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章 身世的秘密
對比於平時今日的成渝安靜太多太多了,除了開始表達了詫異以外,之後就一直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成琪兒順著柳鳳吟的眼光看了過去,眉頭一皺:「表哥你不會想要怪柳鳳吧!這事最該生氣的我都沒生氣呢。」
成渝猛然一驚,抬起頭來時眼睛里還有一絲沒有遮去的暗光。他深深地看了眼柳鳳吟沒有說話起身離去。
柳鳳吟被他的目光看的愣了一下。
她想過成琪兒會鬧,但卻沒有想過不肯原諒她的竟然是成渝。
成琪兒也有些氣惱,她安慰了柳鳳吟幾句后,就追著成渝出去。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向來豪爽大方的成渝一直到了上京,都沒有跟柳鳳吟說過一句話,甚至當柳鳳吟主動找他時,屢次避開。
努力了幾次的柳鳳吟有些心灰,但到底是她隱瞞在先,就算成渝選擇不原諒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可惜失去了一個如此好的朋友。
踏入了上京城,柳鳳吟先向成渝告別,沒有意外的得到了一聲淡淡的回應。
接著,她接過了阿華手中的行李來到了成琪兒這裡:「琪兒,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成琪兒本就捨不得柳鳳吟,當下就拉著柳鳳吟的手紅著眼眶說:「你說,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我想把阿華託付給你。」柳鳳吟開門見山道。
畢竟此番驚險萬分她也搞不清楚會遇到怎樣的境地,帶上阿華只會是害她。
阿華怎麼也沒有想到柳鳳吟會這樣安排,當下眼淚就滾落了下來:「小姐,阿華不走!阿華要陪著你!」
柳鳳吟咬了咬牙,佯裝嚴厲的說:「此去之後的路途更加兇險,你還是跟著琪兒小姐多多歷練歷練再回到我身邊。」
說完到底不忍心再說別的,當下拿著行李,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柳鳳吟告別的阿華等人後,並沒有直接去柳府尋找自己的父親。她先入酒家,打聽了一些關於上京的新鮮事,接著直到月上枝頭時,才換上一身勁裝潛入了柳府。
根據記憶,她推測家主柳君辰此刻應該正在書房之中。當下便直奔目的地。
此時,書房裡燈光明亮,一個高大人影投在窗紙上,那樣熟悉。
柳鳳吟的心猛的收緊,滲出了委屈和難過——這應該是原主身體里殘留的感情在作怪。
「你放心,你曾經失去的我都會幫你奪回來。」柳鳳吟在心裡輕聲說道。
她一邊集中精力聽著四方的聲音,一邊觀察著能從哪裡窺探到屋內人的動靜。很快她發現某一處窗戶邊上有著一個鬱鬱蔥蔥的花園,月光流動,陰影婆娑。
柳鳳吟悄聲貼近,捅開了窗戶紙,看了進去。
只見一身著黑袍的男子,此時正站立在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副畫卷細細的端詳著。歲月並沒有虧待他,反而讓他磨去了過多的戾氣,變得更為威嚴。可在此時,這個在外人稱活閻王的戰神卻被濃濃的悲傷籠罩著,好像在承受著無邊的苦痛。
柳鳳吟略生疑惑。
此人長相併不姦猾,倒更像是江湖正道。
所謂相由心生,莫非此間有什麼誤會?
「誰?!」突然屋裡的人出聲喝道。
柳鳳吟身體一僵。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果真厲害!
她倒也沉下心,大大方方的推開了窗戶,一躍而入。
「父親,好久不見。」說完就從黑暗的角落走出,一步一步的向著柳君辰走去。
柳君辰看著柳鳳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平日里冷酷的臉一點點的柔和下來,眼神恍惚:「阿柔……」
柳鳳吟挑了挑眉,對於柳君辰把她認成母親有些詫異。這時她已經走到了書桌前,餘光掃過柳君辰一直拿在手中的畫卷。
乍一看,她還以為柳君辰拿的是她的畫像,仔細瞧去才看出來畫中的女子比她多了份空靈柔和。
「沒想到父親還未忘記母親,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記得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柳鳳吟語氣冷嘲的說道。
柳君辰這才反應過來來人到底是誰,他目光未移依舊看著柳鳳吟,但原本的柔和已經全數褪去,變為了平日了的表情:「你怎麼來了?」
柳鳳吟眼角微翹似是在笑,眼底卻是一片寒冰:「看到我活著來這麼不開心?」
柳君辰皺著眉,面色更冷:「你在說什麼混賬話!還不快回去!留在此處做什麼!」
柳鳳吟臉上的笑意消盡,她退後了一步,重新看著眼前的男子,有些話不受控制的從她口中說出: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個父親可以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殘忍到如此地步。這四年以來,你的女兒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多次差點就此死去,這些你都知道嗎?」
說完,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柳鳳吟憤然擦掉這象徵軟弱的眼淚,竭力要控制這股讓她覺得尷尬的情緒。
見狀,柳君辰難免心軟,蹙眉問道:「怎麼會呢?你是家中嫡女那些旁支奄敢欺辱與你?」
柳鳳吟冷笑一聲說:「不被主家承認的嫡女算什麼嫡女?不過是落陽之虎,拔毛之鳳罷了。」
說完她用袖子狠狠地擦去了淚水,平復了一下後繼續說,「我此番來也不是求取你的憐愛。我只是為十歲的我問你一句,當初為何會如此殘忍的送還未通世事的我,去那龍潭虎穴之地。問完之後,你我父女之情就此斷絕。」
柳君辰沉默了良久,嘴唇動了動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我也是為了你好,不管你信與不信。」
「我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別人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卻做著傷害我的事情,我也不是什麼小孩子,有自己的判斷,你只管說給我聽,多大的事我都可以自己承擔。」
柳鳳吟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拋開原主的主觀情緒,按照她如今看見的一切推斷下來,發現事情果不簡單。
柳君辰也意識到了柳鳳吟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嬌弱的小姑娘了,他又沉思了一番后,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畫卷捲起:「你知不知道菩浮派?」
柳鳳吟點了點頭,有些不屑:「就是那個傳聞所謂為拯救蒼生而出現的教派?」虛偽。
柳君辰對此也嗤笑一聲:「什麼拯救蒼生,這世間最為陰暗之地就是那處了。卻不想眾人愚昧,還真把那處當做菩薩一樣供著……」
柳鳳吟在柳君辰漸漸了解了當年的始末。
當初柳鳳吟的母親便是菩浮派的預選聖女,卻在發現教中如此黑暗之後,叛逃而出。
她遇見了柳君辰,本來以柳家的權勢上下打點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柳鳳吟六歲之時,菩浮派竟然派人來到了柳家,並說有天命之女降臨此處,要將其帶走。
柳君辰夫婦猜測出,那人所說的天命之女應該就是他們聰慧靈巧的女兒柳鳳吟。
可是這是他們二人的骨肉!他們如何會同意將自己的孩子拱手於人!
覺察到柳君辰夫婦的不配合,那菩浮派便直接強行帶走了柳鳳吟的母親,以此而威脅柳君辰交出天命之女。
柳君辰無法,只得用了最笨的辦法,就是先冷落柳鳳吟讓她淡出眾人的視線中,之後再直接送走,以此來保柳鳳吟的一世平安……
聽完之後,柳鳳吟抿著唇沒有說話。
路上想了千種的情況,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可她並不盡信。
「你們如何知道我就是那什麼天命之女?」柳鳳吟問道。
柳君辰嘆了口氣,「你生來就帶有別人修行百年才有的內力,出生那日更是有鳳凰落在枝頭長鳴,你的名字就是因此起的。且隨著你的長大,你的特別就愈發明顯。先不說對於什麼的東西一說就會,就說你不時冒出來的各種想法真是聞所未聞……」
柳鳳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那我的內力呢?我怎麼沒感覺到,而且每次修鍊都沒法凝聚到丹田處。」
柳君辰起身走到了一處書架前,拿起了一本不起眼的書籍,又在哪裡摸了半天。后只聽見「嘎達」一聲,有一個暗格就凸了出來,他從裡面拿出個精緻的小瓷瓶,回到了柳鳳吟的面前。
「當時事出緊急,我求到了我國國師那裡,得他之力這才散去了你的內力封印了你的部分記憶,更用藥物堵塞了你的經脈,讓你成為他們所說的廢材。」
柳鳳吟對此默了默,心裡感慨原來自己以前的設定本應該是瑪麗蘇的設定,結果命運無常的變成了廢材設定。
「吟吟,你做好去承擔一切的準備了嗎?」柳君辰捏著手中的瓷瓶,認真的問著柳鳳吟。
柳鳳吟同樣認真的看著他說:「我的人生里,只有迎難而上,沒有退縮的道理。」
柳君辰欣慰的笑著,他走上前把瓷瓶交給了柳鳳吟:「這才是我柳家的女兒!這個瓷瓶雖然不能解你的記憶,但卻可以疏通你經脈。從今日起,也許你很快就會被菩浮派找到蹤跡,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頓了頓后,柳君辰繼續說,「當然只要我一日未死,菩浮派那群雜碎想要動你都需得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才是!」
柳鳳吟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冷酷俊朗男子,眉眼輕緩:「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得很強,會把阿娘好好帶回來。」
「當然,若讓我知道你所說的有半句虛言,也不要怪我做出些什麼不該做的。」柳鳳吟面色稍淡,繼續說著,「如今我只聽了你一面之詞,選擇相信你,希望你可以不辜負我的信任。」
柳君辰一愣后大笑著虛點了幾下柳鳳吟:「你這孩子,倒是機敏!像你阿娘!」
他背著手,在原地走了幾圈之後,繼續說,「自你母女二人出了事後,我日日夜夜都睡不安……這些年來倒也養了兵眾三十萬餘人,柳家功法也修到了六重,本想著自己一個人打上菩浮派救出你的母親。而今既然你來了,那麼以後我們就共同努力,如此我相信我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