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1—覓遍山河—卷6深宮空長嘆

0481—覓遍山河—卷6深宮空長嘆

達菲懷著內心的好奇,輕手輕腳地向那身影走過去,可才走幾步,那人便自行轉過了身來。

「三皇子殿下?!」達菲詫異地問道,「您怎麼會在軒月宮呀?」

「誰!」棋雲本能地向後一退,也可在看見眼前這熟悉的面孔時,才放鬆了警惕,「噓!小聲一點,若被他人發現,保不準會惹出什麼閑言閑語來。」

棋雲幾步跑上前,邊叮囑著女子,邊將她拉到拐角迴廊的隱蔽之處。

他張望了一圈,見四下無人,才長舒了口氣,而也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還握著跟前人兒的手腕。

「抱……抱歉。」棋雲緊忙鬆手,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奴婢可擔不起的。」達菲回答道,而雙頰卻不由自主地通紅了起來,不過很快她便又想起正事來,「三皇子殿下,您可是有什麼事嗎?」

棋雲聽罷,抿唇猶豫了一會,朝她編了個謊,因為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她,自己此次鬼鬼祟祟而來,是為了尋找那名叫朝榆的小宮女吧?這若是被知道了,豈不是有損面子。

「啊,本皇子是來看望皇兄的,只不過這……這一不小心迷了路,才誤闖了皇嫂的寢宮,好了,現時候已不早了,本皇子先走了。」

棋雲向來不是個善於撒謊的人,這隨意搪塞而來的理由壓根無法令人信服。

畢竟這斯瀝的宮殿,可是他三天兩頭就去的地方,又怎可能會有迷路這一說法呢?

「三皇子殿下,您請留步!」見跟前人要走,達菲連聲喚住了他,話語在唇齒邊徘徊一陣,才鼓起勇氣道了出來,「您此次前來,是來尋那名叫做朝榆的宮女的吧?」

見心思已是被道破,棋雲便也不再遮著掩著了,回過頭來,向達菲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本皇子此次前來,正是來尋她的,她對我而言,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我……」

「可您有沒有想過,或許她壓根不是軒月宮中的宮女呢?又或許……她壓根不叫這個名字呢!」

達菲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向唯唯諾諾的她,今日竟是敢以下犯上,還膽敢對這皇袍之人以這幅語氣說話。

可她的這番話,卻也極大地撼動了棋雲的內心,因為她所說的這些,他私下裡也不是沒想過。

若這軒月宮中當真有那麼一名叫朝榆的宮女,他怎麼可能遲遲都尋不到她的半點音訊?

看著跟前神情恍惚的棋雲,達菲才意識過來方才自己所做的一切,急忙深埋下頭,道著不是:「奴婢……奴婢失禮……衝撞了您……還請三皇子恕罪!」

但棋雲並未遷怒於她,反倒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平靜:「你說的沒錯,又何來失禮一說……但無論如何,哪怕踏遍整片皇城,

尋遍整座山河,我也要找到她。」

看著跟前已是下定決心的棋雲,達菲的心間竟是有幾分的傷痛,泛起陣陣哀意。

因為他的堅持所換來的只會是一片徒勞。

「三皇子殿下……」

達菲深思了一會,努了努唇決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可這才剛開口,便被男人抬手打住。

「好了,你不必再勸我了。」棋雲止言,「今日之事,還請你勿要告訴他人,本皇子先行離開了,免得一會叫人發現可就不妥了。」

話罷,他便一甩衣袖轉過了身,快步消散在達菲的視眼裡。

而那日,她也在原地愣了許久,放空的雙目中無人知曉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幾日後,朝榆的病情終是好了起來,又恢復到原先那個蹦蹦跳跳的精氣模樣了,而她這大病才初愈,便拉著達菲跑到花春園戲春去了。

這花春園,是皇城中最大的一個後花園,九曲迴廊,長虹橫掛,而今又正值春盛,花團錦簇,香風拂面,叫觀賞者皆流連往返。

「啊,在床上躺了那麼些日子,可算是憋屈死我了。」朝榆伸了懶腰,愜意地眯起眼來感受著和煦的春日暖陽。

「阿榆,你這病才好,應好好留在宮中修養的,若是今日出來再受了涼,那可就不妙了。」

「哎呀,你放心好啦,我又不是那嬌嬌柔柔的貴小姐,這身子骨呀好著呢!」她耍著小嘴,雙手背朝後去,一躍至達菲跟前,「達菲,咱好不容易出東宮一趟,這來都來了,你就別愁眉苦臉的啦,開心些嘛。」

達菲拿她沒辦法,只得笑著允了,而這時,不知打哪跑出一隻周身雪白的貓來。

而這說來也奇怪,這貓兒一見了她,便額外的歡喜,抬起前爪來不斷把弄她的裙擺,只一會的功夫,小傢伙那尖銳的爪就勾壞了朝榆的奢錦。

「這哪來的野貓子,膽子竟這般大!」

見達菲要去驅趕貓兒,朝榆緊忙抬手止住:「哎哎哎,達菲,不必驅它,我看吶,這小傢伙也蠻可愛的,而且不知怎的,好像在何處見過。」

她邊說,邊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將貓兒抱起,而在看到它腿上殘留下的舊傷疤時,頓時認出了它的身份。

「是你啊!小白,沒想到數日不見,你竟是長大了那麼多,都肥圓了不少,看來吶,那傢伙把你養的真不錯,我算是沒將你託付錯人。」

朝榆看著貓兒那圓鼓鼓的小肚子,嘴臉牽起了笑意,溫柔地同它說著話。

可從她這些無意間說出的話中,身後的達菲似察覺到了什麼。

「阿榆,你認識這隻貓?難不成……它就是你那夜偷溜出宮門時撿到的受傷貓仔?」

「對,就是它,只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這個小傢伙。」

「那你所說的將它託付給的,究竟是誰啊?」

「當然是那三……」

達菲緊追而問,令朝榆沒了防備,險些說漏了嘴,幸是及時收住。

「三?三什麼呀?」

「哎呀沒什麼啦,只不過是一小宮人。」

她未將棋雲道出,因為這是她答允過他的事,決不會將他的身份再告訴第三人。

這是承諾,她需信守,況且她也覺得這不是什麼要緊大事,可卻不知,這卻成了之後她與達菲之間的一道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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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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