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成功
帶著我在師父那學的所有關於犯罪現場重建的知識,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環境中。在她的家裡,我把自己構想於呂小範本人,這樣,應該能夠推斷出她的行動軌跡。
那個夜晚,呂小范可能睡覺了,但是也可能一夜都沒有睡覺,因為那個恐怖的東西一直都困擾著她,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因為害怕可能還會把被子蒙在了頭上,她緊張地大口呼吸,根據之前對裝修材料還有日記的推斷,應該是某種聲音,這個時候,聲音響起,呂小范,坐起來。
我站在床邊,發現床上有一個印記,看上去像極了屁股印,床上的痕迹我們在收集的時候仔細地沒有破壞掉。這更加印證了我的推斷,在死亡之前,她是在床上的,無論是醒著的還是睡著。
而後,她聽到了聲音更加的恐懼,因為隔音實在是太好了,所以聲音應該是從窗戶傳來的。很有可能就是敲窗戶的聲音!這就是兇手,他站在了別墅拐角的那個小口裡面,所以兇手一定要滿足一個條件就是,他很熟悉這個別墅,應該是來了很多次,而且,身材嬌小,身手敏捷。
呂小范因為害怕而走到了窗戶口,打開窗戶,想一探究竟。因為這個窗戶只能從裡面開關,所以打開窗戶的肯定是呂小范,但是因為范瑩瑩擦掉了指紋,所以現在什麼都不能剩下了,我也學著呂小范打開了窗戶,探出頭去。
拐角是看不到的,但是兇手可以輕易地看到呂小范的脖子,全部都顯露出來,很容易下手。
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這一瞬間,呂小范肯定發生了什麼。
上次那個膠帶的痕迹正好就在我的頭頂,她因為想知道到底聲音的來源,所以滿臉驚恐,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繩子已經到了她的脖子,膠帶的點就是一個支點,可以理解為是一個滑輪。兇手看到她的頭伸出來的時候,馬上在側面拉緊了繩子,呂小范還沒來得及反應,因為繩子的硬度大彈性大,連掙扎也沒來得及。她死了。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獃獃地睜著眼睛在窗口。這個時候兇手順著窗戶邊走了過來,解開繩子。途中可能用指甲刮到了呂小范的脖子,撕下膠帶,拿走繩子。把她一把推下去,離開了別墅。
整個作案的過程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可是他是怎麼在別墅上移動的呢,需要有一個扶手,一個支點,陽台不是很寬。
我走到外面,順著樹爬了上去,跟隨著兇手的軌跡,果然看到,在窗戶的上方,也就是二樓的陽台上有兩個手指印,因為二樓的積灰,所以現在手指印還是很清晰。
終於讓我找到了破綻!我馬上給鍾隊打電話,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可以收網了。
兩個小時以後,現場組已經把我在窗檯發現的痕迹分析出來了,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手,從手指的大小可以推斷出,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間,不過他應該是戴了手套,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的DNA。
「這信息就夠了,到現在我們只接觸了一個身高這個範圍的男人。」
「戴秋。」鍾隊說道,呂小范的那個男朋友身高一米九二,上房這樣的事情對他這麼高的個子來說確實是困難了,戴秋的身高是一米七五,正正好好。
小劉從保安那裡要來了訪客資料,發現戴秋在當時呂小范剛開始裝修的時候頻繁的出入小區,幾乎達到了每天一次,而到後期的時候就再沒來過了,我想,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知道怎麼巧妙地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監控進來了吧。
戴秋從沒有告訴過我們,他來這邊這麼頻繁,我把本子放到鍾隊的手裡:「收網吧!」
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兇手就是戴秋了,當然不止以上那些證據,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信息,我們一直都忽略了。
鍾隊和大家都有疑問,我解釋道:「這個案子中,很關鍵的一個人物,雖然她死了,但是卻一直都在參與起來。就是那個紅衣服的背影,我們一直都以為那是一個類似於戴秋未婚妻背影的東西,但是現在我才知道,那個不過就是兇手給我們使的一個障眼法,讓我們,還有大家都相信,這其實就是鬼魂作案,如果要是找不到兇手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的。」
「紅衣女人到底是誰?」
鍾隊問我,我說道:「就是戴秋,我們一直都被他騙了!」
「什麼?」
大家都為我的結論感到驚訝,我說道:「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還是鍾隊你告訴我,戴秋的身高是一米七五,你知道嗎,他的未婚妻的身高也是一米七三。而且,戴秋非常的瘦,身材也很勻稱。所以在學校大家才叫他男神教授!他這一年都在酗酒,本來就不是很健碩的身體更加的柔軟了,如果穿上紅色衣服的話,單看背影,你怎麼可能看出來那是男人還是女人呢?」
鍾隊十分驚愕,不過還是懷疑地問道:「這樣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個身形不能說明什麼吧?」
他看著手中的材料,「訪客記錄也情有可原,可能是呂小范因為害怕叫戴秋過來的啊,而且後期的時候他已經不來了。我想,用這個作為證據還是太牽強了,很容易被駁回的。」
「當然不能用這個作證據了,鍾隊。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信息就是,兩次女鬼出現的時候說的話都是一樣的,怎麼可能那麼巧合?我猜,這應該都是戴秋弄的錄音吧,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說私。密話的聲音,除了他,還有誰有?鍾隊,相信我,收網吧!」
我這次很自信,不會有錯的。讓王剛看到女鬼其實就是他的安排,他希望我們能夠把視線從他的身上轉移過去,才用了這樣的辦法,誰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鍾隊點點頭,帶著一隊人馬去抓戴秋了。而我則回到了警察局,要準備一下,戴秋是一個很聰明的角色,很有可能,問詢會什麼結果都沒有,畢竟現在,我們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
現在唯一的寄託,就是方冷的那個表皮細胞可以還在戴秋的身上,但是他總不可能一直都不洗手吧,這樣的可能性也實在是太小了。只是現在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和我想的差不多,他沒有拘捕,乖乖地回來了,因為他知道,我們沒有什麼證據,或者說,他知道我們說不過他。
但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想抓住他的把柄。
在我進入審訊室的時候,鍾隊第一次提出不進去了,「我不夠冷靜,萬一露了我們的破綻,就來不及了,我還是在外面看著吧。你和陳意涵進去。」
自從上次呂小范的父母來找了白隊以後,他對這個案子的熱情好像馬上就衰退了,我知道他心裡委屈,覺得自己費力不討好,但是我必須要說服他進去,鍾隊在經歷這個事情以後好像缺乏了點自信,這就不是他了。
「鍾隊,你怕什麼?你都幹了這麼多年的刑警了,有什麼堅持不下去的?扭捏什麼?」
「我不是害怕……我在監視器裡面看你還不行嗎?」
「不行!」我肯定地說道,「肯定不行,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的,在我說不下去的時候你的氣場能夠震懾一大批的罪犯,這是我做不到的,如果我自己進去的話,我才會弄砸呢。」
他搖搖頭,有些疲憊地說道:「小張啊,我真是累了。」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鐘隊。說實話,其實我能夠理解他的疲憊,夾在我們中間,還是有許許多多的委屈沒地方說,一方面要照顧整個專案組的成績,另一方面也要面對領導的詰問,他心裡的很多痛處肯定是不知道要去和誰說的,我能夠理解,但是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安慰他。
「鍾隊,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最厲害的,你要相信自己!沒有什麼可以打敗你的,不要對自己沒有信心啊,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可能是我的目光實在是太虔誠了,他笑了,對我說道:「小張,你什麼時候也會花言巧語了,這可不像你啊!」
我擺擺手:「什麼花言巧語啊,這些都是我的真心流露,我只是不希望你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再說了,只有我們兩個齊心協力破案,才能堵住白隊的嘴啊!」
人都是好強的,可能是想到了白隊和呂小范父母的嘴臉,鍾隊終於答應和我一起走進審訊室,在進去之前,我拿上了從戴秋的家裡拿來了他和自己愛妻的合照,如果要是軟的不行,我也只能來硬的了。
像他這種人,弱點只有自己去世的未婚妻了。雖然揭人傷疤這種做法實在是不可取,但是我為了找出真相,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我和鍾隊來到審訊室,戴秋很冷靜,彷彿我們是要和他閑話家常似的,手銬放在座位下面,他眼睛很清澈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