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容國太子不要臉
秦蓁還未答話,那人便鬆了手下了車。
在沒有得到容成祉確切的回答之前,梁玉瑤還是死守著她的布防圖不肯放,秦蓁不難見到她,可她卻怕見到她。
「玉姐姐。」
梁玉瑤臉色蒼白,看到她時卻是苦笑,「容成祉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你若是想要報仇,怕是難了。」
「那為何,玉姐姐選了他?大皇子手握重權,若玉姐姐找他當靠山,朝中支持大皇子之人也不在少數,他莫不是更好的選擇?」
聽到秦蓁的話,梁玉瑤笑出了聲,「大皇子?」
秦蓁點頭。
「早在百里霽登基時,大皇子便被他以叛亂之由拿下,五馬分屍,此事,你不該不知。」梁玉瑤的目光悲戚而又同情,「秦蓁,你該與我感同身受才是,若不是走投無路,我又怎麼會到如此境地。」
她每說一個字,秦蓁的心便沉重一分。
右相。
大皇子。
霽哥哥究竟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還是說,有人假借他的手想要引起元國大亂?
見秦蓁不說話,梁玉瑤伸手按在她的肩上,「蓁兒,百里霽早已不是當初與我們一同長大的三皇子了,那時的他,溫潤如玉,待人有禮,是爹爹他們眼中最佳的儲君人選,可如今的他,是為了帝位枉顧他人,草菅人命的暴君!你切勿有任何顧慮,替秦叔父報仇,替秦桓報仇,替你的家人報仇!」
雲煙拽了拽秦蓁的袖子,輕聲在她耳邊道,「那天夜裡我去尋梁小姐,梁小姐也是一直同雲煙講這話,雲煙以為,梁小姐怕是受了打擊,腦子有些不清楚了。」
秦蓁面無表情,心底卻是湧起了別樣情緒。
腦子,不清楚么?
「玉姐姐還知道什麼,不妨一同告知於我。」
見她被自己說動,梁玉瑤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你該知朝內拉幫結派不再少數,我爹同你爹雖有能力,可他們二人為人正直,不與小人為伍,而如今貪官當道,憑著擁護百里霽為他所用,而且,」梁玉瑤停了下來,面露些許難色,「汝妹以色侍人,並以此為交換,讓百里霽的帝位坐的安穩。」
「你說,什麼?」
秦蓁腦中彷彿煙火炸開,能被梁玉瑤所知,婉如該做的如何明顯?
梁玉瑤知她心結,安慰道,「那秦婉如背叛秦家,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只不過她此舉,為百里霽拉攏了不少人馬,如今願意與他正面抗衡之人少之又少,爹爹因此憂心不已。」
如今,梁世饒死了,百里霽的大患可謂是又少了一個。
「我逃出來時,聽聞百里霽正要處置尚書府公子葉旬邑,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秦蓁默念這三個字,不發一言。
馬車行進速度不慢,天黑便到了下一個驛站。
將梁玉瑤交由雲煙照顧,秦蓁徑直朝著容成祉的房間而去。
「殿——」
她很輕鬆便推開了門,可奇怪的是,屋內竟是沒有點蠟燭。
「有人嗎?」
她的腳步輕微,不過走了兩步,猛然被人捂住了嘴,正要大叫,卻借著外面的光看清了來人。
瞳孔一點一點放大,秦蓁甩手便關上了房門,抬手將人扶住,「容成祉,你怎麼了?」
他的身體燙的嚇人,可手心卻是冰涼,精緻的五官痛苦的擠在一起,見她不出聲他便放開了手,可放開手的當口,仿若沒有任何支撐似的倒在了地上。
秦蓁嚇了一跳,半跪在地上,卻見他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
她動作極快的解下自己胸前的手絹,小心翼翼的將它塞進他的嘴,「殿下,張嘴。」
對方眼神閃爍的擔心不似假的,他很想回應,可身體卻不受控的砸向周圍的一切。
「容成祉!」
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這樣的容成祉。
眼見著他將自己狠狠撞向床角,秦蓁心一橫,伸手擋在他的跟前。
大力將她撞向床邊,她一個踉蹌,兩人雙雙跌入床上。
容成祉雙眼血紅,顯然失了神智,可他在撞向她時,竟是情不自禁收了力道,「秦……蓁。」
秦蓁用盡全力按住他的手,「需要我怎麼做?」
他的目光瞥向了一旁,他的劍,就在那裡。
劍刃離開劍鞘時摩挲發出細微的聲響,他就那樣躺在地上,毫無還手能力。
只要她一劍下去,霽哥哥便能安心許多。
秦蓁不知為何自己竟會猶豫,劍尖小心翼翼的覆上那人的手腕,卻見上面新舊傷口縱橫交錯。
皮膚被撕裂的瞬間,紫黑色的血液便順著流了下來,待流盡小半碗,她才確認他恢復了血色。
處理完傷口,又確認容成祉恢復了正常,秦蓁才喘著粗氣,正要收拾一地的狼藉,卻在轉身時碰到了那人的衣袖。
尋常人的衣袖不該有所不同才是,可容成祉的——
秦蓁心跳加快,正要動手,原本閉眼的人卻猛地一個借力將她往下,她毫無任何支撐,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心跳平穩有力,不似先前半死不活。
「夫人這是要做什麼?」
他的話虛弱卻帶著一絲笑,秦蓁翻了個白眼,「殿下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是在調戲殿下。」
若說最初的容成祉讓她害怕,如今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他,倒是讓她起了捉弄之意。
容成祉唔了聲,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傾身而上,「調戲本宮?這樣么?」
秦蓁驚訝的瞪大了眼,正要起身拒絕,卻感覺到那人細細描摹著她的唇,一點一點,傾襲而來。
直到感覺懷中人呼吸不順,容成祉才意猶未盡的退了開去,「夫人可明白了,這才是調戲。」
「夫人如此聰敏,想來學習一次便可舉一反三。」
秦蓁漲紅臉,眼見著容成祉那眼中躍躍欲試期待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拍回先前地上去,「殿下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先離開了。」
她還未有所動作,衣角便又被他拽住了,「可是怎麼辦呢,秦家阿蓁三番兩次發現了本宮的秘密呢。」
如此,可以算她倒霉么?
回想他發病時的徵兆,秦蓁腦中驀然想到了什麼。
先帝近幾年很是不像話,後宮嬪妃或生病,或意外,或其他,皆是丟了命,被人秘密處理,有好事者傳出消息,先帝行事詭異,那些嬪妃在侍寢后承受不住,被折磨而死。
當年傳言沸沸揚揚,可知此事者,也都送了命。
秦蓁自幼膽大,掩藏不住的好奇,那段時間時不時往宮裡跑,因此得知了一種葯,喚名止珠。
用的好,為葯,用不好,為毒。
御膳房大公公喜愛她,特意帶她看了那止珠,與尋常草藥無異,可大公公說的嚇人。
這量啊,控制不好讓人吃了下去,是會要人命的。
當時的她單純,抬著頭問公公,若是吃的少些,會如何?
那時公公只隱晦的笑著,卻不與她明說。
容成祉先前反應,倒像是止珠毒發時的模樣。
秦蓁受了一驚,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若是——
若是那貞操結,不是先帝要挾,而是他自己所為呢?
怕自己受不住那止珠帶給他的yu念,所以才戴了那勞什子的東西么?
「殿下早些休息,我去叫景戰。」
容成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將人又拉回到床邊,後者沒想到他竟會再次把她拉回去,一時沒站穩,又倒在了他的身上。
「景戰毛手毛腳的,哪有夫人服侍的周到。」
秦蓁咬牙切齒,「秦蓁不比景戰細心,他更了解殿下。」
「那更好了,夫人若是想要了解本宮,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