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桃花
考題一定,春闈考試雖然延期了五日,但還是照常進行了。一切總算是順利結束了。
春闈的事情一結束,雲宋要立后的消息便又被提了出來。
秦姝是容洵選的,想到這裡,雲宋就氣的牙痒痒。她不知道秦姝給了容洵什麼好處,他就是要讓秦姝做她的皇后。
雲宋在案前畫著容洵的畫像,不斷的用筆頭在上面戳戳戳。
劉富上前敬茶,道,「皇上悶在殿中久了,不如出去走走?」怕雲宋不肯,又添了一句道,「丞相大人已經交代了,春闈一過,皇上也可出去散散心。聽說郊外的桃林都開花了,十里桃花,好看著呢。皇上可以約上王公子和姚……」
話還沒說完,就聽雲宋突然問道,「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劉富回道,「三月十九。」
「十九了?」雲宋突然扔下狼毫筆,直接朝殿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喊道,「鈞山,快,陪朕出宮。」
劉富在後頭小跑著喊道,「皇上,你這是出宮做什麼呀?」
雲宋回頭道,「去桃林啊,你不是讓朕出宮散散心嗎?」
說著話,已經拉著鈞山走了。
劉富站在門口,看了看天,道,「這天看著像是要下雨,怎麼說走就走啊?」
——
相府內,雖沒有大張旗鼓,倒也頗為熱鬧。
今日是容老夫人的壽誕,但老夫人自生下容洵落下病根之後,便定下了壽誕不大辦的規矩。只每年這個日子,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子女們有孝心,想著法子逗老太太開心,挖空心思送她些賀禮。不管容老夫人喜不喜歡,都收了這份孝心。
容洵也早早的處理好了公事,早早的回府。早在幾個月前,便託人買來了上好的沉香。容老夫人喜靜,送她沉香也十分妥當。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錦盒,裡面一小塊沉香便十分昂貴。他打算送去容老夫人的房中,卻不想看到一個步態鬼鬼祟祟的侍女。
「站住!」
侍女腳下一頓,頭低垂。
「你這是要去哪裡?」
「去老夫人房中。」侍女恭敬回道。
「轉過身來。」
侍女回道,「奴婢急著去老夫人房……」
「轉過身來。」容洵的話涼涼的,不容半點反駁。
侍女慢吞吞的轉過身,卻依舊低垂著頭。
懷裡鼓鼓的,容洵道,「懷裡是什麼?」
「沒什麼。」
「驟風……」容洵的耐性已經耗盡,他不至於自己去扒一個侍女的衣裳。
「別別別……」侍女著急仰頭說道。
容洵怔在原地。
那清麗的容貌,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可愛。
「小離姑娘?」容洵皺眉。
雲宋朝他揮揮手,吐了吐舌頭,「好巧啊,大人。」
容洵道,「這裡是我家。」
雲宋望望天,望望地,望望自己的腳背,「是嗎?那就更巧了。」
容洵繼續皺眉。
雲宋道,「我還有事,咱們下次見啊。」
說完,迅速轉身打算趕緊往前走,后衣領卻被人一提,她已經走不動,只等著容洵走近一步道,「好巧,我也有事,咱們就不用等著下次見了。」
雲宋肩膀沉下來,道,「大人,我真的有事。」
容洵眼睛瞟了眼她的胸口,問道,「藏著什麼?」
「沒有啊,什麼都沒有啊。」
「還要我喊驟風?」
雲宋嘟嘴,「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怎麼說我們也見過好幾回了。」
「拿出來。」容洵勾了勾手指。
雲宋哀怨的看著容洵,容洵一副油鹽不進的高冷模樣。
雲宋只好從懷裡掏出了些什麼。
容洵一瞧,道,「你藏著這些做什麼?」
不過是幾枝桃花,她竟藏在懷中。
雲宋道,「老夫人待我有恩,我一直想報恩來著。可老夫人啥也不缺,我也做不了什麼。今日突然聽聞是老夫人的壽誕,便折了幾枝桃花回來,準備給老夫人插瓶用。桃花清香又淡雅,老夫人肯定喜歡。」
桃花。容洵細細一想,若論開的最盛的便是郊外那片桃林。難道她是專門去那裡折的?
正要開口,卻聽雲宋打了個噴嚏。
容洵這才想起,不久前永安城內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的春雨,不算大,落在身上卻也叫人陡生涼意。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雲宋要把桃花護在懷中,那是怕桃花落了雨。再一看,身上衣服雖然是乾的,可頭髮明顯還是濕的。
「蠢貨!若是桃花,後院就有,何必跑那麼遠去摘?」
雲宋眨巴眨巴眼睛,「有嗎?我又不知道。」
她說的也沒錯,她本就對相府不熟悉。
雲宋又打了個噴嚏。
容洵從她手中將桃花奪了過去,道,「花,我給你送到。你,先去換身衣裳。」
雲宋要開口拒絕,卻聽容洵喚道,「夕月……」
隨著容洵話音落下,便瞧見一個娉婷女子緩步走過來。那女子也不過二八年華,看起來容貌姣好,眼波中流著一份聰慧。
「大人……」夕月福了福身子。
容洵道,「帶她去廂房換身衣裳,等開席,再叫她過來。」
「是,大人。」
雲宋走前忍不住叮囑容洵,「桃花一定要送到啊,十里桃林摘來的,肯定比後院的好。至於我么,不必告訴老夫人是我送的,她開心就好。」
容洵勾了勾唇角,道,「換好衣裳,晚些時候,讓你吃肉。」
明明是高冷疏離的模樣,偶爾也能說些俏皮的話,雲宋怔了怔,卻趕緊跟著夕月走了。
雲宋看著夕月的身影,一直在想,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等到了廂房,她終於想起來。這夕月是容洵的通房丫頭。
大戶人家常有這種事情,早早的讓家中的公子少爺知道男女之事。通房丫頭也能因此得到些榮華。但云宋記得,上一世,容洵是從沒碰過這個通房丫頭的。
雲宋之所以一時間想不起來她,是因為上一世,她也只是知道這麼一號人物,大概遠遠的見過一兩回。後來她突然就消失了,雲宋對她的印象實在是算不得多深刻。
夕月已經從柜子里拿出了衣裳,十分得體道,「這些都是幾位小姐出閣前做的新衣裳,我看了姑娘的身形,挑了幾套合適的。姑娘選擇鐘意的換上便好。」
說話十分得體,卻又有著一份疏離。
雲宋點點頭,道,「那就謝謝姑娘了。」
「我先告退,等開席,我著人過來叫姑娘。」
不是她自己來,而是叫別人來,這明顯是在彰顯自己在相府的地位。即便是個丫鬟,也是丫鬟中有分量的丫鬟,不是誰都能使喚的。
夕月退出去片刻,雲宋便開始換衣服。
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全身哆嗦了一下。
門突然被推開,雲宋趕緊將衣服拉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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