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才子佳人

雲琰身體一顫，宛如一道驚雷劈了下來，自認毫無破綻可言，對方是如何知道的？

「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也是受害者。」

李淳風不說話，突然在他不防備的情況朝著雲琰扔了兩個銅板。

雲琰下意識的接住了銅板，不明所以：「大人就算請客也未免小氣了些，兩枚銅板連一碗水盆羊肉都買不起。」

李淳風當然不是為了請客吃飯，他猛地抓起雲琰的左手，道：「剛才無意識接銅板的手便是你殺人的證據。」

「草民聽不懂。」

「聽不懂不要緊，且聽我慢慢道來。」

李淳風不急不躁地說：「若非水雲的屍體由我檢查，不然我也上了你的當。」

雲琰皺著眉頭，神色凝重。

「陛下只知水雲死於劍客高手，卻忽略是左利手劍客，從水雲的傷口來看，左淺右深，這是左手持劍才會留下的劍傷。」

「而你說是李青雲所為，很不巧，當年青狐妖的左臂是被我斬斷的，此事只有我一人知道，反倒是你的左手布滿練劍留下的老繭。」李淳風侃侃說道。

「由此看來，你不僅說謊，而且還是真兇。」

雲琰暗叫不好，想不到李青雲的左臂竟是他的手筆，雲琰強裝鎮定：「大人真是高看了草民，草民只是下品斬林境，莫說左手，就算雙手共用，想要殺了裂土境的水雲先生是斷無可能。」

李淳風的眼睛好像能夠洞穿一切，道：「我不知道你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但在朝堂之上能夠清楚察覺到你體內隱藏著一股可怕的力量，這股力量絕非斬林境實力所有。」

「而且在朝上我察覺到你的洶湧殺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先殺死水雲，然後故意偽裝成受害證人，最終目的是刺殺聖人。」

「恐怕長安城茶坊中散播的天珠謠言也是你的手筆吧。」

待李淳風說完之後，雲琰驚出一身冷汗，他是名偵探嗎？

事已至此，不裝了，我是殺人兇手，攤牌了。

「李大人猜功如此了得，那你再猜一猜接下來我會幹什麼？」雲琰的語調逐漸變得冰冷，表情也陰了下來。

「滅口。」

「恭喜大人，你猜對啦。」

話落，雲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李淳風襲去，射出藏於口中的刀片，劃破空氣發出『錚』地聲響。

刀片迅疾，卻慢了半拍，李淳風虛步閃避，輕鬆躲開致命攻擊。

「好身手！」

雲琰被戲耍，怒之，欲拔劍而出。

李淳風速度更勝，他疾步上前，摁住雲琰左手，將劍摁會劍鞘。

「可惡。」

雲琰大怒，棄劍用拳，如狂嘯般襲來。李淳風用一根手指抵擋，何其從容淡定。

五招！雲琰慘敗。

「我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實力在水雲之上，恐怕你才是朝廷實力最強的人。」

一個文官深藏不露，就兩世為人的雲琰也看不透他的內心，這種人不得不防。

「遇上你算我倒霉，如果李大人想抓我的話，也沒那麼容易。」雲琰做好必死準備。

李淳風大笑：「如果我要抓你，為何不在殿上揭穿你，反而放你離開？」

「你會這麼好心？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是告訴你真相罷了。」

「什麼真相？」

李淳風慢條斯理地說：「當年屠殺百妖村的真相。」

雲琰眼睛瞪大，神色肅穆，他忙的詢問，而李淳風卻不急不躁地說：「你以為當年下令屠村的幕後黑手是當今聖人嗎？」

「我且問你，水雲屠殺村民后，天珠被誰拿走了？」

天珠被人拿走了，並非沒有找到？

這跟雲琰調查的結果不一樣。

李淳風又道：「你讓說書人說的故事，只說對了一小部分，其中大部分都是錯的。」

雲琰幾乎崩潰。

「你所調查的結果只不過是有人故意誤導你，而那個人才是幕後真正的操盤者。「

「你的話讓我如何相信？」雲琰臉色很冷。

「信不信由你，不過，我沒在朝堂上揭穿你的謊言，難道還不足以說明？」

的確，李淳風沒有揭穿，便表明他的立場。

見雲琰陷入沉思，李淳風說道：「給你點提示，文遠伯李凌是關鍵線索。」

雲琰面色更沉，他的調查中沒有涉及文遠伯，而且李凌口碑不錯，此案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水雲和李凌都出自崇文館，順著這條線索說不定你妹妹也會找到。」

李淳風說話適可而止。

「你到底是誰，還知道多少關於我的事情？！」

李淳風自顧說：「想知道答案就進入崇文館。」

可崇文館乃是官學，想要進去除非是官宦子弟，而沒有官家背景的人就只有一個方式，那便是通過考試進入。

每三年崇文館都會從民間招錄一批人進入官學，只不過招錄的條件很嚴苛，必須通過武試和文試兩輪選拔后才能被錄取。

今年剛好是崇文館三年一度的招生考試，李淳風的意思也再清楚不過。

「懂了。」雲琰說道：「你最好沒有騙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雲琰打不過他，但黑暗雲琰絕對能殺了他。

不過，讓雲琰不解地是還是李淳風最後說的那句話：「千萬不要被人發現懷中的吊墜。」

自己有吊墜這件事除了村民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雲琰離開后，李淳風露出了異樣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有些詭譎陰險。

「太子殿下？真有意思。」

……

數日後，皇城傳來十萬火急，距長安三百裡外有一伙人被殺，而被殺之人便是高句麗使臣。

此時引起朝野震動，聖人雷霆大怒，番邦使臣慘死大唐，兩國很容易發生衝突，必須最短時間破案。

為此，聖人成立了專門調查組使臣被殺案，可此事不能聲張，任命皇子和朝廷大員都會引起巨大反響，不合適，可選誰呢？

聖人犯難的時候，李淳風諫言道：「陛下，此案何不交給雲琰？此子機靈且無官身，由他暗中調查，最為合適。」

果不其然，李淳風的話點醒聖人，道：「對呀，朕怎麼把他忘了，只是此等大任交給他的話，是否欠妥？」

「難道陛下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說的也是。」

聖人道，那日朝堂對付高句麗使臣的表現了不起，最重要的一點，他長的太像雲妃，聖人對他的印象很好。

隨後，聖人擬詔，任命雲琰暗中調查使臣被殺案。

李淳風將旨意傳達后，雲琰得知自己成為朝廷編外人員，而且還被委以重任，一時間難以接受。

高句麗使團用的酚酞溶液是什麼人給的？如今使團被殺，想要找到製作酚酞的穿越者也斷了線索。

使團被殺案，百妖村屠村案，文遠伯李凌，……

雲琰腦容量有些不夠用，心情煩躁的雲琰一如往常的穿梭在坊市屋頂上，每次心情不散心皆如此。

當他停下腳步，竟莫名地出現了安平王府。

雲琰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平陽郡主的嬌容，可惜生了一張好臉蛋，卻得了怪病。

不知不覺，距離上一次見到平陽郡主已經半個月，他和郡主看星星的場景恍如昨日。

正當他感嘆的之際，府內傳來琴聲，平陽郡主坐在院內正在彈奏古曲《鳳求凰》。

彈奏過程中，桑羽一會兒發出嘆息，一會兒又痴痴望著天空，好像在期待什麼。

不知彈了多久，突然一個人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拍手鼓掌：「彈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