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時間息止

再次復活，蘇小江看著眼睛白內障還堅持演啞劇的孤月謹高高抬起了手，指尖紫電環繞，眼看他要以手化刃砍下去，蘇小江連忙扒拉住他紫電縈繞的手，不讓他砍下來。

孤月謹布滿風雪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停住了砍向白線的手，不解看著蘇小江。

「你到底做了什麼？！」蘇小江連滾帶爬站起來，躲到孤月謹十米多遠，「上條故事線里我莫名其妙就死了！」

察覺到了蘇小江的害怕，孤月謹指尖的紫電消散，覆蓋在眼前的風雪也瞬間消融，幽深的眸子注視蘇小江顫抖不已的瞳孔，沉默許久，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麼人了？」

「算了算了，我招，我全招了！」

蘇小江盤腿坐了下來，鬱悶無比道：「你說龍魄可以救你，我就想著去找龍魄。」

「繼續說。」

蘇小江硬著頭皮，把自己在長廊里被嚇暈的事情說了出來。

孤月謹窩在輪椅當中，皺眉思索。

「孤月謹，你神通廣大的，知不知道長廊里堵我的人是誰啊？」

孤月謹視線緩緩聚焦在蘇小江身上，冰冷的目光恢復了些許溫度，表情也柔和的很多。他看著蘇小江，溫柔地說：「堵你的人，是大覡。」

「大覡？」

「天啟有四位祭司，而這四位祭司會推舉出一位巫人，擔任大覡之位，繼承巫族的意志……可以說是巫族的精神領袖。」

蘇小江微張著嘴，連連稱嘆：「這麼厲害啊……」

然而在這時，涼亭外卻傳來了一道不合時宜的少年爽朗笑聲，打斷了蘇小江的驚嘆。「厲害什麼呀厲害！崔九夷那老頭兒昨日剛被廢了一隻手，如今要重新選大覡啦！」

蘇小江扭頭看去，看清來者，眼裡閃過一絲驚羨。

少年意氣風發，劍眉星目，穿著一襲紅綉紋的白色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藍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紅色絲質冠帶，一直垂到了腰側皮鞭處。

「呦呵，竟然還是個小美人！」兩人視線相撞，少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星眸彎彎，如同一彎月牙，燦爛之極。

孤月謹不動聲色牽住了蘇小江的手，無聲中宣示著自己主權，充滿戒備地盯視著來者。

於昊沒理會孤月謹，反而對著蘇小江咧嘴一笑，招手示好：「聽說孤月謹召了一個異鬼來，起先我還不信呢……小異鬼，你好呀！」

說著，於昊對著蘇小江又是一笑。

少年笑得蘇小江心頭一顫，也學著少年的樣子抬起手：「你也好呀……」

就在蘇小江和於昊眉來眼去之際，孤月謹抬起了手，搭在了蘇小江眼前，攔住了她和於昊對視的雙眼。

蘇小江掙扎著，要扒開孤月謹搭在她眼睛上的冰冷手掌。

「乖。」

孤月謹俯下身子，將下巴枕在蘇小江肩膀之上，眼前迅速蒙上一層冰霧。

下一秒，一連串冰柱拔地而起，尖銳冰冷，閃電般直奔少年而去。

「別別別，我來只是看看你的異鬼，並無惡意！」

於昊及時喊停，淡然且從容地看了一眼緊貼自己頜下的冰冷冰刺，向孤月謹微笑：「你知道我的巫力凌駕於你之上，如果我對你有惡意，如今的倚梅園，早就陷入我的【息止】里了，也不可能容你使出你的水源巫術。」

孤月謹還是對於昊充滿戒備：「你來做什麼？」

於昊不答反問：「我還想問你呢，你什麼時候覺醒了對水的掌控了？」

「還有……」於昊頓了頓，疑惑看著孤月謹懷中的蘇小江，閃亮的星瞳里閃過了一絲擔心，「你這異鬼臉色剛才還是紅潤可人，活潑的很，現在怎麼臉色慘白，一動不動了……你這莽夫，莫不是把她嚇著了？」

女孩筆直跪坐在孤月謹腳邊，上半部分臉被孤月謹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攏住，一動不動，如同一隻沒有靈魂的玩偶。

怎麼看都覺得古怪……

於昊心下生疑，繞過冰棱，向蘇小江走去，伸出手，小心翼翼拍了拍蘇小江的肩膀：「喂！你還好吧？」

這一拍可捅了馬蜂窩。

猶如自己的領地被侵犯了一樣，孤月謹用力將蘇小江摟在自己懷中，和於昊對視的眸子寒芒激射，閃爍著陣陣殺意。

下一秒，孤月謹猛然向於昊發動攻擊。

來了——

於昊濃密的劍眉緊皺，收斂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態度，仔細感受著從地底傳來的「隆隆」聲響。

孤月謹身前，無數尖銳且巨大的冰刃從地面破土而出，彷彿是怪物的嘴一樣，張大著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以閃電的速度向於昊「咔嚓咔嚓」撕咬過去。

面對向自己瘋狂飛躥而來的冰刃，於昊輕蔑一笑，只是抬起了手，輕描淡寫地打了個響指。

空氣似乎扭轉了一下，原本疾速而來的冰刃戛然而止，激射到空中的灰塵和石屑停滯在半空中，就連風也停住了，整個世界安靜得只有於昊的呼吸聲。

「都說了我沒有惡意了……真是個瘋子。」

這是於昊的巫術【息止】，也就是停止時間和空間，而在這靜止的時間裡，他就是這個時空的王。

於昊輕點腳尖，懸浮在半空之中，衣袍無風自動。與剛才鮮衣怒馬的他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沉穩的老者，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孤月謹那麼護著他的異鬼……不對勁，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在靜止的時空里，於昊飄浮在空中，腳掌輕點冰刃，一步步向涼亭中一動不動的孤月謹走去。

終於，於昊停在了孤月謹面前。

雙眸蒙霜的孤月謹依舊維持著攻擊的姿勢，甚至施法的手掌旁邊還縈繞著森森冰雪，只是覆在懷中異鬼眼前的手卻異常溫柔。

於昊蹲下身子，扒開了孤月謹搭在女孩眼前的手。

掌下的一幕讓於昊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