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燈枯油盡

第二十章 燈枯油盡

他日夜都盼著余家能出個大官,好光宗耀祖,余家的子孫里只有餘啟蟄是那塊料,曾經拿下過小三元的風光,讓余儒海輕易不肯死心。

余嬌自然是想幫余啟蟄調理好身子的,也算是報答他先前施手相救的恩情。

「診了脈才能知曉。」

余嬌話音剛落,余儒海便中氣十足的朝外面喊道,「五哥兒,五哥兒!」

一連數聲后,余啟蟄來到堂屋,余儒海道,「讓孟丫頭給你診個脈。」

屋內的老太太聽到動靜,從裡屋走了出來。

余啟蟄看了孟余嬌一眼,在凳子上坐了下來,伸出了清瘦白皙的皓腕。

余嬌將手指搭在了他的腕上,久久沒有動靜,余儒海大氣都不敢出,輕聲問道,「孟丫頭,怎麼樣?可有法子補救?」

三房趙氏和大房張氏這時也都來到了堂屋,見余嬌正在給余啟蟄診脈,目光全都匯聚在了她的身上。

余嬌微不可查的蹙了蹙黛色眉頭,收回了手,眸光對上余啟蟄清亮的視線,她微微一笑,「雖然脈象枯槁,但並非無法可醫,容我緩幾日想想方子。」

余啟蟄聽后,雋秀的臉上並未有什麼明顯的表情變化,起身朝余儒海打了個招呼,回房看書去了。

余儒海神情難掩激動,朝余嬌追道,「孟丫頭,你可得好好想想方子,若是需要什麼藥材,藥房里的你只管取了去用,沒有的咱們就去城裡藥鋪買。」

余啟蟄離開后,余嬌臉上的笑意散去,她瞳孔微眯,端詳著屋內各人的神色,緩緩道,「五哥兒的身子已經燈枯油盡,我並無方子可調理。」

余儒海在聽了這話后,如遭重擊,本就布滿皺紋的老臉滄桑了許多,乾巴又無措的摸著鬍鬚,嘴唇微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余周氏微垂著眼皮,臉上看不出悲喜,大房張氏嘆了口氣,起身去屋外繼續編糧斗去了。

三房趙氏像沒事人一般,低頭繼續納鞋底,余嬌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瞳孔中劃過一抹深思。

院門『咯吱』一聲,宋氏背著洗完的衣服回來了,余嬌站起身朝堂屋外走去。

她伸手接住了宋氏背上的背簍,幫她一起晾晒衣服。

宋氏見家裡沒有外人,出聲問道,「看診的人走了?」

余嬌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與宋氏將拆洗的被褥合力晾曬在院內的竹竿架上。

院門外傳來說話聲,不一會兒,大房大兒子余知行夫婦抱著孩子進了院子。

兩人一眼就看見了正在晾晒衣服的余嬌,有些微驚訝,先前孟余嬌鬧出那樣的醜事后,年輕小輩們便都被余家人給支出去了,余茯苓去了外祖家,余知行帶著媳婦王夢煙回了娘家。

正在院子里做木工的余樵山抬眼道,「回來了?」

王夢煙抱著孩子走到余樵山跟前,看著已經漸有雛形的小木床,道,「爹的手藝越好越好了,我們小桔梗就要有自己的床了。」

王夢煙懷裡的小丫頭甜甜的朝余樵山喊道,「爺爺,抱抱。」

余樵山忙擦了擦手,把小丫頭接過抱在了懷裡,余知行提著一個布兜直接回了大房,張氏放下手裡的藤條也跟著回了西屋。

「岳母給了些紅糖和五十個鴨蛋給夢煙和小丫頭補身子。」余知行把布兜輕輕放在了地上。

張氏將紅糖和鴨蛋拿了出來,面露喜色,道,「親家母對咱們一向捨得,可沒分鍋,這鴨蛋藏不住,不然被你奶奶瞧見,又是大不孝的罪名。」

張氏數出十五個鴨蛋打算拿出公中,剩下的都藏了起來。

王夢煙抱著孩子也進了屋子裡,好奇的問道,「娘,孟余嬌怎麼還在家裡?」

張氏朝外面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孟家那個丫頭是個有本事的,你爺看重了她那一手好醫術,哪捨得趕她走,且有的鬧呢!」

王夢煙一邊逗弄懷裡的孩子,一邊驚訝的道,「孟余嬌會醫術?她繼續留在咱家,三嬸和奶奶就沒鬧騰?」

張氏嗤笑一聲,「怎麼沒鬧騰?可擋不住那小丫頭醫術高,咱們村的周槐抬進家裡的時候,人都快沒了,就是她救活的!今個張庄的庄頭領著他患癇病的兒子過來看診,也是她開的方子,要是人真被瞧好了,老三和你奶奶再鬧騰,你爺也捨不得將人給趕走!」

王夢煙和余知行忍不住咂舌,仍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孟余嬌的醫術有這麼厲害?怎麼從前都沒聽說過?」

「誰知道呢!反正咱們什麼都別跟著摻和。」張氏叮囑道。

張氏拎著鴨蛋去和余周氏報備,能從娘家帶回東西來,余周氏自然是十分高興的,誇獎了兩句王夢煙的娘家人。

院子里余嬌幫宋氏晾曬完衣服,走到了余樵山附近,安靜的站在一旁看他給小木床刨光,做一些收尾的工作。

「大伯,能不能幫我做個東西?」余嬌見余樵山手藝純熟,出聲詢問道。

余樵山看了余嬌一眼,他其實不大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和余嬌相處,沉默了一瞬,才問道,「你要做什麼東西?」

「我去畫張圖,您看看能不能照樣子做出來。」余嬌在地上撿了一根小樹枝,用余樵山的刀具削尖,回了東屋。

她敲了敲余啟蟄的房門,靜等了一會兒,余啟蟄從內打開了房門,見是余嬌,他淡淡出聲道,「有何事?」

「借你紙墨一用。」余嬌道。

余啟蟄退身讓開,余嬌進了余啟蟄的房間,屋裡的陳設亦十分簡陋,但是書架上擺滿了書冊,書桌上亦堆滿了書籍。

余嬌瞄了一眼余啟蟄寫在書冊上的見解,字跡毓秀,雖然余嬌看不懂其意,但想來余啟蟄在讀書一道上是真的才華斐然。

余嬌拿了一張白紙,用削尖的樹枝蘸了蘸墨汁,在紙張上畫了起來。

余啟蟄靜立一旁,對余嬌用樹枝作畫還是有些新奇的,過了一會兒,余嬌的畫漸有雛形,能看得出是一條腿的形狀。

余啟蟄抬眼看向她的側臉,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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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嬌反派的沖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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