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6—嫁與—卷6深宮空長嘆
而這邊,於東宮之內,達菲與棋雲的事情很快便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彷彿只要有風的地方,就有這些閑言碎語的存在。
為逃避眾人對她鄙夷的目光,達菲終日將自己鎖在門內,得知情況的朝榆不放心,便一直守在她的門外,祈求著她能夠為自己展開大門。
「達菲,你開開門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你。」
朝榆一句又一句地說著,但得到的都是沉默回應,可屋中不斷傳出的嗚咽痛哭聲,又叫她怎能放心得下。
所以她便一直立在門處,直至屋內人終願打開了門,可這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極其憔悴的臉龐,雙眼紅腫,眼瞼下還帶有些許淚痕。
「達菲,你……」朝榆剛想安慰她,可這換來的卻是身前人的一聲斥。
「如今我的這個樣子,你肯定是覺得我很好笑吧?聽著我的那些醜聞,你肯定覺得我很不堪吧?」
她低垂著頭,不能見究竟是以何種表情來說出如此傷人心之話,但那握緊的雙拳足以見得她的積憤。
而這些字字句句無疑是把把利劍,精確地刺進朝榆的心間,千瘡百孔。
「達菲,我與你情同姐妹,我怎會這樣想你……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呵?你擔心我?你不應是覺得可笑嗎?」
達菲冷笑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眼梢處的冷漠,讓朝榆頭一次感到如此的陌生。
「自小,我便什麼都差你一截,如今,就連愛上的人心中喜歡的也是你,這樣的你,叫我怎能不嫉妒!」她一字一頓地沖朝榆說到,似要將心中所有的不滿一氣宣洩而出。
可這時,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沖朝榆惡語相待,可她卻奔過來一把緊緊摟住了她,任憑她如何掙脫也不放手。
就這樣,達菲停了口中話,也不再抵抗,彼此間就這樣沉默著,彷彿一切都在不言中。
「達菲,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近日來疏忽了你,都未能察覺到你的心緒,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一切都會好的,都會好的。」
朝榆不斷地安撫著達菲,就似兒時遭旁人欺負時她安慰自己那樣。
最終,眼淚相融釋懷,達菲終是卸下了防備,雙手緊緊摟住她的阿榆。
「阿榆……阿榆,你說我究竟該如何是好……我已成了這宮中眾人皆知的笑話。」
「不,不會的,只要有我在,就無人敢在說些閑言碎語!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為你討回這個公道來。」
朝榆鏗鏘著語氣朝她許下承諾,而這話才說罷,小蒲子便匆匆趕來。
「太子妃,這……這三皇子來了,這會兒正和太子殿下在正殿呢,特宣奴才過來,勞煩您和達菲姑娘一齊過去。」
「哼,我正想找那傢伙呢,他倒好,自己找來了。」朝榆擦了擦眼角的淚,輕柔地拉住身前人兒的手,「走,達菲,我們去聽聽他的解釋。」
「可是……」
「沒關係,有我在。」
得到朝榆的答允后,她的心便安多了,原地徘徊了一會便跟著她一起來到了正殿之上。
可這雙目才對及棋雲,腦海中便不斷湧出昨日她所行的卑鄙之事,愧意不斷地湧上心頭,都快淹沒了她。
這才入了大殿,殿上之人便先行發了話:「棋雲,這人為兄也給你叫來了,至於該如何處理,我想你是明白的。」
站立在旁的斯瀝一顯君王風範,言語之間帶幾分的呵責意味,眼見迸射出鋒芒。
棋雲做出酒後失態這種荒唐事來,斯瀝身為他的皇兄並未選擇睜一隻眼閉眼地包容,而是嚴厲斥責了他一頓。
而棋雲經過一宿的深思,已然是在心中做出了打算——他要給達菲一個交代。
「達菲姑娘,昨夜……棋雲喝多了酒……輕薄了你……不過你且放心,我棋雲絕非是那種不負責之人,你可否……可否……」
她的名字,他也方才從斯瀝處得知的,原來這個與他有過
話到此處,他忽而頓了頓聲,吞咽了幾口沫后,才鼓足了勇氣。
「不知你是否願意,嫁與我為妻?」
達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儘管這一切都是靠她用卑鄙的手段換來的。
而這一時之間,她羞紅了臉,正在想該如何回應他時,一旁的朝榆卻開了口。
「棋雲,你是真心想娶達菲的嗎?還是只是因為責任?你娶了她,會待她好嗎?」
「我……」
朝榆突如其來的問似一塊磚,敲醒了他,他半垂下來眼眼睫,在心中不斷地質問著自己:我願娶她,是真心愿意,還是出於內心的愧疚。
但答案毫無疑問的是,出自於自己內心的譴責。
可無論如何,他都應給達菲一個交代,不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自己。
或許往後,就能忘了這不該去愛的人吧,他心想。
「還請皇嫂放心,棋雲願娶達菲姑娘,是真心實意,棋雲很確定,她便是我心中那個想要廝守終身之人。」
棋雲的這番話,只是想說出來欺騙自己的,可一旁的達菲卻信以為真,當真信了他心中有自己。
見事已至此,朝榆也沒有再去反對的權利,雖說她明知棋雲在說謊,可也不想令達菲傷了心,只能期望著在他二人結為連理后能真心對待彼此。
可這光有她和斯瀝的答允遠遠不夠,堂堂西嶽國要迎娶一名隨嫁婢女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城,得知此事的國君和皇太后勃然大怒,說什麼也不同意。
可這棋雲心意已決,再加之朝榆和斯瀝的幫扶,最終這樁婚事還是被答允了。
只不過他們只允達菲為棋雲的侍妾,就連一個側妃都算之不上,在那宮中的地位,也僅比伺候的婢女高一階。
但這對她而言,已是十分滿足了,她不求名號地位,只求得能常伴在棋雲的左右。
就這樣,於一個淅淅瀝瀝的雨天,達菲嫁與了棋雲,可這說是嫁,倒不如說是換了個宮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