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色心,沒色膽
琴聲戛然,平陽郡主嬌軀微怔,她迫切轉身,又見熟悉的身影,二人看星星的畫面躍然浮上腦海,臉上暈染地緋紅透著一抹羞澀。
忽地,郡主把身子背過去,心跳好快,不敢直視雲琰。
雲琰淡然的坐在她的對面,像個沒事人似的,道:「也不知怎的,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裡,嘿嘿。」
平陽郡主餘光偷瞄,身體如木頭般僵硬,想說卻又不敢說。
「剛才那首《鳳求凰》的曲子固然好聽,但琴聲卻略顯沉重,在我看來,還是少彈些的好。」
鳳求凰本就說的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愛情故事,儘管被後人歌頌,但終究落得個「淫奔」的污名。
「你懂曲?」桑羽鼓舞勇氣,鶯聲細雨,柔弱且優雅地問了一句。
「略懂一二。」
雲琰總不能說,大學期間為了追女生談過這首曲子。
「古之愛情故事無不悲壯可涕,然,郡主久居閨房,總會覺得沉悶,當以開心的曲目為主才是。」雲琰說道。
「開心?」
自從得了這種怪病,郡主已記不得開心是什麼,而她上一次笑還是雲琰陪她看星星。
這也是郡主對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你不會連開心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知道,但不記得是什麼感覺。」桑羽有些失望地說。
雲琰忽然覺得她好可憐,於是乎,為了逗她開心,嘴裡面哼唱起前世的歌曲。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
雲琰邊唱邊跳,一會兒扮鴨子,一會兒扮猴子,逗得桑羽笑意姍姍。
見她笑了,雲琰道:「對嗎,女孩子就應該多笑一笑。」
桑羽笑容頓消,臉頰暈上一抹緋紅,她轉而撫琴而作,用古琴的曲調將兒歌彈奏出來,別有一番趣味。
「郡主,你真是個天才,聽一遍就能彈奏出來。」雲琰想不到這小妮子對音律有著如此高深的造詣。
桑羽臉蛋紅的像個蘋果,也不說話。
隨後,雲琰又稱哼唱了好幾首兒歌,無一例外,桑羽聽一遍都能神奇的記住曲調,完美複製。
而她也是第一次,敞開心扉的笑。
「哪來的賊人敢夜闖王府!」
被女兒的笑聲驚醒,安平王以為是幻覺,跑來發現一個男子的身影,第一反應就是採花賊。
安平王桑葚二話不說,外露真氣,重拳出擊。掌管三萬禁軍的他可是有著上品出水境實力。
沒有黑暗雲琰的幫忙,雲琰哪是他的對手。
嘭!嘭嘭!
且戰且退,五十招后,雲琰終是不敵,被安平王一拳打飛。
欲下死手,幸虧桑羽攔住,解釋說是那天在府上療養的證人,天黑沒有看清楚,純粹誤會。
安平王連忙道歉:「抱歉,剛才是本王魯莽啦。」
雲琰揉了揉胸口,打趣道:「都說王爺二十歲時,拳頭如猛虎,想不到,王爺不惑之年,拳勁不減當年,真可謂猛虎上東山,雄風依舊。」
挨了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有心思開玩笑,安平王是軍人出身,喜歡這種爽朗的性格,大笑道:「能在本王手中走上五十招,年輕一輩也只有楚冠玉能夠做到,他比你強些,六十招才落敗,但你也不弱,可有興趣到軍營來?」
雲琰婉言拒絕,畢竟自己還有更要的事情,那就是報仇。
安平王只覺失望,但未惱怒,他真正在意的是雲琰沒有嫌棄郡主怪病,反而還把想辦法逗樂郡主。
這麼多年,因為怪病的原因,郡主的婚事一直被耽誤,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跟郡主相處的男人。
作為父親的桑葚一籌莫展,曾對死去的娘親發誓,這輩子誰要不嫌棄郡主,願意逗她笑,就招他為婿。
而今,這個人好像找到了。
「雲琰,婚配否?」安平王突然問道。
雲琰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頭,道:「還……還沒有。」
「你覺得郡……」
雲琰立馬猜到安平王想說什麼,搶先一步說:「王爺、郡主,在下想起來還有急事,告辭!」
說罷,雲琰灰溜溜地翻牆跑了。
結果這一跑,郡主反而誤會了他。
「果然,他跟其他人都一樣。」桑羽說道,還以為雲琰不嫌棄自己,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安平王生氣地說:「這種男人不要也罷,父王一定會給你找到比雲琰更好的男人。」
……
回到住處,雲琰有些激動,趕緊喝了口涼水平復,這比他第一次殺人還要激動。
「大仇未報,談婚論嫁這種事不準再想。」
鏡子里,雲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卻不知,因為逃跑,讓安平王和郡主造成誤會。
其實,並非雲琰不想成親,只是現在不是時候。
再說了,如果不是桑羽得了怪病,就她的長相,必然會讓
長安城的男人們癲狂。
「她的怪病?」
雲琰想到了什麼,當第一次看到郡主的時候,偶然察覺到她身上散發著妖氣,但很快消失不見,十分詭異。
想知道真相還得要多找桑羽,而眼下最重要是崇文館的招生考試。
近日,長安逐漸熱鬧起來,崇文館的考試,引來了五湖四海的學子們齊聚長安,誓要考試中大放異彩。
雲琰想去王府看一看郡主的病情,結果吃了閉門羹,被人攆了出來。
雲琰納悶,心說何時得罪了郡主。
離開王府,雲琰轉而去文遠伯府探查情況,剛走到巷弄的拐角處,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脖頸處。
「說!你的同夥在哪裡?」拿著匕首的年輕人質問道。
雲琰愣了片刻,難道身份被人發現了?可同夥又從何說來?
見雲琰不說話,年輕人怒道:「快說,他們在哪裡?否則要你的命。」
「衣服怎麼可能會說話?」
不知何時,雲琰已然出現在那人背後,那人威脅的只是他的衣服。
那年輕人大驚道:「妖術,你果然是他們的同夥,去死!」
說罷,便要跟雲琰搏命。
就在此時,突然出人一人,喊道:「住手!阿福,他不是那群人的同夥。」
一位身著白衣,頭戴璞帽的年輕人昂首走來,此人氣質如山間嵐氣,雖長相算不得絕頂,但也是出眾的美少年。
「郎君!」
那個叫阿福的扈從退至少年身後。
少年走至雲琰面前,面露歉意道:「方才是在下的扈從魯莽,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莫怪。」
「郎君,此人大白天穿著黑袍定不是好人,跟他客氣什麼,先抓了再說。」
「阿福,我如何跟你說的?凡事不要看表面,這位公子要是那群妖人的同黨,方才移形換影的本事,你怕早就命都沒了。」少年訓斥扈從。
少年看上去年紀輕輕,但老成持重,有著不是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穩重。
「敢問郎君,剛才所說的妖人是?」雲琰問道。
少年觀此人非同凡響,也沒有隱瞞,和盤托出。
少年來自晉陽,在距長安三百裡外偶遇兇殺案,一群幻化人形的妖殺害來華的使團,並一路尾隨至長安,可這群妖十分狡黠,進去長安詭異消失,不見蹤影。
得知此消息后,雲琰大喜,想不到高句麗使團被殺還有目擊者,真是意外的收穫。
「郎君,我想跟你一起破案,不知可否?」
有雲琰這種高手幫助,少年自然求之不得,又得知少年是參加崇文館考試,兩人通過交談也熟絡起來,更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還未請教郎君的尊姓大名?」
「在下姓狄,名仁傑,字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