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家阿蓁本宮要了
「殿下,秦小姐臉上的傷短時間內請恕老臣無法醫治,假以時日,老臣定會竭盡全力。」
容成祉耳朵微動,抬手示意,慢悠悠掀開馬車的帘子,「醒了?」
根據身下的顛簸,秦蓁不難辨別自己的處境,她微微睜開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襲紅衣之人。
世人皆說,那容國帝王聰明的緊,在國破之時投降,還將容國太子送入元國別院當做質子,由此換了幾十年的安穩。
容國質子容成祉,容貌俊美,雌雄難辨,常常著紅衣在別院作曲起舞,一如金絲雀,更是入了元國先帝的眼……
秦蓁緊抿了唇,元國新帝登基,局勢動蕩,容國也沒好到哪裡去,若這個時候容成祉潛回容國,以太子身份奪帝,也不一定無法與元國抗衡。
「殿下消息靈通,怕是在副將與部下在城外時已經布下了眼線,不然——」怎麼能夠抓得住她!
九月下旬,轉涼的天氣,容成祉卻笑著搖著摺扇,嘴角揚起恰好的弧度,眼角的紅痣愈發明顯,「不敢不敢,比不上秦家阿蓁心思縝密,用一張臉換了一條命。」
秦蓁白了臉,利齒咬破了唇,露出幾滴血珠。
她與副將的確有聯繫,尋不著秦衡痕迹,她死不瞑目,秦家軍何其忠誠,不過送給元帝幾個人頭罷了。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百里霽如此心狠手辣。
容成祉說的沒錯。
她原本想換了衡兒出宮一生無憂,自己再找辦法脫身,可秦婉如的話,讓她措手不及。
「元國換新主,殿下趁機逃脫,巧的這時容國國主毒發,強撐著身子放言要找到殿下,也不知是找殿下前去繼承皇位,還是前去陪葬呢。」
秦蓁的話一針見血,毫不摻假。
「你對本宮倒是了解,」容成祉笑意不減,踏上馬車落座,伸手輕撫她的臉,滿含可惜,「倒也是下得去手。」
「容成祉——」
他的指尖微涼,卻是讓她心生駭意。
「秦家阿蓁,可是想與本宮聯手,你助本宮奪得帝位,本宮幫你除了百里霽?」
秦蓁正要開口,容成祉卻用指腹抵住了她的唇,緩緩俯身,吐出的熱氣鋪面,「本宮不信你,不如,你與本宮成親,成了本宮內人,自有理由相信。」
秦蓁不知被餵了什麼葯,渾身癱軟無力,不得掙扎半分,聽到容成祉的話,冷笑兩分,「殿下可聽說過一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容成祉滿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秦家阿蓁覺悟甚高,未成本宮的人,已用夫妻自述。」
她氣極羞赧,伸手便要打去,被他擋下,「僅一條件,秦家阿蓁應是不應?」
雖為一國太子,卻禁錮於他國數十年,且不說寄人籬下,眾人口中相傳又是與貴妃一般無二的身份,地位又會高的到哪裡去呢?
可秦蓁從旁得來的消息,那容國太子極其驕傲,從不肯給元國先帝好臉色看呢。
這樣的人,何苦降低身份和失了容貌且毫無權勢的她談此條件?
她闔了眼,不置一詞。
容成祉難得的有耐心,細細審著眼前人的臉,心底卻是漸漸泛起了從未出現過的滿足。
秦家阿蓁,如今就在他的跟前,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只是,她竟是忘了?一口一個容成祉,話說所言都是那勞什子的國事。
容成祉眯了眯眼,正想開口——
「殿下,有人攔了我們的馬車。」
簾外有人輕聲稟告,容成祉充耳不聞,雙眼攫住秦蓁的臉,確認她考慮許久也不肯鬆口,難掩的冷意漸漸襲來,啟唇,「殺了。」
「小姐!是雲煙,是雲煙啊!」
秦蓁猛然睜開了眼,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雙手攥緊了容成祉的袖口,「住手!」
來人臉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手臂皮膚不曾有一處完整,渾身上下只用一塊破布蔽體,隱約還散發著臭味,尋常人怕是見了一眼便無意見第二眼。
「雲煙……」雲煙三歲入秦府,尚且懵懂,與她一同長大,她看了她的臉,卻是自嘲,「你說,你我同時毀容,怕是真要做一輩子的姐妹了。」
不等兩人敘舊,冰冷的匕首已然覆上了秦蓁的脖頸,雲煙大駭,上前就要擋在她身前,卻被一腳踢倒在地。
「秦家阿蓁不解釋解釋?」
離開容國別院,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這條路,他在夢裡已計劃多年。
哪能就這麼巧,剛出潯陽沒多久,就被這小丫頭片子給遇上呢?
秦蓁知他在懷疑什麼,雲煙倒在地上臉色發白,疼的直抽氣,足以看出容成祉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說殺了,是真的。
「回容國之路只得兩個方向,一為東南,二為東北,我命雲煙雲霓守在二處中間,她們二人自小擅於偽裝,無論是誰,混在人群不易被人發現,且都能找到我。」
秦蓁每說一個字,匕首的刀刃便往前一分,容成祉眉眼出眾,聽了她的話也未曾改色,「你如何篤定,本宮會將你虜來?而且你這婢女,在馬車外可就認出你了。」
雲煙眼見著那血往外湧出,急切解釋,「若小姐無事,自會派人來與我們聯繫,若有事,小姐囑咐過,雲煙定要注意過往馬車車輪與尋常馬車有無異同,馬車外觀定是極其普通,但一定要注意車夫或是陪同是否都為異常利落之人。」
容成祉來了興緻,「秦家阿蓁這是何意?」
秦蓁垂眸,眼前一閃而過那身著黃色龍袍之人,輕聲解釋:「潯陽小諸葛這名號,是否名副其實,殿下很想知道吧?」
所以她賭一把,這樣的她,他要不要。
「秦家與元國之仇不共戴天,秦蓁又甚是了解元國新帝,不失為殿下最好的棋子。」
容成祉收回匕首,指腹擦過上面幾近乾涸的血跡,眼眸微挑,吐字清晰,「秦家阿蓁可是說錯了,是妻子,非棋子。」
他自從懷中掏出瓷瓶,指尖掃過些許藥膏,伸手塗著秦蓁傷了的脖頸,不知是不是秦蓁的錯覺。
容成祉的動作,竟帶著些許顫抖。
「既是你的丫頭,自是能好生照料你。」
說完,容成祉便再不看她一眼,隨手將瓷瓶扔到了雲煙的懷裡,「若照顧不好你家主子,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