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不對
這邊容洵剛把那位突然出現又馬上選擇消失的小離姑娘送出相府,剛回到屋子,就被幾位姐姐給圍住了。
大姐直截了當,罵他爛泥扶不上牆,人都送到屋子裡了,就差抱著人直接往床上扔了。
二姐稍稍轉了個彎,道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還是有些別的什麼小心思。
三姐四姐都是一個路子,只問道,小離姑娘怎麼又走了,可是有什麼困難之類的。
五姐馬大哈一個,卻來的更直接,只問朝哪個方向去了,她去追回來。
容洵揉了揉眉心,語氣頗為無奈,「幾位姐姐也不必趕鴨子上架,我與這位小離姑娘也並非你們想得這般。」
大姐道,「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你不要有什麼顧慮。真要不喜歡,我還是安排你和謝家女郎見一面?反正這種事情也得仔細挑選一下。」
二姐道,「我還是更喜歡這個小離姑娘,看著單純善良。家中那邊雖然關係複雜,可她如今遠離青州,便完全可以棲身在相府,省了許多麻煩。」
三姐道,「二姐,話也不能這麼說,小離姑娘若是真的入了相府,也不可委屈了她。雖說家中父母已經不在,也得三媒六聘,送信到青州去的。」
四姐道,「我覺得三姐說得對。」
五姐不耐煩了,道,「你們說這麼多,也不告訴我人在哪。再晚了,我就追不到了。」
容洵頭更疼了。
驟風突然進來道,「大人,高大人邀你去考院一趟。」
容洵如蒙大赦,腳下生風,忙走了。
剩下幾個姐姐巴巴的望著。
大姐道,「不行,還是得見見謝如枝。小六眼光高,總要多看看多選選,才能選到鐘意的。」
二姐哼哼一聲道,「不能再挑三揀四了,現在是頭母豬我都能給拉過來。」
幾位姐姐輕咳一聲,別過頭去沒接話。
五姐道,「你們難道沒發現一個驚人的真相?」
眾人紛紛側目。
五姐道,「這小離姑娘是真的能吃啊。瞧瞧吃了多少肉。」
眾人,「……」
容洵出來,便問道,「不是高顯叫你來的吧?」
驟風回道,「高大人並未派人來請。是屬下聽聞考院的考生已經頗有微詞,便找了這麼個借口。」
容洵腳下未停,一邊走一邊道,「若一點小挫折便按捺不住,此等人也並非大魏的人才。讓高顯好好看著就行,皇上那處很快就會有新的考題。」
「大人現在是要去哪裡?」
容洵道,「去哪裡都好,總之不能留在家中。也不知道母親什麼本事,竟生了這麼幾個姐姐。」
驟風強忍著笑。
到了門口,驟風牽過來馬車。容洵要上馬車時,突然道,「你去讓管家問清楚,今日那口箱子是何人所送。」
「喏。」
——
早朝結束,雲宋便回了紫宸殿。話本子往臉上一蓋,便閉目養神去了。
「皇上……」有人喚她。
雲宋一聽是王譽的聲音,便假意沒聽到。
眼前突然一亮,王譽揭了書,拿在手中看了看。
雲宋忙坐起身要去奪,王譽便用書角輕輕抵了她的額頭,「昨日可是脾氣發的有些莫名其妙?」
「哼,你這是來替人家出頭來了?」雲宋把書一拂,重新靠著,轉臉不去看他。
片刻安靜之後,只聽王譽道,「生我氣了?」
簡單的一句話,雲宋心裏面的情緒怪怪的。上一世,她是吃醋的那種生氣,她見不得王譽和別的女郎好。這一世,她還是生氣,因為她不能讓王譽和雲詩在一起。
雲宋撇嘴不說話。
王譽輕笑,道,「不說話,便是生氣了。」
雲宋瞪他,「我都生氣了,你還笑?」
「看你生氣,便覺得有些開心。」
雲宋微微一愣,他這是什麼意思。
王譽道,「我與雲詩不過是萍水相逢,並無其他。昨日那種情況,但凡是個男兒家,都是要出手的。」
「你就是太好騙了,她明明……」雲宋不知道該怎麼說。昨日有人當街強擼雲詩是真,上一世雲詩讓王譽心力憔悴也是真。
雲宋乾脆不說了,一臉還是不大高興的樣子。
王譽溫柔的看著她,道,「可需要我用以前的法子來寬慰你?」
雲宋稍稍反應,才明白過來。以前雲宋也有哭鼻子的時候,尤其是姚安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總愛捉弄她。她除了找王譽撐腰之外,王譽也會安慰她。除了揉一揉她的發頂,也會輕輕的擁著她。情竇未開的時候,只覺得溫暖。等到情竇初開的時候,被他擁著一次,身體便繃緊一次,心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雲宋微微垂頭,王譽正好能看到她雪白的玉頸,彷彿閃著誘人的光澤。
只聽雲宋囁嚅道,「你上次便說我已經大了,有些……便不合適了。」
王譽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是一派溫潤的模樣。
他將書遞過去,道,「改日出宮去走走,我替你選些好看的書。」
雲宋伸手去接,卻發現那書還被王譽握在手裡,沒有鬆手的意思。
兩人握著同一本書,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畫面十分和諧。
偏深有人打破了這份和諧。
「給皇上重新找的六藝的師傅都已經到了,怕是沒時間看那些閑書了。」容洵一襲紫衣大步而來。
他因為當年的功勞,如今的身份,太后特意恩准他進出紫宸殿不必通報,如入無人之境。
王譽和雲宋同時收手,那書便落在了地上。王譽和雲宋都沒去撿,一時間有些尷尬。
容洵倒是不尷尬,眼睛在那書卷上打了個圈又收回來,對王譽道,「王公子和姚公子以後也要在朝中謀個差事,怕是不會如此閑散了。」
「王譽不才,怕是難當大任。」
「年輕人總是需要歷練的。王公子飽讀詩書,自是要報銷國家的。」和王譽的寒暄結束,容洵硬生生把話題直接轉到了雲宋身上,「微臣讓皇上想的考題可有下文了?」
言外之意要談公事了。
王譽玲瓏心思豈非不明,忙作揖退了出去。
雲宋將腳邊的書卷撿起來擱在了桌子上,道,「已經想好了。」
說完,便在案前的之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兩個字。
容洵走近一看,是文武二字。
「這是皇上自己想出來的考題?」
雲宋點頭,道,「自大魏建國以來,對文武一事便爭論不休。起初打下這江山,便一直崇武抑文,那時候大魏的確是戰無不勝,八方來賀。可隨著大魏根基穩固下來,到了朕的皇爺爺那一輩,便開始重文抑武。逐漸大魏便有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風氣。可朕聽聞,如今大魏周邊幾國逐漸崛起,對我大魏虎視眈眈,這武便也不能費。既然春闈是為大魏選拔人才,他們日後都是大魏的肱股之臣,那朕便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怎麼想的。因為他們的想法日後會關乎著大魏的國運。」
雲宋一口氣說完,發現容洵正凝視著她。
「朕,說的哪裡不對嗎?」
當然不對,她雖然已經十六,可是朝堂之事從未參與過。世人都以為她不過是養的很好的一隻金絲雀,卻沒想到她已經逐漸有了雛鷹的樣子,終有一天,可以翱翔九天。
「並無不對。」這是一個十分肯定的陳述句。容洵扯扯嘴角,上挑的眼角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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