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原配變小三

孤月謹和蘇小江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蘇小江打破了僵局，捂著臉，不可思議問他：「你打我？」

「我為何打你？」

「你真沒打我嗎？」

「我真沒打你！」

怎麼覺得這對話有些耳熟？蘇小江忽的想到了自己先前打趙景初耳光的時候，貌似……兩人也進行了和這一樣的對話？

「你肯定打我了！」蘇小江捂著臉，委屈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言之鑿鑿叫嚷道，「我臉現在還火辣辣疼呢！」

孤月謹眸光微閃，岔開了話題：「我且問你，你回倚梅園來做什麼？」

「對啊……我怎麼到倚梅園來了？」

蘇小江對自己怎麼回的倚梅園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來那應該是鮫人歌聲的作用，正準備實話實說，餘光卻掃到了一旁靜默品茶的赫連玉兒。

一愣，蘇小江又看向孤月謹。

「聖女就涼州被屠一事而來，與我商榷如何重整涼州。」

蘇小江不理會孤月謹，笑嘻嘻湊到了赫連玉兒身邊，大聲向她問好：「見過大嫂！」

赫連玉兒端著茶杯的手收緊，目光如刀，眼看就要對蘇小江用巫術，孤月謹卻不動聲色將蘇小江拉了回去，將她摁坐在自己身邊，笑盈盈問她：「你是因為擔心我，所以回來的？」

蘇小江成功噁心到了赫連玉兒，也不再捉弄她，和孤月謹實話實說：「不是，是鮫人。」

孤月謹嘴角剛揚起的弧度凝固住，皺眉重複了一句：「鮫人？」

蘇小江壓低聲音，緊張兮兮道：「是也。我跟你講，太醫院地下室里養著一條鮫人，半人半魚，還會唱歌呢。我聽了那歌，等我回神已經在倚梅園了。」

得知蘇小江是聽了鮫人的歌聲，孤月謹眸光劇烈顫動，與她對視片刻，倏然扭過了頭去，耳垂上不時便生出了絲絲紅意。

赫連玉兒嗤笑一聲，放下了茶杯，以詭異的眼神看向了蘇小江。

蘇小江不知道的是，大海中的船夫如果聽了鮫人的歌聲，會被鮫人的美貌所誘惑，主動投海，成為鮫人的腹中餐。而蘇小江聽了鮫人的歌聲——卻徑直來了倚梅園尋孤月謹。

沒有察覺到孤月謹的異樣，蘇小江摩挲著下巴，腦海里還在想地下室里的那條鮫人：「那鮫人長可真像人……絕了，簡直一模一樣……」

不贊同搖了搖頭，孤月謹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指尖如蝴蝶一般輕盈搭在了蘇小江的眼睛上：「在我眼裡，人是像你這般的，瞳孔圓圓的，笑起來亮亮的……豎著眼睛，哭時眼裡冒珍珠的，那是鮫人。」

蘇小江嫌棄地拍開了孤月謹搭在她眼睛上的手，才一個月不見，毛手毛腳的，一副輕薄樣。

被蘇小江拍開手，孤月謹頓了頓，眼神微動，迅速將臉上的笑意收斂下去了，重新板著一張臉，故作疏遠模樣。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蘇小江環手，一臉納悶看著孤月謹——他成天這樣裝菩薩樣不累么？

「嘖。」蘇小江搖了搖頭，舔舔嘴唇——一路跑來倚梅園，此刻都有些渴了。

孤月謹不動聲色給蘇小江斟了一杯茶，風輕雲淡說道：「雖然鮫人上身與人相似，但它畢竟是魚。吃魚……不是天經地義么？」

蘇小江怔怔看著孤月謹，還沉浸在他剛才的笑裡面，甚至都沒怎麼注意他說了什麼。

別的不說，孤月謹笑的時候……真他娘好看啊。

看著蘇小江對自己失神的模樣，孤月謹亦是學她環手，「嘖」了一聲。

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沖孤月謹犯花痴了，蘇小江有些難堪地摸了摸鼻子，卻又想到了左星瀾說她總是用摸鼻子這個動作掩飾她軟懦無能的事實，準備伸去摸鼻子的手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了，掙扎幾番，猛地放了下去。

她才不像蘇瞳那傢伙一樣怯懦呢！她是頂天立地無所不能霸氣側漏江爺！

「你哥哥問你，這些天為何不去占星塔了？」

赫連玉兒的一句話就把蘇小江給問慫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佯裝鎮定，道：「這倒是稀奇了，聖女何時給我哥哥來當說客了？怎麼，是要當我大嫂了么？」

「非也，只是本尊身為你主人的妻子，自然是要關心你這隻異鬼的。」

「我哥哥什麼時候是我主人了……」蘇小江嘀咕著，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老孤！你要娶赫連玉兒？！」

這算什麼——原配變小三，蘇瞳成了橫刀奪愛的，要做孤月謹和赫連玉兒之間的第三者？

這是甜甜的古風言情小說，不是狗血倫理劇啊……蘇小江的心肝都在打顫。

孤月謹觀察著蘇小江神情的變化，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嘴唇正欲勾起，然而蘇小江接下來說的話卻又讓他板起了一張臉，原是蘇小江急沖沖問赫連玉兒：「大嫂，你要嫁給孤月謹，我哥怎麼辦？他那麼喜歡你，你要嫁給別人，他會傷心死的！」

赫連玉兒只是笑：「此乃天神的旨意，我身為巫人，理應順從。」

事已至此，赫連玉兒已經搬出了巫神，蘇小江也不好再說什麼，賭氣撞了一下孤月謹：「好福氣啊你小子，美人在懷，估計晚上睡覺都能笑醒吧？！」

孤月謹只是笑看著一臉鬱悶的蘇小江，俯身，在蘇小江耳邊輕聲問：「吃醋了？」

「要麼把這大美人讓給我？不做老婆，做嫂子都行啊！」

孤月謹渾身一僵，收斂了臉上的笑，別過了頭去，怔怔地看著夕陽，顯然已經不想和蘇小江說話了。

蘇小江眼睜睜看著孤月謹性情大變，三丈摸不著頭腦——她是哪兒惹到了這主？孤月謹怎麼也跟孤月長虹陰晴不定的性子一個樣？當真是一家人一家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孤月謹到底還是孤月長虹的兄弟，個個都是川劇變臉出身。

嘆息一聲，蘇小江隨著孤月謹的目光看向遠方，發現他正愣愣地看著遠方即將下沉的太陽。

因為是即將落山的緣故，太陽的光芒不是那麼強烈，看著眼睛倒是沒有什麼不適，只是看著這個大火球落到山底下去，白天轉向黑夜，黃昏之際，心中不免產生了些獨身一人，無處棲身的悲涼。

不過他還有老相好赫連玉兒，到時候他有赫連玉兒陪伴，就不會孤孤單單的了。

這般想著，蘇小江鬆了一口氣，與孤月謹和赫連玉兒坐了一會兒，說了些閑話。眼看天黑就不好出倚梅園了，於是站了起來與孤月謹拜別，打著哈哈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太醫院裡的人又要到處找我了。」

「你要走了？」

「我師父設了門禁，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回去。」

孤月謹垂下了眸子，看著已經沒有熱氣的茶壺，似嘆息一般，沉聲問道：「你不會回來了，是不是？」

蘇小江有些不理解孤月謹說這話的意思。

「你我之間有生死契相連，你若是想我回來，施術召喚便就是了。」

孤月謹依舊背對著蘇小江，空氣中頓時陷入尷尬之中。

「那……老孤，聖女，我走了啊！」蘇小江趕緊往外跑去，連滾帶爬，生怕赫連玉兒一記法杖從她背後甩過來，「我走了！」

蘇小江只管悶頭向倚梅園外跑去，自然也沒看到隨著太陽落下，最後一縷陽光從孤月謹身上滑過，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紅光。

在蘇小江來到倚梅園之前，赫連玉兒率先來到了倚梅園，與他說：我知曉你雙腿恢復是龍魄所為，亦是知曉你的異鬼跟龍魄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有心投靠鮫人……但孤月謹，你須得明白，你是巫人，生來便被冠以率領萬千巫人步向永生的使命，你若背叛……

巫族最殘酷的懲罰，是將罪者投入炎華洞當中，巫火焚燒直至成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