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心中有了別人
沒了太子妃,墨點點忽然感覺到了一點寂寞。偌大一個琅王府竟然沒什麼人能說說話的。
而且太子妃走了,她也沒了借口去請范凌雪,只得和吳銘兩人打牌,打慣了多人的牌局,兩人打牌總覺得沒什麼意思,更何況吳銘心裡想著范凌雪,心思也不在牌上。
「喜歡就去求親嘛。」倒是墨點點覺得他這大男人有些磨磨唧唧。
「我是狼王親信,小雪的之前又是那樣的身份,……這恐怕……」吳銘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原來是這個,別擔心,等王爺回來我同他去說。」墨點點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的事情,我一定會放在心上的。」
其實本也可以再找其他侍女,教會她們,重開一桌,可是墨點點瞧著那些人也沒了興趣,終於修身養性,重又拿起荒廢了許久的筆墨,畫著她的人物畫。
此時墨點點正在揮墨畫著她的丹青。手邊有參考的畫冊,卻也並非臨摹,那人的臉面卻與畫冊里有著明顯的區別。
「你畫的是誰,怎麼不像冊子里的。」
墨點點正一筆一筆細細描著髮絲的時候,身邊一個男聲忽然發問,只以為是吳銘,她也並未在意。
「是王爺啊,難道不像嗎?」
「為什麼女里女氣的。」
「有嗎?不是挺帥的嗎?哪裡女氣啊。」
「還是你太久沒看到王爺,都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
「我承認我畫的不是特別像,不過你可別在他面前那麼說,白夜簫那小心眼聽到了會生氣的。」
「我不生氣。」
「你有啥生……」墨點點聽著話里古怪,便順著聲音抬頭,瞧向面前的男子。
「你終於回來了。」甩脫了手裡的毛筆,墨點點一下撲向了愛人的懷裡。白夜簫亦是緊緊把她摟在了懷裡,許久才依依不捨的分離,扶著她微挺的肚子,坐回了椅子上。
「你瞧你,本快畫好的一張畫,就這麼毀了。」原來是墨點點剛才擱筆,直接放在了畫紙上,洇開的墨水沾了一大片墨色。
「沒事沒事,你本就說不像嗎,毀了就毀了。以後你坐在我面前,我再給你畫新的。」
「不過我家小笨蛋的線條看著比以前更流暢了。果然有好好在練呢,沒有整日玩樂,本王很欣慰。」白夜簫開心得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人家現在是王妃,當然要乖乖的了。」看來白夜簫並不知道,她前幾日真的是在整日玩樂,不做正事,「你回來怎麼也提前讓人通報一聲。」
「我不是想早點見到我家愛妃嗎?有找人通報的那些時間,我騎快馬也就先趕回來了,一起跟去的官員可還在後頭沒到京城呢。」
墨點點摸著白夜簫的臉頰,瞧見他果然一臉疲態,且不說一身平日纖塵不染的白衣變成了灰白色,便是一向整潔臉上,此時也沾了塵土,沒來得及擦洗下。
「你看你有瘦了,一定都沒有好好吃東西。我學做了一道核桃酪,他們都說很好吃的。若是知道你今天回來,我就不畫畫,提前給你做好了。」
「反正我都回來了,總有時間做給我吃。」白夜簫輕揚嘴角,微微一笑,「不過比起那核桃酪我更想吃你。」
還未等墨點點反應過來,白夜簫雙唇已經壓了上去。其實他一路快馬加鞭都未好好睡過,哪裡還有精力去吃他的小王妃。不過幾日的思念又豈能壓抑,舌兒探入,嘗遍她口中香甜,卻也放開了她,倒是搞得墨點點有些不舍
「怎麼了,很想被我吃抹乾凈嗎?」
「你討厭。」
「如果點點想要,我倒也是不介意,不過你別忘了今天是十五,我可還要餵飽你肚子里的寶寶呢。」
「十五了啊,難怪這幾天有些累呢。對了,對了,昨天寶寶有動呢?」墨點點興奮的拉過白夜簫的手按在肚子之上,可是半天卻也沒有動靜。
「寶寶一定是睡著了,我們不要打擾他了。」
「也是,簫簫今天也是累了,就讓我來伺候你把。」
「伺候?」白夜簫又是一臉壞笑。
其實所謂的伺候,也不過是讓人準備了洗澡水,並且貼心的在水裡加了藥材,能更解疲勞。
白夜簫剛待脫衣,墨點點卻轉身離去,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愛妃不親自幫本王洗嗎?」
墨點點故意色眯眯得在他脖子上摸了一把:「我怕我獸性大發,狼王經不起折騰啊。」
「也是。等我養精蓄銳之後,再來餵飽我家點點。。」
墨點點戳了戳他的臉頰:「別老想著這些,快快洗好,我讓人去準備飯菜。」
「我家點點真的懂事多了。」
核桃酪準備準備時間太長,今天肯定是做不成了,不過墨點點依舊打算去廚房親手炒幾個拿手菜,不過到了灶邊,她才發現,許久沒有炒菜,手藝生疏,一時間手忙腳亂,便也作罷。
待她回到卧房再去找白夜簫時,卻發現他靠在浴桶上睡著了,墨點點本待想叫醒他,可是看著他那睡顏,忽然便是靈光一動,趕緊跑到書房,拿了筆墨過來,開始畫起了寫生。
洗澡水漸漸變涼,白夜簫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瞧見墨點點趴在桌子上,正低頭畫著什麼。
「點點,你在畫什麼。」
「畫你啊。」
乘著自己睡著畫像,倒也機智,省得以後為了畫像,特意端坐不動,也嫌太累,不過如今自己這姿勢甚是不雅,不知她是不是只畫了頭像。帶著好奇,白夜簫起身穿衣,走到了墨點點身邊。
畫像接近完成,那張臉倒是比剛才更像自己了幾分,不過那女里女氣的氣質卻依舊在,甚至比剛才那張更嬌媚了幾些,然而在整張畫里卻並不顯得突兀,因為那並非一張頭像,而是半身像。
不過他本來平坦的胸部,變成了女子的豐滿,纖腰盈盈一握,半隱在水中。圖上的人壓根就是個女子。那些羞於見人的部位,卻因為墨點點早先臨摹的十三勢,畫的倒也惟妙惟肖。
還未等白夜簫發問,墨點點倒是先反問了他一句:「你瞧我這美人入浴圖畫的如何?」
「我在你心裡就這樣?原來你更希望我是女子?」
「男人入浴有啥好看,當然要畫女人了。啊呀,你別發脾氣嘛,人家隨便畫的。啊呀呀,你別撕啊,人家難得畫的那麼好啊……」
白夜簫當然並沒有真的生氣,不過如此這般的小吵小鬧,與他們來說也是夫妻之間的情趣。那一夜訴不盡的情,道不完的愛,只是她家小妖精的胃口似乎又比以前大了一些,吸的他有些發暈。
本還想再說些情話,可是他家的小妖精,吃飽喝足之後,就倒頭大睡,他便也樓過他,,沉沉睡去。
懷了孕的她比以前胖了些許,抱起來也更有質感,雖然離著他喜歡的肉嘟嘟還有些距離。
那一夜白夜簫睡得特別香,然而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戶照進屋子的時候,他便迷迷糊糊得醒了過來,大約是這些天養成的習慣。
看著枕邊熟睡的人兒,像貪吃的孩子還把手指含在嘴裡,抽出她嘴裡手指,擦去嘴角的口水,本待還想多睡一會兒,可是卻想起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便悄悄的穿衣下床,去了書房。
此次去郭城查的有人私自傭兵,然而這傭兵卻也是誇張之詞,不過某位土紳把侍衛仿了軍隊的制式,做了軍事化的訓練,甚至服裝制式也參考太子的輕騎隊,但凡出門也是浩浩蕩蕩,當地有人看不順眼,便參了一本。
本是一場虛驚,不過這荒謬中卻也被他意外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土紳家族的家符便是一隻燕子,與那日柳葉眉畫給他的極為相似。再加上那裡的人本也擅馬術,以及軍事化的訓練,他一下子便想到了迎親路上的那幫匪徒。
艾卿是隨他一起去的,那些匪徒雖然蒙面喬庄,不過艾卿與他們正面接觸過,侍衛人也不多,尋了身材聲音相似的,再一一試探,便也確認了大半。
侍衛低頭認罪,卻也不知道當時劫的還真是狼王,不過一切都是家主指示,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
然而在此時,家主忽然便暴斃,說是暴斃,艾卿細探之下,卻發現是被下了毒,然而那毒只是個引子,並不會要了人命,只是老家主年歲大了,有其他頑疾,被那藥引一誘,便突發急症不治而亡。
若非艾卿查得仔細,只怕被人混淆了過去。
問了其他人,卻也並不知詳情,只知道是京城裡的來的人,好像是什麼皇親國戚,線索就此斷了。
不過雖然不是真的傭兵,不過打劫王爺,私劫王妃亦是大罪,白夜簫當機立斷將那土紳抄家。
終也發現了一點線索,然而那線索也卻讓他詫異,他本以為這事情和太子有關,卻沒想到那土紳是病逝的年妃的表哥。
年妃便是二皇子的生母,本身並不得寵,也算運氣好,一夜侍寢便懷上了龍子,不過產下二皇子沒多久就病逝,又過幾年,家中父兄也過世,整個家族衰敗,那麼多年,便也幾乎被人遺忘。
那土紳與二皇子偶有些書信來往,不過白夜簫一一查看,信中所寫不過是尋常問候,查不出什麼來。
不過此事嚴密,想也是不會以書信來溝通。
這次回到京城,便要好好查一查二皇子最近的行蹤。
他也想多陪陪墨點點,然而案頭堆積的公文,卻也讓他白夜簫頭疼,離京多日,本也有許多事情尚未處理,宮裡忽又有消息,說是太子病重,把一幹事物又推到了他的頭上。
太子玩世不恭,那些事務也基本不是自己處理,所以他病不病的,其實於政務也無多大影響,即便病了,也是推給自己派系的官員,不知為何這一次竟然輪到了自己。
白夜簫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捏了捏眉心,翻起了書卷。
書房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墨點點披著外袍站在門口,中衣鬆鬆散散的穿在身上,都沒有系好,頭髮也披散在肩頭,應該是還沒有起床。
「天還沒亮透呢,怎麼不好好睡呢。」
然而墨點點卻沒有回答他,扯出了一段看著毫無關係的說辭。
「我剛才起夜,坐在馬桶上的時候,我忽然想到,我們成親有些日子了,可是在一起的時間卻好短,每次不是我一個人睡下,就是一覺醒來枕邊空空,一點都沒有結婚的感覺呢。」
白夜簫知道墨點點有些不悅,便解釋道:「本是想到件急事,過來翻閱下文檔,等下還會回屋的,難得我趕回來了,自是要陪著我家點點一起起床的。」
「你看你又撒謊了。」墨點點環臂抱著胸,垂眉看著他,「衣服穿著整整齊齊,頭髮也梳好,還帶了發冠,哪裡是要回去補覺的樣子。」
善意的謊言應該不算謊言吧,何況只是無關輕重的一句話。
「夫君公務繁忙,你也不懂得關心下。」
「哼,你比我快活自在多了,哪裡需要我的關心。對了,王妃要是被休了,還能再嫁嗎?你們啟國有沒有說什麼一定要青燈禮佛,終身不能再嫁,不然就要浸豬籠啥之類的說法?」
白夜簫笑了笑:「點點,你又在想什麼歪主意?要去欺負哪位王妃呢?」
「你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急,你為什麼不覺得我說的是我呢?」
他站起身,把墨點點拉到了懷裡:「因為,我怎麼會休了你呢。」
「萬一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
「要是我不喜歡你了,我也不會休了你,你那麼漂亮,放在家裡當擺設也好看啊。」
「那要是我喜歡上了別人,幹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呢?」
「你敢嗎?」白夜簫又是一笑,笑容中幾分誘人邪魅,卻也帶著幾分厲色,讓人不由心頭一緊。
「可是……萬一呢……這世界誘惑很多呢……」墨點點認真的思考著,彷彿心裡真的已經有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