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不愧是皇後娘娘選的人
夜幕拉下,賓客和大臣們見皇上遲遲沒有回來,一時心中都有些狐疑。有忍不住好奇的,便偷偷拉過余之善問道:「余公公,這皇上去哪兒了?」
都知道余之善是皇上的大公公,平日里皇上去哪兒他在哪兒,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看看天色,也還不到就寢的時候啊。
余之善心裡也沒底,方才聽手下的小奴才回報,說皇上去了鳳棲宮的琉璃殿。之前皇上也會經常去那兒,只不過每次都是待一小會兒就出來了,今兒個怎麼會一去這麼長時間。
那位主子早就沒了,皇上這又是何意呢?
他一面應付著面前諸位,一面又讓小奴才去打探。
而這個時候,東夢國送親的那些賓客中,軒轅雲飛也打發一個下人過來叫他。
如今那位夢妃娘娘也算是宮裡的貴人了,這位是他的親皇兄,又是東夢國的太子,余之善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躬身走了過去。
軒轅雲飛也不多說,親手給余之善倒了杯酒遞了過去。余之善立即惶恐接過,張嘴才要說什麼,軒轅雲飛便笑著說道:「久聞余公公乃雲帝身邊的紅人,這往後,夢妃娘娘那裡還要仰仗公公多加照拂了!」
余之善可是宮裡的老人兒了,這話他豈有聽不出的道理?軒轅雲飛這明顯了就是往高了抬他,其心思如何,余之善明白著呢!
「雜家謝太子殿下讚賞,夢妃娘娘秀外慧中,溫柔賢良,與我們皇上心意相通,這雜家以後還得仰仗娘娘呢!」
「公公既是這般說,那本宮就放心了!」軒轅雲飛說罷,又沖身旁小奴才,道:「去,一會兒把本宮準備的喜銀給余公公送去!」
所謂的「喜銀」,不過就是這個時候用來賄賂銀子的罷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余之善也不好拒絕,只是嘴上謝著,心裡卻有另一番盤算。
而此時,柔儀宮裡,傅瑛規規矩矩地坐在床上,心裡雖然也是緊張不已,但是卻還沒有忘了父親的交代。
傅立夫要她凡事以大局為重,就算今夜皇上先去了夢妃那裡,那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夢妃來自別過,皇上先去安撫好,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什麼,讓她也不要因此氣餒。
說到底,她傅瑛還是當初皇後娘娘親選的人,皇上那裡必然不會考慮不到。
相比她的從容淡定,煙霞宮的那位就沒有這般好性子了。
她估摸著算了下時間,覺得這個時候皇上那邊應該有動靜了,但也不知為何卻是遲遲不來宣寢,她心裡著急萬分,還在想著,莫非是皇兄的銀子沒有給夠,那些個宮女太監攛掇著皇上去了那頭?
剛想到這兒,外邊就傳來了腳步聲,她心頭不禁一喜,然而卻聽為首的余公公細聲說道:「夢妃娘娘,皇上體恤娘娘今日舟車勞頓,特許娘娘修整一日,侍寢之事,明日再說!」
這話說得倒是委婉,軒轅夢心裡一急,也不等余公公拿了御秤為其挑起喜帕,自己就賭氣摘了下來,瞪著余之善,道:「余公公,皇上是去了柔儀宮嗎?」
余之善手裡正握著御秤,見狀,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道:「回娘娘,皇上哪兒也沒去。」
「什麼叫哪兒沒去?」軒轅夢語氣更加不善。
余之善尷尬笑了笑,將御秤重新放回身後小太監端的喜盤裡,道:「夢妃娘娘早些歇息吧,聖上去哪兒,我等不敢多問!」
說罷,他躬身退了出去。
軒轅夢目光一冷,隨即叫了自己的貼身丫鬟過來,吩咐道:「你去看看。」
丫鬟領命,應聲而去。
余之善從煙霞宮出來,轉身便去了柔儀宮。同樣的話說給傅瑛,卻是見那喜帕下的人乖順地點了點頭,不急也不躁,總歸是大盛國的人,也是皇上的人,傅立夫交出來的女兒還是要比那蠻橫的公主強得許多。
只不過為了照顧東夢國送親使臣顏面,他才先去了煙霞宮罷了。
那御秤給傅瑛揭了喜帕蓋頭之後,余之善不免對她誇讚了幾句,又道:「瑛妃娘娘不愧是皇後娘娘選的人,如此大度得體,方是我大盛國人之幸!」
這話暗含的意思,傅瑛自然清楚,此前父親就交代過,這余公公在皇上身邊,那也是位舉足輕重的人兒,且不說他和自己的關係如何,單論這一點就不能怠慢。
此時聽他誇獎,傅瑛忙頷首回了一禮,道:「有勞余公公辛苦一趟了,來人,喜銀!」
方才酒間的時候,軒轅雲飛的喜銀,他余之善最終也沒收,傅瑛的喜銀遠比不上軒轅雲飛給的,但他卻是很樂意收了的,並道:「瑛妃娘娘也不必慌張,皇上此時在鳳棲宮,今夜怕是哪裡也不會過去了!」
原以為皇上肯定是去了煙霞宮,余之善這麼一說,傅瑛倒是詫異了,由不得多問一句,「余公公,不知皇上去鳳棲宮可是……」
下邊的話她沒說出來,余之善輕嘆了口氣,道:「這個老奴也不太清楚,待明日老奴問了后再來回稟娘娘!」
「啊,不用了,公公也早些回去歇了吧!」這態度跟煙霞宮那邊天差地別。
余之善走後,傅瑛獨自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隨之才嘆了口氣,吩咐宮女們為其梳洗。
第二天,根本不用余之善回稟,宮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昨晚皇上夜宿鳳棲宮琉璃殿的事。
皇后已經故去三年之多,皇上卻在這時候突然夜宿鳳棲宮,讓人心裡也不免猜忌。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宮裡的這堵「牆」,很快就有人傳了出來,說是昨夜裡皇上是陪著一個不知何處來的奶娃睡的。
據說那個奶娃長得跟皇上一模一樣,但卻不知生母是誰。
不過,皇上既然將他帶去了鳳棲宮,讓人一個個便忍不住猜測,這娃娃怕不是皇後娘娘留下的?
可後來又一想,皇后故去三年之多,有見過這娃娃的太監說,那孩子最多也就兩三歲,時間也對不上啊。
一時間,宮裡眾說紛紜,誰也猜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