,而其艦隊游弋遼海,中國亦召回左宗棠,命劉錦堂代主軍務。李鴻章在天津設防。及事定,錦堂請改新疆為行省,從之,至十一年(1885)而布置乃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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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咕公版·中國近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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