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英雄救美
邵清然坐在兩人中間,有種她們說的話自己都聽不懂的茫然感。對她來說,這種感覺還是相當新鮮的,幾乎沒有出現過。尤其還是在許乘月和賀白洲身上。
賀白洲且先不提,因為邵清然近來才發現,自己對她的了解似乎有很大的偏差。可是許乘月不同,她是一個比賀白洲還要透明的人。
賀白洲的心思外露,是因為她不需要藏著掖著。許乘月呢,她更像是中國傳統文化里所追求的那種君子,即使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講究「慎獨」,從不會放鬆對自己的標準。
所以即便身處人群之中,她也永遠坦坦蕩蕩,事無不可對人言。
邵清然對她的篤定,就來自這種坦蕩。現在這人突然說起自己聽不明白的話,給她帶來的意外和衝擊是巨大的。
這讓邵清然生出幾分慌張,因為她害怕自己所認識的許乘月,也不是真正的她,害怕她會像賀白洲這樣,突然產生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變化,一點點變得陌生疏遠。
她下意識地挽緊了許乘月的胳膊,「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我怎麼聽不懂?」
許乘月微微笑道,「這是白洲的秘密,我不能講。」
「謝謝,以後也請一直幫我保守這個秘密。」賀白洲也配合地說。
邵清然就知道不能問了。許乘月可能是這世上最合格的守密人了,她不想說的話,任何人都休想從她嘴裡打探到一星半點。她是君子,在這種事情上,自然絕無徇私的可能。
她只好轉而談起了自己之前彈奏的那支曲子,「是老師的新作品,我練習了很久,希望沒有讓大家失望。」
「……」剛才根本就沒有聽演奏的賀白洲。
她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消除了這一點尷尬,才敷衍道,「怎麼會?主辦方既然邀請你,就是信任你的能力。」
話說得很委婉,但是邵清然一聽就猜到了,她根本沒有認真聽自己的演奏。
這就是賀白洲,連隨便說謊哄人都不會。
賀白洲說完了這句話,見對面的高一雯還在反覆對自己做抹脖子的動作,便乾脆利落地站了起來,「醫院裡還有很多雜事要處理,時間不早,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
從宴會廳里出來,高一雯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很好,就是這樣,繼續保持。」
剛才在裡面,賀白洲一直秉承著高一雯給的作戰方針,更多地跟許乘月交談,如非必要絕不接邵清然的話頭。這樣一來,看在別人眼中,親疏遠近一目了然,不用問都知道邵清然對賀白洲來說是需要避嫌的朋友妻。
這是高一雯在得知邵清然邀請賀白洲參加這個晚宴之後,想出來的新辦法。
考慮到邵清然和邵沛然畢竟是親戚,而且她和許乘月結婚之後估計也會長居S市,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多見面的時候,完全避開是不現實的。所以就要從現在開始,賀白洲就要開始避嫌了。這樣縱然哪天四個人都在場,也不會讓邵沛然誤會。
賀白洲沒有回應,正準備說自己去開車,望向前方的視線忽然一凝。
高一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了兩個模糊的身影。晚上的光線十分昏暗,距離又遠,其實看不清人。但她一看賀白洲的表現,就猜到其中一個估計是邵沛然了。
於是她拍了拍賀白洲的肩膀,「我去開車。」
賀白洲也沒有跟她客氣,把鑰匙遞出去,便大步往那兩人所在的方向走。才一靠近,就聽見了商駿的聲音,「邵小姐不妨再考慮一下,我是很有誠意的,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的美人兒落難,到處向人低頭。」
「所以就要我向你低頭?」邵沛然笑著反問。
「話不能這麼說。」商駿的語氣里含著幾分曖昧的調笑,「我們之間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能叫低頭呢?」
「你情我願?」邵沛然說,「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過了今晚,邵小姐自然就知道了……」商駿嘴裡說著話,就要伸手去摟邵沛然的腰。
沒等邵沛然反擊,旁邊忽然伸出來一隻手,將她拉開,同時一腳踹向對面的商駿,動作那叫一個乾脆利落。賀白洲踹了人不算,還上前兩步,厲聲喝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聲音十分嚴厲,幾乎將商駿的呼痛聲壓了下去。
商駿抬起頭,看到賀白洲那張臉,忍不住皺眉,在心裡暗罵自己今天倒霉,怎麼做什麼都正好跟她撞到?他憋著氣站起來,「我只是在跟邵小姐說話,賀院長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動腳,不合適吧?」
「抱歉,我還以為是有喝醉了耍酒瘋的無賴混進來了,在這裡騷擾女賓,沒想到是商總,所以用力重了一些。」賀白洲彬彬有禮地道。
商駿簡直要氣笑了,這一句話,他被罵成耍酒瘋的無賴了。
但現在掰扯這些沒有意義,剛才動靜不小,說不定會引起裡面的注意。現在賀白洲在這裡,他註定做不了什麼,事情鬧大了,掃的也是自己的臉面,於是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就轉身離開了,連狠話都沒放。
賀白洲望著他的背影,不由有些擔憂,「我聽說這個人十分記仇,之後恐怕會報復你。」
至於賀白洲自己,是不怕這些的。
「意料之中。」邵沛然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看起來不算苦惱。
賀白洲便暫時將憂心壓了下去,問她,「你怎麼一個人走到這裡來?這是要回去了嗎?」
「有人來接我。」邵沛然說,「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出來等,誰知會遇到他。」
賀白洲那句「我可以送你回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只好默默咽了回去。她想,這也是正常的,邵沛然既然要回國內發展,那麼房子和車子當然是第一時間要考慮的,她有自己的車很正常。
兩人在原地站了片刻。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遠處有車燈的光照過來,邵沛然開口道,「我的車來了。」
她說著,抬起手揮了揮,就要往前走。
那一瞬間,賀白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嗯?」邵沛然回過頭,車燈的光從背後照過來,將她籠在一層光暈之中,看不清表情。
賀白洲和她對視了一瞬,腦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思考,話已經從嘴裡說出來了,「那個……上次你落在我那裡的耳墜,我要怎麼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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