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第 174 章
東皇太一低下頭,看著嫦儀繼續問道,「你若身死道消,是我的一切順遂嗎?」
金色的眼眸,泛著光輝,只是這麼靜靜地看著。
裡面複雜的情緒,好像多之又多,最終消弭了下去。
只是她肩膀上極大的力度,昭示著太一的心境。
嫦儀沒有再解釋,畢竟再多的解釋都已經無用,事實上她就是被抓了個正著,而且若是沒有太一的話,她的處境絕對比現在要差的不止一丁半點。
沒有什麼所謂的如果,也不需要所謂的如果,再多的找補,也是無用。
「日後不會了。」
「你我為道侶,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告知於我,萬事自己扛著?」不等嫦儀開口,東皇太一幫她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是怕我會主動承擔這一切,就像是如今的局面。」
「可是,嫦儀你希望我一切順遂,難不成我會希望你路途坎坷?」
聞聲,嫦儀下意識反駁道,「混沌珠若是能成,對你我,對更多人,對妖族都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我既然知道,我怎麼會不做?」
「難不成太一你會就這麼看著機會從自己手邊溜走嗎?」嫦儀反問道。
「不會,但是我同你說的不是這件事情,你瞞著我這一切,生怕我如此,這難不成不是路途坎坷?」東皇太一看著嫦儀道,「若是我晚來一步呢?若是我未曾脫身趕忙來尋你呢?若是我從一開始就從未知道呢?」
「嫦儀,那我會只知道你身死道消了,半點痕迹都不會留下來,即便是想要報仇,那也連個仇家都不會知道。」東皇太一的聲音極為低沉,「到那個時候,我應該去哪裡找你呢?」
「可你來了,你到了,你是上天給我的一線生機。」說著,嫦儀欲要坐起身來,卻是又被東皇太一按了下去,彷彿不想讓她起來似的,嫦儀見此,也就沒有再動,索性順著太一的力道來,並順著剛剛的話,繼續道,「沒有所謂的如果,不需要所謂的如果,日後也不會再有這般事。」
說著,嫦儀目光看著太一,誠懇萬分,認真至極,看起來特別像是積極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加以改正的樣子。
東皇太一沉默了一下,指尖鬆了松力道,「這算是保證嗎?」
眼見太一緩和,嫦儀算是鬆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笑道,「如果覺得不夠,我也可以立誓。」
「那倒不用。」東皇太一仍舊冷聲道,只是原本落在嫦儀肩膀的手,誠實的變了變位置,像是要把嫦儀往自己這邊碰碰似的。
「所以,是不是不生氣了?」
東皇太一沒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至於手原來在哪裡,現在依舊在哪,沒有半分變動。
就是看起來完全不是在修鍊的樣子。
嫦儀笑了笑,倒是也不在意,索性也閉上了眼眸。
太一維持著這個動作,維持了很久。
嫦儀就這麼躺著,也不出聲,彷彿就這麼下去,都可以就這麼睡著了。
身為準聖,她並不需要睡覺,但是不代表不可以。
只不過此刻雖然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也不代表嫦儀真的能夠睡著。
太一的心並不安靜,嫦儀也不可能如同真的無事發生一般。
不得不說,之前的太一那副樣子,著實有些駭人了,冷漠得如同冬日的太陽,冷風寒冰下,即便沾染上光,身上也留不下什麼溫度。
而她剛剛所言也並非戲言。
說起來,早在多年以前,也曾發生過這種事情,雖然並無異曲同工之景,但是卻是這一切的開端。
本以為太一身處危險之中,卻是不想,那個人反是她。
其實若是就在之前,太一若是未曾過來,她或許不會有這個念頭。
只是覺得,是她棋差一招,反被天道算計,來了這麼一出,卻不會多想更多。
而現在,卻是並非如此,不是因為她不想被太一發現,而是源於這事情的本身。
她算天算地,卻是算錯了一些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太一本身。
關於這件事情的起因,歸根結底就是因為太一知道會不高興,會攔著她,會幫著她,甚至於用鴻蒙紫氣來幫她,所以才有了今日一遭。
因為太一值得她這麼去做。
她的光,她的太陽,她想要把太陽永遠的掛在天上,肆意縱橫,不受侵擾,萬般不改的太陽。
只是她的太陽,或許不需要如此,他對她而言,重要至極。
反之,亦是如此。
只是他們的所作所為不甚相同,但是所想的歸根結底,殊途同歸。
世事無常,雖然沒有什麼所謂的如果,但是若是有下次,那就不是什麼如果不如果的事情了,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威脅。
時間一點一滴得過著,兩人之間也安靜極了。
足足過去了許久,嫦儀睜開眼睛,抬起一隻手,落在了東皇太一的放在膝上的左手上,好像是無意,但是若是仔細看,分明是故意的。
東皇太一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只是一如之前,好似真的跟修鍊了似的,如果忽略掉就在剛剛睫毛微顫的話。
「太一,我們雙修吧。」
東皇太一猛地睜開雙眼,隨即覺得就這麼因為嫦儀這一句話睜開眼睛,有些太過了,雖然他沒想好在嫦儀認真說日後不會再犯的情況下,怎麼讓嫦儀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沒想到怎麼讓嫦儀好好反省,更是沒想到如何加深一下嫦儀對於這件事情的印象,但是因為這件事情就把這件事情徹底過去,著實有些不太好,故而就打算重新閉上眼眸。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嫦儀這回沒有了他的組織,直接坐起身來,不等太一閉上眼眸,沖著太一的嘴角就咬了上去。
並沒有什麼技巧,只是啃咬著,就像是當初東皇太一第一次咬她似的。
東皇太一愣了愣,隨即加入了戰局。
明明早就不似當初了,但是就憑藉著硬生生的動作,卻是弄出了些夢回當年的感覺。
破碎的喘-息聲,從喉嚨裡面溢出,但是不管是誰都沒有停下。
陰影落下,卻也並不分明了。
並不算是空蕩的房中,嫦儀也絕不落後,不可用言語說出口的,如今好像盡數用此宣洩出來。
只是如此你來我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而言,也並非變過,一直都是如此。
太陽星,終究不比太陰星,終歸萬物不生。
但是最不缺的就是太陽真火。
無數的太陽真火燃燒,滔滔不斷,連綿不絕,抬起頭來,不會留有任何的東西,能夠奪去光輝。
一如既往,從不改變。
只是嫦儀不知道的是,其實如今因為日月即將交匯的緣故,是能夠看到月亮的。
正是天亮之前,初日將出,月嬋漸隱。
皎潔,微冷,寒光漫漫。
而朝陽卻是截然相反,雖然並未一躍而出,破雲穿海,但是亦是拼盡全力,火焰肆意地灼燒著每一處,或輕或重,好像是一點星火落入乾草從中,一舉之下,燒得沸沸揚揚,無處不沾染星火。
也好像本該如此,也好像解開了所有的束縛,用著最簡單的方法,相近,相觸,相接,與所有的星火淪為一體。
滔天的熱浪席捲過去,若是帶著熱風,便是能夠捲起煙塵,若是有人站在其中,說不得就要迷濛了雙眼,看不清東西,甚至是帶上一層霧氣,只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被著熱浪消磨的不剩下什麼了。
若是置身於其中,如此烈陽滾燙,像是無數的火焰放在周身,讓人喘不過來氣,熱得要命,境界不夠,怕是都要被這太陽真火烤化了。
同樣的,火焰燃燒的聲音,也從未停止,若是碰上了什麼遺留下來的枝杈,或是什麼細碎的枝葉,說不得能夠燃燒個幾百年的時間,那木枝燃燒倒塌的聲音,更是接連不斷。
火焰持續燃燒著,好像都不會斷一般,好像本該如此,就像是這常年燃燒著太陽真火的太陽星。
而在這個角度的皎月,隱約也是帶著光亮的,彷彿是在和太陽星交相輝映。
他們本就互為陰陽,如今亦是如此。
即便千千萬萬年也自當不改。
直到天光乍破時,一朝開光曜。
只是這樣的日子並非是一天,日月交替之時,情況稍變,如此循環往複。
顯得似曾相識。
而在其中的人,也大抵與此相似。
……
……
而在太陽星之外。
洪荒之中卻沒有什麼所謂的風平浪靜。
說是翻雲覆雨之勢,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女媧之後,妖族沒動靜,如今後土成聖,嫦儀成聖,總不該也沒有動靜吧?
有這個想法的一時間不在少數,甚至巫族也是這麼想的。
雖然每一天幾乎都在因為新弄出來的六道輪迴在「搬磚」的路上,但是稍微有點閑暇時間就不由得讓人有些思索這件事情。
只是巫族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夠收到一個來自妖族的拉攏。
還是這路子,還是通過人族那邊走的。
下面人來稟告,說是妖族使者,代帝俊送禮的,並且有大事相商。
一時間把巫族中不少人都給弄懵了。
別說旁人了,就連人在地府的帝江,也不例外。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愣了愣,這是妖族有兩個聖人,以至於把自己真的當天帝了,還是覺得他們提不動刀了?
又或者,帝俊在那裡搞事呢?想把他們騙到一起,然後一網打盡?
但是這樣好像也有點說不通。
emmm……
「妖族在搞些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