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馬威?
「都怪小玉沒用,沒能好好保護好小姐。」
小玉滿臉愧疚,小姐重病纏身,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凌墨瀟輕輕觸碰她破了皮的額角,執筆思慮一會,寫出一副藥方,從髮髻間取下一根素玉簪子,遞給小玉。
「拿這根簪子去換些銀兩,照著藥方抓兩副葯回來,高熱便能退了,你也去買個藥膏,仔細別破了相。」
小玉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小姐會醫術?」
凌墨瀟怔了怔,嘴角盪起一抹苦澀的笑。
前世的時候,落下頑疾久病成醫,加之為了蒼珏征戰沙場,受得傷不盡其數,醫術早已是爐火純青。
早點養好身體,還有一場相府的硬仗要打。
相府,葳蕤閣
沉悶的板子聲,回蕩在院子里,鳥兒撲閃著翅膀,唰唰飛走。
幾個嬤嬤被按在長板凳上,嘴裡堵著布條,痛呼聲憋在嗓子眼,挨板子受罰。
風韻猶存的婦人站在廊下,冷眼看著,面容陰晴不定。
「二夫人,郎中看過了,趙嬤嬤的眼睛……瞎了。」婢女戰戰兢兢的回話。
鄭岫玉秀眉緊緊簇在一起。
難怪,清源顧氏百年世家,教導出來的凌墨瀟,倒是個狠角!
她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那就把大小姐迎回府里,我慢慢陪她玩。」
黑夜籠罩而下,包庇禍藏人心。
三日後。
上京的街上,一輛青布馬車正緩緩駛入城門,一陣風吹過,飛起來的簾里,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帘子又落下了。
「小姐,我們終於得以回來了!」
小玉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激動。
凌墨瀟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
十年前,生母離世,凌墨瀟被說成天煞孤星,為父親所厭棄,無奈之下,她遠走清源,投奔外祖父。
如今重活一世,她發誓,總有一天,讓這些曾經欺辱她的人血債血償!
下了馬車,相府前。
正門緊閉,唯有一側門開著一條小縫,出來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是大小姐吧,還請大小姐從角門入。」
角門是做下人才走的小門,對大小姐的待遇顯然易見。
「不必,我就站在這等著,等你們大開正門,行拜禮將我迎進府中。」
凌墨瀟勾了勾唇角,不卑不亢的說道。
管家把不屑都寫在了臉上,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大小姐還是別一意孤行的好。」
凌墨瀟沒有多言,轉身坐回了馬車裡,閉眼假寐。
艷陽高照,當空下。
馬車橫在相府正門前,圍觀的百姓們越來越多,一開始還好奇,是何人膽子這麼大,敢堵凌相府的門。
但看到馬車墜掛的木牌上,所刻顧家二字,才恍然大悟。
「聽聞一直久居清源的相府嫡小姐,今日歸家,怎麼在大門外,不進去啊。」
嘈嘈切切的討論聲,逐漸從人群中飄了出來。
「沒看到開了角門么,堂堂嫡小姐竟是這般待遇,嘖嘖。」
眼見著看熱鬧的百姓們不散,說什麼酸話的都有,事態有些控制不住,下人連忙去通稟。
二夫人本想著立威,怎奈何被反將了一局。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管家面色陰沉的走出來,抬手吩咐人,把正門打開。
走到馬車跟前,壓著嗓門,低聲言,「二夫人有令,恩賜大小姐開正門,還不趕快下來。」
恩賜二字?凌墨瀟譏諷的笑出聲,這本是她應得的禮遇!
走進相府,眼前一幕幕熟悉的場景,紛涌而至,那些記憶尤深的過往,如密密麻麻的針扎之痛,鋪天蓋地向她襲來。
下人引路將大小姐帶到了花廳,隔著老遠便聽到,女子的嬌笑聲。
這個聲音,凌墨瀟就算化成灰都認識!凌雨落!渾身的骨頭都叫囂著恨意,指甲抵在掌心,留下一道道印痕,才勉強平復好情緒。
主位上端坐著相爺和二夫人,凌雨落在一旁,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才看到凌墨瀟進來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
「見過父親。」凌墨瀟垂眸見禮,大家閨秀的氣質渾然天成。
對於十年未曾見過的女兒,凌止山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親情疏離的格外明顯。
相比起來,凌雨落倒是很熱絡,親昵的去挽凌墨瀟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凌雨落面色一僵,很快恢復了平常,甜甜的開口,「姐姐,以後這便是你的家,無需拘束了。」
「墨瀟原是不配,也屬實不敢,把相府當做自己的家。」
凌墨瀟打出以退為進的第一張牌。
果然,這句話引得凌止山眉頭一皺,不滿的呵斥了一句,「你是相府嫡女,何必用配不配的字眼!」
他雖不喜這孩子,但無疑不能否定,是他唯一的嫡齣子,而鄭玉岫乃罪臣家眷出身,是做不了正室夫人,可謂憾事一樁了。
「墨瀟不知,管家是授了誰的意,我第一次回家,就讓我走角門,將嫡出的身份踩低,被百姓們給圍觀恥笑。」
凌墨瀟深知,鄭玉岫怎會把刁難她的事情,擺在明面上,讓凌止山知道呢。
被點名的管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慌張的跳了出來。
「沒有的事,奴才怎敢!大小姐金貴之軀……」
沒等他把話說完,凌墨瀟厲聲打斷了。
「那便去街上隨便揪出一個人來,好好問問,我是否被刁難,擋在相府門外一個時辰之久!」
管家被噎了回去,支支吾吾不知該作何答,將求救的眼神望向二夫人。
「墨瀟怕是誤會了,賭氣不肯進門,丟了面子還能怨我們么?」
鄭玉岫三言兩語的挑撥了回去。
「墨瀟要是真自降身份,從下人走的角門進了,才是真真讓人笑掉大牙了!」
凌止山最看重的便是名聲,果然這句話最為見效,他將手中茶盞,重重摔在桌子上,再開口時,言語中帶了濃濃的怒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個奴才而已,竟敢作弄起主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