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我叫他『父皇爸爸』好了

小湯圓兒醒來的時候，凌雲霄已經上早朝去了。

冬芸伺候了他梳洗，又輕柔地給他穿了衣服，本打算要給他梳理髮髻，才發現這小主子的頭髮著實短得可憐，根本不用梳。

她眉頭微微擰了擰，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主子怎麼會把你的頭髮都剪了呢？」

不知道她說那話什麼意思，但小湯圓卻是知道她在說自己的頭髮。

這裡的人，不論男女，頭髮都是老長老長，只有他一個人剪的短髮，連扎個小揪揪都不夠的，看著確實跟這裡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頭髮剪了終歸還是會長出來的呀，也不用這麼傷心的，他想著，小手忽地摟住冬芸的脖子，安慰道：「冬姨，沒事的，我頭髮長得很快的，用不了多久就能跟……」

他想說跟凌雲霄一樣長，但是話到嘴邊又突然不知道該叫什麼，遲疑道：「冬姨，那個人我該叫他什麼來著？」

昨天他跟自己說了，但是睡了一覺之後，便又忘了。

冬芸好笑地看著他，道：「要叫『父皇』。」

「哦，父皇？好奇怪啊，我覺得還是叫『爸爸』順口！」他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又道：「要不然，我叫他『父皇爸爸』好了！」

「噗嗤」，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一大一小主僕二人聞聲看去，冬芸下意識地將小湯圓護在了懷裡。

傅瑛不動聲色地斂了斂唇角，笑道：「冬芸姑娘在怕什麼？」

冬芸很好地掩飾了眸中戒備，起身向她施了一禮，道：「奴婢沒有怕，奴婢只是沒有想到，瑛妃娘娘會一早來這裡！」

傅瑛哀嘆一聲，道：「皇後娘娘於我有恩，我如今既已達成所願，自然是要先來祭拜皇後娘娘。」

說著，她目光又看向小湯圓，這孩子雖躲在冬芸身後，卻歪著小腦袋，瞪著一雙大眼睛謹慎地看著她。

傅瑛瞳孔縮了縮，忍不住贊道：「這孩子長得好像皇後娘娘啊！」

冬芸眉頭一皺，小湯圓眉眼間雖然跟主子也有幾分相似，但是每個人第一眼看到他，更多的都是說他像皇上，而傅瑛這話，明顯了就是別有用心。

她躬了躬身，神色淡然道：「不知瑛妃娘娘為何會這麼說，不過所有人倒是都覺得小皇子更像皇上，就連皇上自己也這麼覺得！」

「是嗎？」傅瑛故作驚訝，又細細看了看小湯圓，道：「好像確實如此！」

說話間，她一彎腰，沖著小湯圓溫柔一笑，道：「來，到母妃這裡來，讓母妃瞧瞧！」

她自稱「母妃」，冬芸倒也沒多說，只是小湯圓卻盯著她不肯過去。

冬芸解釋道：「瑛妃娘娘，小皇子還太小，對於宮中禮數還不太懂，還請娘娘不要介意！」

「怎麼會？我聽說，昨天皇上宿在鳳棲宮，可是為了這孩子？」這話原也都傳遍了宮裡，冬芸也沒有必要隱瞞，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傅瑛又道：「那他真的是皇后的孩子？可是皇後娘娘不是已經……」

她後邊的話沒說，冬芸扯了扯嘴角，道：「這些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有必然還是去問皇上吧！」

傅瑛自然是不會去問皇上的，不管這孩子是不是皇后的，但肯定是皇上的種，她剛進宮就急著去問這個，保不齊會讓人覺得她嫉妒心起，容不得這孩子，說不定還會遭皇上反感。

她過來，也只是想要驗證一下，看看宮裡的傳聞是真是假。

想著，她從懷裡小心地掏出了一枚白玉腰佩，放至手心，道：「冬芸姑娘，初次見面，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這玉佩你且替他收好，權當是我送的見面禮了！」

「奴婢替小皇子謝瑛妃娘娘！」冬芸上前，躬身接過那玉佩。

白玉溫良，一看便知是玉中上品，她掏出一個乾淨帕子將玉佩收好，卻並沒有直接交給小湯圓。

傅瑛又說了幾句話，便輾轉去了後頭，說是要給皇後娘娘磕幾個頭，冬芸也沒攔她，任由她自己去了。

小湯圓見她們都走了，才溜到冬芸跟前，看著她，道：「冬姨，那個就是父皇爸爸昨天剛娶的妃子嗎？」

「嗯，她是瑛妃娘娘，以後你見了她，可喚一聲『母妃』。」冬芸耐心教導道。

小湯圓抿了抿嘴，不高興道：「可我不想叫！」

冬芸笑了笑，道：「不想叫就不叫，也沒人敢說什麼的！」

想著昨天皇上對小皇子的態度，她覺得就算不叫，皇上那裡自然也不會什麼，皇上不說，那旁人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除了這位瑛妃娘娘，昨日進宮的還有一位夢妃，她脾氣不像這位瑛妃娘娘這般柔和，所以如果你日後見了她，最好的就是不要招惹。這其中彎繞，我會慢慢跟你說！」

「嗯！」小湯圓點點頭。

沒有管瑛妃，她帶著小湯圓去了前廳用膳。因著知道羅阿妹和南門佳溪昨夜裡去了別的地方睡覺，所以小湯圓也沒有再多問，乖乖配合地吃著飯。

這宮裡的飯跟他在於叔叔家吃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他愛吃的三明治，連牛奶味道都不一樣，只有這些糕點吃著倒是有幾分熟悉。

「冬姨，這糕點我以前也吃過呢。」他隨口說道。

冬芸笑了笑，道：「是嗎？肯定是你娘親也給你做過嘍！」

誰知，小湯圓想了想，卻道：「不是娘親做的，她不怎麼會做飯，是小姨給我做的，味道和冬姨做的一模一樣呢！」

「小姨？」冬芸有些詫異，她這糕點的做法都是跟春巧學的，以前主子最愛吃，她想著小傢伙應該也會喜歡，今日便做了些。

小湯圓點點頭，「是啊，她叫謝芊芊，是一個演員，她可喜歡做這些給我吃了，每次來都親自下廚給我做。」

「謝芊芊！」冬芸低低地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並不熟悉，她眼神中劃過一絲落寞，心道：如果春巧還在，她看到小主子，一定會高興得三天三夜都睡不著。她肯定也會日日給小主子做好吃的。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