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可憐,孩子回來了

第14章:可憐,孩子回來了

小米想起身,張婆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把一張木凳子放在床前,將裝葯汁的碗擱在上邊,粗糙如砂礫般的手,抓起一把冰冷的葯泥,敷在她臉頰上。

葯汁冰冷刺骨,令她打了個寒顫。

「一點小傷能有多疼,就你嬌貴,忍著點!」

張婆子依舊沒有給她好臉色。

小米卻感覺她手上的力道輕了許多,另一隻手上還拿著塊碎布,將要滑落的葯汁拭去。

待把她脖子上也塗了一層葯汁,張婆子這才起身離去,也沒跟她說半句廢話,更沒將屋內的油燈仍點著油燈吹滅。

溫小米看看窗外,又看看房間里簡陋的幾件傢具和土牆,聽著風聲浪濤聲,心裡頭是五味夾陳。

她一心想逃離這裡,可兩日觀察下來,這一家人,除了小姑子外,其餘都還不錯。就連看起來兇巴巴的婆婆,內心也有柔軟的一面。

要不,就留下?

不!

當這個念頭再次冒出,小米又立馬搖頭否決了。

讓她與一個毫無感情的陌生男人在一起睡覺,實在是接受無能!

可隨之又想,古代講究從一而終,她才嫁過來幾日,若是與許如風和離回家,只怕她和她爹都會被外人那些唾沫星子給淹沒了吧。

那些謾罵、詆毀、蔑視、嘲笑等語言,會使他人的精神、心理都遭受到重大的傷害。

在前世,那些明星心理多強大啊,可因為這些語言暴力而患上抑鬱症的,不知凡幾。

她自認為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比不上明星的,所以,她可能無法承受這些侮辱,更不能讓爹也跟著承受。

那,就……留下來?

……

溫小米折騰到天亮都未曾合眼,便起了身。

想給孩子做早飯,卻發現碗櫃又鎖上了,鑰匙也不見,不用想,也知道是張婆子藏起了。

洗漱后,還是沒看到她人,她站在伙房前,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對面是綿延不絕的大山,有輕煙縈繞期間,透著出塵的氣息。

山峰下是一溜的梯田,稻穀接近成熟,微風吹拂,捲起層層淡金色的波浪。

山澗傳來河流奔騰咆哮之聲,越發顯得此處的原始與寂靜。

與世無爭,倒是個不錯的養生之地。

可在古代,這樣的地方卻代表著貧窮落後,狗都不願多待。

「娘親。」寶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

「爹和弟弟還沒有回來嗎?」

「城裡離家挺遠的,你爹或許在趕路。」溫小米抬頭看了下陰沉沉的天色,心裡卻是憂心忡忡。

千萬不要下雨,山路難走不說,若小傢伙的傷口被淋濕,那無疑是雪上加霜。

「娘,那爹能在天黑前趕回來嗎?」

小米不確定,卻只說,「能。」

她牽著小丫頭的手,給她打水洗臉,然後從箱籠里翻出梳子和頭繩,幫她梳理亂如稻草的頭髮。

此外,小姑娘的頭上還有蚤子,裡邊還深藏著一些污垢結疤,不禁暗嘆,沒娘的孩子,真是太可憐了。

把小姑娘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再翻出一枚銅鏡。

當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時,美美地轉了個圈,抱著小米親了親。

「娘親你真好。」聲音甜甜糯糯,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腮邊兩個小酒窩,瓷娃娃一般。

小米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喜歡,也親了親她嬌嫩的小臉,小傢伙反抱住她,小腦袋埋在她的脖間,很是依賴。

小米多害怕她又說出那句,「娘親你別走了」,忙把她抱到旁邊坐著,她繼續整理箱籠。

然而,就在此時,許家兄弟又耷頭耷腦回來了。

「大嫂,我們起晚了,昨晚那畜生把滴在路上的血都清掉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倒是個狡猾又心思縝密的。」溫小米心裡暗恨,抬眼看到這對兄弟眼睛猩紅,神色疲憊,便緩和了語氣,「先由著他去吧。你們累了一晚上,先回屋睡覺吧,等我做好了飯,我再叫你們起來。」

她的寬容反而令這對兄弟更加的羞愧。

「嫂子,這事兒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要不,我們全把村子里的男子都齊聚起來,耳朵上受了傷的,就一定是那小賊,我將他揪出。」

溫小米緩緩搖頭,「他既想到血跡會暴露行蹤,那麼,他必然會猜到,我們會用他受傷的耳朵作為追查的線索,他會想法子矇混過關的。此事不急,等你哥回來,我同他商量下再說。」

「嫂子……」

兩兄弟心有不甘,卻又不知該怎麼辦,焉了吧唧的走了出去。

忽地又聽見他們在喊,「大哥回來了!」

身邊的寶珠,如一枚小炮仗般猛地沖了出去,溫小米愣了片刻,也跟著走出。

只見許如風背著孩子,從前面的小路上走來。

霧水打濕他的發和臉,面色有點發青,身後的孩子卻用裘衣裹得嚴嚴實實的,半根頭髮都沒露。

「爹爹!」寶珠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他面露柔情,將這小小的人兒提溜上來,摟在了懷裡。

隨之見到小米,以及她臉頰、脖子間的傷,他眸光沉了下來,「誰打的?」

寶珠忙告狀,「是一個壞人打的。」

許如風聲音冷沉,「壞人?」

溫小米方才只顧去看孩子,這對父女對話了幾句,她才反應過來,道,「回屋說吧。」

許如風默了默,大步往前走。

他的步伐邁得很寬,小米跟不上,索性提起裙裾,大步往前跑,飛快地衝到他跟前。

「一鳴如何了?」

「孩子是流血過多暈厥,虧得止血及時。」他伸手去解背帶,「經過大夫一晚上的救治,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謝天謝地!」溫小米只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頭被移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可隨之一想,他這麼早就到家了,豈不是三更半夜就從城裡出發了?

便嗔怪道,「可這一來一回,孩子也被折騰得夠嗆,你應該帶著他在城裡歇一歇再回來。」

許如風雙眸微閃。

孩子半夜清醒后,就一直鬧著要娘親,他哄不好,只好背回來了。可他不會說出來,增加小米的心理負擔。

他把孩子放下,小米忙伸手去接。

小傢伙在熟睡中,頭臉卻腫得跟豬頭一樣,看著特別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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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美婦:嫁個壯漢好生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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