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質問
蘇若然沒有料到墨鈺竟然會問這個問題，眼神充滿震驚地望著他。
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能做得夠好，根本就沒有人能看出破綻來，更別說能有這樣的問題提出。
儘管前些天，她跟墨千城攤牌，把該說的事情通通告知。
但兩個人都是低調進行，根本就不想讓他人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更別說是有人知道這其中的真相。
除非是宮裡有些喜歡亂嚼舌根的人，在她的背後肆意造謠。
「那些喜歡在宮裡亂嚼舌根的長舌婦，最喜歡有事沒事八卦後宮新聞。」
她稍稍回過神，立馬想通這其中的關聯，一串怒火從心底噴涌而發。
看來是時候給他們一些警告，不然根本就不把她的身份放在眼裡！
那些長舌婦的厲害，她並不是沒有見識過。獨獨這件事，必須得讓那些人閉嘴，才能防止流言蜚語，惡語中傷孩子。
她思前想後，決定從孩子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
「墨鈺，你告訴母后，這句話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她雙手放在他的肩頭，儘管臉上流露出微笑，但眉宇間的嚴肅，墨鈺能感受得到。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忍不住提出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沒有誰告訴我什麼，就是突然想問您，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或許您會感到奇怪，我也是。」他直接避開對方的詢問，轉了個彎，把話題給引了回來。
這次，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主動向蘇若然提起自己的身世。
也許是綠蘿的教唆起了作用，以至於他直到現在都耿耿於懷。
就連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在慌亂間都會選擇相信。
「其實，這個問題顯然沒有意義。」
灼熱的眼神帶著些許不明的神情，蘇若然跟他眼神對視片刻，遲遲沒有給出回應。
她不喜歡當著一個孩子的面撒謊，畢竟謊言需要另一個謊言來偽裝，這樣久而久之就像滾成一個龐大的雪球，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處理問題。
「母后，您是猶豫了？」墨鈺難以掩飾眼中的失落，就連說話的語氣也降低了不少。
或許真的如那個女人所說，他終究只是一個外人罷了。
指不定再過些幾年，他就失去了現在這樣的生活，徹底淪為一個，普通再普通不過的男孩。
「母后只是想跟你說，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以後這種無聊的問題，你可以直接無視。」
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等於是沒有回答，本問題的關鍵點。
蘇若然既不想欺騙也不想上墨鈺難過，之前想過還是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法，這樣一來兩邊都不得罪，她也不需要為難。
看似周到的想法，卻並沒有讓墨鈺感受到輕鬆二字。
他低垂著眼，沒有回應，顯然還是在等待著什麼。
「你要相信娘親對你所說的話，絕無二字。」蘇若然絞盡腦汁，想要給墨鈺保證，然而效果甚微。
「其實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想的，你是我的心頭肉，我待你好是真情實意。你應該感覺到母後用心良苦，怎麼可能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
蘇若然能察覺到墨鈺的猶豫，深知在此之前，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教唆他，不要相信她所說的話。
不然，這個孩子這麼不可能這麼難哄。
「你好好回想從記事起到現在，哪件事情我曾虧待過你？」
她嘔心瀝血地培養眼前這個孩子，無疑是一種精神寄託的存在。
然而到最後，那些人把自己好心當成驢肝肺，隨意指點批評。
根本連最起碼的責任都不負責。
「母后，我。」
墨鈺緊咬著唇瓣，放在兩側的拳頭緊握著。
有些話他無法脫口而出，他怕一旦過了嘴癮，後果也是不敢設想的。
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去詢問，卻礙於現狀，他根本就無法得到最終的答案。
「你有什麼話可以儘管說，如果可以是母后能解決的。」雖然並不知道墨鈺能提出怎樣的要求，但在眼下這種節骨眼，蘇若然盡量安撫好墨鈺不穩定的情緒，以免會出現無法預估的後果。
「母后，我真的是您親生的？」
他有些遲疑地盯著蘇若然，依舊是那副表情。
「這種子虛烏有空穴來風的假消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相信。」蘇若然感覺自己的怒火已到瀕臨界限，生怕下一刻便忍不住沖墨鈺發脾氣。
「為什麼外人三言兩語就能挑撥你的想法，而母后的話，你全然都不相信。那就算我解釋再多，也於事無補。」
說到底，這其中的不信任，該如何抉擇？
「母后，我錯了。」墨鈺低頭認錯，表示自己並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表面上看似順從蘇若然的意思，但墨鈺心知肚明，這其中的貓膩，到底是什麼。
「母后並不是想要批評你，就是希望你以後能夠提高警惕，不要隨隨便便就被他人三言兩語所挑撥。」蘇若然表情稍有緩和，語重心長地跟墨鈺解釋，自己之所以這麼生氣的原因。
「我明白您的意思。」
兩人交談了一會，墨鈺借著要回書房讀書的借口，先行離開卧房。
蘇若然沒有留意到，墨鈺在離開時，眼底滑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來人！」
等墨鈺一走遠，蘇若然的臉頓時黑了不少，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往門口喊話。
走在門口的宮女，邁著細碎的步伐走近，先朝蘇若然畢恭畢敬地行禮。
「趕緊幫本宮查查，最近這段時間，到底是誰跟大皇子有過密切來往。要是有多個懷疑對象，就列出一份表，交過來。」
「是！」宮女也是個懂得看臉色的人，察覺到主子勃然大怒，自然滿口答應下來。
不管這件事做不做得到，起碼在這一刻，她都得回應。
「好，下去吧。」蘇若然冷著一張臉，抿了抿口茶，消消怒火。
等她查出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暗箱都作，她絕對會嚴懲不貸，讓那個人知道，亂嚼舌根的下場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