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收穫

沈小婉再次睜開眼，天光已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的看著從破舊屋頂上落下來的陽光，淡淡的暖意，又是一天了，活著真好。

只是，全身上下都疼的她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沒辦法，還是只能掙扎著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起來，給只剩下一點零星火光的火堆又添了一點柴，等火大了一點，又埋了兩個大紅薯進去。

「娘，又吃烤紅薯？」小寶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望著沈小婉。

「醒了？快把衣裳穿上。」沈小婉現在手上全是黑灰，也不好去碰衣服，「會穿嗎？」

「會。」小寶脆生生的應著，然後手腳並用的將衣服給穿上了，很驕傲的喊著娘，你看。

「真棒。」沈小婉又添了把火，拿起放在一旁的陶罐往外走，「你乖乖的坐在被子里別出來，娘去打水回來。」

小寶乖乖的應了一聲好。

出了破屋，沒了柴火的加持，沈小婉一下子就被凍得縮起了背，迎著風往竹林後面的水井走去。

水井不是真的打出來的水井，只是挨著濕潤的岩石石壁挖的一個不足一米的水坑，用石頭簡單的堆砌了一下，便成了一個乾淨的蓄水水井，這裡還是張大嫂告訴她的，因為去村子里的水井太遠了，到這裡來取水方便。

沈小婉看了看這個水井，水很清澈，瀲灧著波光。

把陶罐簡單清洗了一下，然後舀了一陶罐子的水便往廢屋趕回去，經過竹林的時候，她又看到了不少鬆軟的泥土，不出意外下面應該是有冬筍。

挖冬筍得有鋤頭才行，沈小婉也沒辦法徒手挖筍，待會兒去找張大嫂借把鋤頭。

回到破屋，紅薯已經可以吃了，沈小婉帶著小寶吃了紅薯，然後拿打回來的水洗了手洗了臉，又將剩下的水燒開了，待會用來喝，女人是水做的，要多喝水，這才不容易老。

收拾妥當之後，沈小婉又把棉被等東西放好，雖然很破，但她也不想被人偷走了，藏好了這才帶著小寶去了隔著幾百米遠的張家走去。

張家人口不多，就六口人，除了張大哥和張大嫂以外，還有年邁的老爹老娘，另外還有一個九歲的女兒和一個七歲的兒子。

站在江家的竹柵欄門口朝里望去，關著門，也沒看到有人，沈小婉喊了兩聲，也沒有人應，今天天氣好，應該是進山砍柴了。

沈小婉想了想，等江大嫂她們幹活回來了再過來借，於是回屋背著背簍帶著小寶也跟著進山了，雖然沒有柴刀，但昨兒進山挖陷阱那兒砍了不少柴，她去背回來，也能燒上一兩日。

昨兒扭了腳，倒是不嚴重，只是需走得慢一點，小寶腿短，走得也慢，兩人倒是誰也不拖著誰。

「腳冷不冷？」沈小婉看著小寶露腳趾的小鞋子，雖然她撕了一條舊褲子來當做娃子給他套著小腳丫子，但還是擔心會冷到他。

「不冷，熱乎。」小寶剛爬上一個小山坡，正喘著氣。

「你慢慢走，別跑，出了汗沒幹凈的衣裳換。」沈小婉真的覺當媽真的很累，勞心勞力的。

「不跑，慢慢走。」

「乖的。」沈小婉帶著小寶沿著昨日的路到了那座山上，剛走到昨日的石頭處，就聽見嘰嘰嘰的鳥叫聲，順著聲音走去，發現聲音是從陷阱的方向傳來的。

沈小婉當即高興得不行，當即腰也不酸了，腳也不痛了，飛快的朝她挖的陷阱跑去。

跑進了后發現一隻尾巴很長的山雞被草繩套住了，正在拚命的掙扎著，沈小婉麻利的將山雞給抓住，用拿草繩給綁住腿和翅膀，「好傢夥，還挺重的。」

「娘，快來看，這裡有！」小寶站在陷阱邊上，指著一個陷阱坑高興的說道。

沈小婉將綁好的山雞放進背簍里，走過去朝陷阱里看去，發現裡面有一隻灰色的兔子，已經被立在裡面的木刺給刺死了。

「娘，這是什麼？」小寶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兔子。

「是兔子。」沈小婉趴在地上，伸手把兔子拿了起來，還挺重的，莫約有四五斤重，只是兔子已經僵了，估摸著是昨日她們下山沒多久就掉進去了。

小寶伸手摸了摸兔兒毛，「它怎麼不動？」

「它已經死了。」沈小婉將木刺從兔子伸手扯了出來，然後拿泥土將陷阱里的血掩蓋了一番，又把木刺給插上。

沈小婉又去另外一個陷阱看了看，裡面沒有獵物，但陷阱已經被破壞了，估計是逃走了。

不過她的運氣還是很好，就隨便弄了弄，就抓到了一隻兔子一隻山雞，好像也沒有太難嘛！

要是被村子里其他人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罵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座山較高，加上路難走且離村子遠，很少有砍柴的村民願意繞這麼遠走上來，畢竟就那邊那一片的山林就夠她們不不眠不休的砍上一兩年了，而會打獵的都是往深山裡走了，只是沈小婉不知道這些罷了。

「我們今晚有肉吃了。」沈小婉抱著小寶，「高不高興？」

「吃肉？」小寶吞了吞口水，然後點點頭，「高興，肉香，好吃。」

沈小婉又將陷阱弄好，又編了幾個套繩，分別布置在了林子里，這片林子很茂盛，更往裡走還有綿延的群山，如果有機會她要往裡去看看。

但現在她這幅懨懨的小身板，只能走到這些地方了，「我們回去了。」

「回去吃肉？」

「嗯，回去挖些冬筍，燉兔子肉吃。」沈小婉背了一捆樹枝柴，就慢慢的下山去了。

回到破屋，差不多下午申時了。

沈小婉覺得張大嫂她們也應該回家了，便跑去張家，「張大嫂，你在家嗎？」

「在家。」張大嫂從屋裡走了出來，沈小婉一眼就看到她的頭髮上還有不少草屑，果然是去砍柴了，「嫂子你們都去山裡砍柴了啊？」

張大嫂：「是啊，一家子都去砍柴，我和大丫來回跑快一點一天能跑十幾趟。」

大丫就是張大嫂的九歲的大女兒。

沈小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嫂子，我想借一下你家的鋤頭和菜刀，晚些時候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