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捉姦在床
與往常一樣，林鳳晨起，收拾著裝，打扮妥當，前去金鑾殿侍奉孤月長虹身側。
但今日又與往常不太一樣。
貼身的丫鬟沉著臉，一路上念叨個不停：「虧得林鳶小姐還是祭司呢，勾引姐夫這件事也就只有她能做得出來！簡直是世風日下，傷風敗俗啊！」
林鳳默默無言，只是塗著脂粉的臉上不見任何高興之情。
「奴婢真為娘娘感到不值。當年陛下從朱雀門殺入皇宮，娘娘麾下之兵損耗過半，就連娘娘自己也中箭數十，傷了身子，此生不能生育。沒想到陛下坐上皇位，翻臉就不認人，絲毫不記得娘娘對陛下的好，要立林鳶祭司為後。幸虧祭司取魄之時被龍魄所傷，毀了面容，沒了手臂，從此不願再見陛下。原以為她就這樣躲著陛下一輩子，沒想到這妖婦捲土重來，又將陛下迷了個七葷八素！」
「別說了。」
「不！奴婢要說！陛下能坐上皇位，那可是全靠得娘娘，她林鳶身為祭司，可有幫的上忙的地方？」
「她為陛下取得了帝王劍。」
「兵臨城下，十萬大軍，是聽令於一柄偷來的帝王劍？還是聽令於娘娘手中的兵符？！」
林鳳語噎，陷入沉思當中。
「呀！你這太醫，好生大膽，竟敢擋住娘娘的道路，可是想要去地牢吃吃苦頭！」
林鳳的沉思被一陣喧鬧打斷，她凝神，只見金鑾殿門口站著一高個男子，身著太醫院黑色官袍，二三十歲樣子，緊抿著發白的嘴唇，下巴上長了一些鬍渣，眼白里稀稀疏疏生著一些血絲，盡顯疲態，此時正彎腰向她作揖行禮：「臣參見皇后，皇后萬安。」
「你這太醫，真是無禮！娘娘身為皇后，乃是天下之母，面見皇后，你當是三叩九拜，行父母大禮才是！」
林鳳只是擺了擺手：「免禮。」
這是太醫院的官服……林鳳仔細打量來者的眉眼，試圖在記憶里尋找這個人的身影。
「臣與娘娘曾見過一面。」「你就是太醫院醫師左星瀾吧？」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了出來，林鳳抬手，輕輕拂過鳳冠上的珍珠，眼裡閃過一絲柔意，笑道：「本宮自然是記得你的，畢竟你太醫院供奉的這些上等的珍珠本宮可是喜歡的打緊。」
「讓娘娘高興是太醫院的職責。」
客套話說的差不多了，林鳳眼色一厲，問：「左太醫這般匆忙，可是有何要事有求於本宮？」
「實不相瞞，下官確實有求於娘娘。」
「你說。」
「說來也是慚愧……上次為貴妃娘娘接生小皇子，貴妃娘娘難產，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幸虧有一女子從天而降，救貴妃娘娘於水火之中，也救下了小皇子的性命。」
「哦？那左太醫之意是……」
「下官想著，皇後娘娘能否與陛下說一聲，將這女子撥到太醫院來？」
林鳳自然不傻：「左太醫親自向陛下要人便好，何故經本宮之口轉述？」
「娘娘有所不知，下官昨夜前去金鑾殿求見，大太監說林鳶祭司在內，叫我晚些時候再來，今日下官雞鳴則起，前去面聖，大太監還說林鳶祭司在內，叫我再等等，下官走投無路，這才出此下策，在此等候娘娘。」
貼身丫鬟沉不住氣：「什麼？！祭司並非陛下妃子，怎能在金鑾殿過夜？！」
林鳳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心理素質過硬，就算知道林鳶昨日留宿金鑾殿內，也按捺不發，繼續問左星瀾：「左太醫向本宮討要的女子，是誰？」
「蘇姓，名小江，字解意，如今在倚梅園當差。」
嗬！
就算是經歷過風雨的林鳳，也不免被嚇了一跳，微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著面前眼神虔誠的左星瀾。
如今蘇小江異鬼的身份可謂人人不知，人人不曉，更有祭司懷疑她是龍魄，可謂是處在風暴的中央，就在這節骨眼的時候，太醫院伸手討要，那不是搶著往槍杆子上撞嗎？！
「左太醫莫非在說笑？」
「下官怎敢欺瞞娘娘？此事非但下官一人做決定，而是太醫院院使和整個太醫院一致要求，下官只是傳話給陛下罷了。」
「本宮知道了。」點了點頭，收斂面部的震驚之色，林鳳抬腳欲走，卻又被左星瀾喊住。
貼身丫鬟氣急，指著左星瀾鼻子大罵：「我家娘娘心善，我勸你不要順藤子往上爬，見好就收！娘娘既然願意幫你傳話，已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怎還敢再叨擾娘娘？！」
林鳳側過了頭，溫柔一笑：「左太醫可還有什麼要事？」
「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只是太醫院生產珍珠需要不少開銷，庫房運轉不開，故來找陛下商榷辦法。」
即將入夏，到時候草原乾旱，江南水患，正是需要錢的時候，皇庫定是不會此刻將錢財撥給太醫院養珠。
「陛下憂心國事，如今即將入夏，正是需要銀兩的時候，不若本宮撥給你一些錢財供太醫院運轉如何？」
「怎敢麻煩娘娘？」
「不麻煩……」林鳳得體地笑著，問道，「太醫院需要多少？」
「一千兩黃金。」
左星瀾答得乾淨利落，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林鳳臉上笑容一僵——這左星瀾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啊，難不成他是算準了自己會給？
「娘娘的生辰在冬日盛雪之際，到時候太醫院將供奉五百顆珍珠獻給娘娘，祝賀娘娘華誕。」
一千兩黃金換五百顆珍珠……這筆交易不虧。
兩人表面雖說是平靜，但心裡的算盤都打得啪啪響，暗波流動。
良久，林鳳笑了起來，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帶左醫師去庫房取錢。」
「謝娘娘！」
林鳳出身於將軍世家，也不在乎那一百一千兩黃金的事情，經歷了太醫院的小插曲，林鳳重新拾起雍容得體的表情，步入金鑾殿之內。
大太監一看不好，面容愁苦攔在林鳳身前：「娘娘……娘娘您不能進啊。」
「讓開！」貼身丫鬟一把將大太監推開，領著林鳳進入主殿。
金鑾殿內，孤月長虹正在被眾多下人侍奉著穿衣，許是聽到了門前的動靜，下人們手速飛快，但奈何黃袍穿著繁瑣，就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林鳳進來的時候，孤月長虹還只是在系袍帶。
孤月長虹像是一個背叛了妻子的丈夫，為了掩飾心虛笑問道：「皇后怎的怎麼早就來了？」
「日上三竿，已經不早了。」
林鳳面無表情，徑直走向主殿後的偏殿。
林鳶陷在羽毛一般蓬鬆的床褥當中，向林鳳笑：「長姐，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