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糾紛

第91章 糾紛

康熙七年的寒冬,未曾下雪,顯得又干又冷。紫禁城裡張燈結綵,鼓樂風吟,一派富貴吉祥的喜氣景象。永和宮裡的馬佳氏誕下了皇長子承瑞,十一月月初,張氏也順利地生下了一個小公主。太皇太后很是高興,筵宴齊備,又發內帑彩緞金銀等物賜給各宮佳人。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間已到了康熙八年。

正月初三,大雪漫天飛舞,繁華的天子帝都變成了一個冰雪妖嬈的白色世界。

清晨,一睜開眼睛,就聽到美景在屋門外叫喊著,說下雪了,好大好大的雪。

穿衣梳洗完畢后,喝了兩碗熱氣騰騰的奶茶,我披上斗篷,手裡提著紫金小手爐,邁出了坤寧宮的門檻。隨行的有李嬤嬤和幾個宮女小太監。

天空正翻騰著鵝毛大的雪花,路上的積雪已經有半尺多深了。層層的積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道旁的樹枝上還掛著幾片枯葉,在呼嘯的北風中颯響,更添幾分活潑氣象。

唇間呵著白氣,我一路往前跑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闊朗和愉悅。

整整一個隆冬都沒有看到雪花,真沒想到,這大年初三的,老天爺突降瑞雪,真是一年的好兆頭呢。

到了永和宮院落。四下靜悄悄的,唯有冷風穿過樹梢,落在小徑上。

經過一棵銀杏樹下時,樹杈上的積雪被風吹落下來,滑進了我的脖頸,冰冰涼涼的。我嘶嘶地笑了笑,縮著脖子,往那扇虛掩的屋門走去。

屋外寒風瑟瑟、冷氣逼人。屋內卻是簾飛綉鳳、溫暖如風。

馬佳氏歪在臨窗的大炕上,身上蓋著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見我進來,她笑盈盈地撐起半個身子,我緊了幾步上前,坐在鋪著猩紅洋毯的炕邊,拉住她的手,問她近日感覺如何。

「勞姐姐費心了,秀珍已經好多了,頭不暈了,食慾也好了很多。」馬佳氏臉色紅潤,輕聲回答,靦腆的笑容里有滿足的幸福。

「回娘娘,主子今早進了兩碗碧粳米膳,一塊春捲兒,進得香!」崔嬤嬤在旁笑著念叨。

我真真切切地瞧著馬佳氏,發現她的氣色看起來真的好了很多,便也放下心來,一招手,吩咐李嬤嬤將帶來的素餡熱包子從食籃子里取出來,親自擺在炕桌上。

「吩咐御膳房做的,豆腐皮的,挺香,你嘗嘗。」我滿心期待的微笑,遞過筷子去。

馬佳氏舉止嫻靜,柔柔淺笑,纖指接起筷子,夾了一塊嘗了,遂即讚不絕口地點頭。

「好吃嗎?」其實我還沒嘗過!看到她吃得這麼香,我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好吃。」馬佳氏一隻手捧在下巴底下,舉止像個小女孩,吃的有滋有味。

幾樣精緻的細巧茶食擺上了炕桌。香爐里燃著淡淡的百合香,甚是好聞。

馬佳氏津津樂道的談到小承瑞,一說到自己的孩子,她滿眼慈愛,臉上有難以形容的歡喜。

我的心情卻有些複雜。承瑞作為皇長子雖然無限榮耀和尊貴,然而卻失去了一般幼兒理應享受的天賦母愛。按照清廷規矩,皇家子女不論嫡庶,一生下來,就由保姆抱走,交給乳母撫養。一個皇家子女,通常有四十個人服侍,除保姆八人、乳母八人外,還有針線上人、漿洗上人、燈火上人、鍋灶上人等。承瑞出生后,就與生母馬佳氏分離了,每隔累月,母子方得一見。見面時,馬佳氏還不能隨意逗孩子歡笑,也不能多談,只能悄然觀望。

我猜想著,馬佳氏誕下皇子后一直鬱鬱寡歡,以至積鬱成疾,多半也與骨肉分離有關。

姐妹兩個嗑瓜子,品茶吃果子,寒暄了好一陣子。

窗外的雪光一閃一閃的,晶瑩剔透,甚是好看。

臨走前,我吩咐李嬤嬤,將那件精工綉制狐皮滾邊兒的大紅羽緞雪衣取出來,送給了馬佳氏。馬佳氏有些受寵若驚,好言推辭著,我笑盈盈的告訴她,我穿著不合適,一直壓在櫃底無用,倒不如拿給妹妹禦寒穿。馬佳氏不好再推辭,忙笑著接了,吩咐崔嬤嬤收好。她穿上鞋,下了炕,送我到了屋門口。我又說了一些寬心的話,關照她多多保重身體,便徑自去了。

……

走到了養心殿院落,遠遠的就聽見有大吵大鬧聲傳來。

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操手游廊,正中是穿堂,我走過去一看。

圖德海正在處理糾紛,廊下聚集了很多人,正在鬧騰著。

眾人讓開路,圖德海高聲喝道:「什麼事大驚小叫的,成個甚麼體統?」一個臉頰紅腫的小太監小上前哭訴道:「圖公公,您老瞧瞧,咱們大內裡邊還有個什麼規矩!」

正說著,「哐嘟——」一聲巨響,御茶房的門從裡面打開了。

眾人瞧時,都忍不住暗笑。走出來那人真叫狼狽得很,右手捏著左手手指,一個勁地揉搓,痛得咬牙。打眼往裡再一瞧,御茶房裡,柜子門一律都是半開半合,地下大包小包茶葉被踩得稀爛。

那男子見門打開,一個箭步竄出來,把那小太監當胸一把提在半空中,便要猛下毒手。

圖德海忙喝道:「不許無禮!慢慢說,是怎麼啦?」

那男子抬起頭來,我算是看清楚了,是鰲拜的乾兒子訥謨、三品御前侍衛。

訥謨狗仗人勢,在大內一向作威作福,他根本沒把圖德海往眼裡放,擰著眉毛惡狠狠罵道:「自古太監沒好人,你也不是好東西。」

圖德海氣得臉色發白。訥謨表情兇狠,正要再罵,一抬頭。

我氣不打一處來,神色嚴峻地快步走了過去。

訥謨還算是懂點規矩,一看到我,臉上的傲氣不由得褪去一大半。他撒手放開了小太監,沉靜下來,等我問話。

我怔怔地打量著訥謨,見他左手手指又紅又腫,疼得又是咬牙,又是吸氣,不覺有些好笑。

那小太監連忙收了眼淚,上前請安,抽抽咽咽地說:「皇後娘娘,訥謨侍衛屈賴我偷東西,自個兒就來搜檢。您瞧瞧,他把這御茶房翻成什麼樣子了。」

我不動聲色地皺皺眉,慢慢問道:「什麼東西丟了?」

「我也不知道,您問他!」小太監指著訥謨,滿臉委屈。

訥謨氣得臉色烏青,硬聲說:「他偷了一隻鉤窯蓋碗!」

「誰瞧見的?」我盯著他問。

「我?」站在一旁的御廚房管事阿三賣弄般地開了口,「我親眼瞧得真!」

「哦!」我心裡有些納悶,頓了頓,口齒伶俐地說:「東西是你御廚的,你是御廚房的人,既然瞧見了為什麼不當場拿住?反了不成!圖德海,告訴敬事房趙秉臣,革掉他!」復回頭又對訥謨道:「憑你再有理,這御茶房庫里放的是皇上的東西,打狗還要瞧主人呢,你怎麼敢隨便就搜?」

「那也得瞧瞧裡頭有沒有蓋碗!」訥謨氣得面色發白,樣子實在窩囊,實在咽不下那口氣,想了想,又粗聲加了一句,「那蓋碗也是御用的,他偷了去,倒沒有罪名兒?」

「好!」我隨意地笑了笑,「這件事我來查。查住了,一起處置!」說著,便走進了御茶房,挨櫃一一件件細看。

我先把所有的茶櫃一一看過,又返回茶具器皿櫃,挨次兒仔細瞧,當看至最後一櫃時,挪扣蟬的鈞窯蓋碗赫然在目,我心裡暗暗吃了一驚。那小太監當真偷了御廚房的蓋碗。

我抬起手指隨意一挪,將那隻鈞窯蓋碗和別的茶具疊在了一起。又伸手進去翻動一陣,復將手抽出,拍了拍櫃面,叱道:「裡頭浮灰有二指厚,你這奴才怎麼當的差!」

回頭看去。

那小太監真是面無人色,嚇得額頭直冒虛汗,忙連連稱道:「皇後娘娘罵得是,奴才明兒好好兒整治整治!」

我轉身又到別處看了看,然後走出了御茶房,正色道:「沒有找出來。你們侍衛上仔細一點,見有了時,告訴我一聲兒,我好好整治他!」說完話,一擺手,命侍衛們散了。

訥謨悻悻地埋著頭走了,看熱鬧的人也都散去了。

養心殿的東閣廂房裡,到處都是金燦燦、亮晃晃的擺設,幾支又高又粗的蠟燭在罩子里冒著老高的火焰。

我端坐在榻上。

那小太監頭一回來到這裡,眼睛里冒著賊亮賊亮的光。

我斜斜地瞅了他一眼。

小太監忙上前打了個千兒,說道:「奴才有罪,皇後娘娘福大量大,請寬恕小的這一回罷!」說完也不起身,另一條腿也跟著跪了下來。

我嘆下一口氣,緩緩問道,「饒你也容易,可你要說實話。你偷那隻碗,幹什麼用?」

「奴才……」那小太監一邊裝摸作樣地吭哧,一邊向上邊瞧著,突然笑道,「奴才瞧著那碗實在是好看,想拿了來瞧瞧,再偷偷兒送回去,誰知他們倒把我當賊辦了。虧得皇後娘娘庇護,不然就要了小的好看了!」

我沒想到這個小鬼頭到這裡還敢說謊耍賴,而且連自己也拉扯進去,覺著又好笑又好氣,冷笑一聲道:「你聰明過頭了,真以為本宮不打算整治你這小毛賊了?」

那小太監眼珠兒骨碌碌轉了一圈,苦著臉笑道:「皇後娘娘,小毛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到您頭上!實在是想瞧瞧就送回去的。他們硬說我偷,我怎麼能認帳做賊呢……」

不等他說完,我掉過頭,揚聲喚道,「圖德海,帶他到敬事房找趙秉臣。我懶得聽這奴才在這兒鬼話連篇!」

「唉,別別……小的實說了……」那小太監這才慌了,忙叩頭如搗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小毛子的母親是個瞎眼婆子,有一天沒一天的,連吃藥的錢也沒有。哥哥娶個嫂子心腸又狠,一點也不顧家。小毛子急需錢給母親買葯,昨晚便去找御廚房管事阿三借錢,阿三不但不借給他,還戲弄挖苦了他一番。小毛子出門時,見壁架上放著一隻鈞窯小蓋碗,只有拳頭大小,碗口還燒了兩隻綠水翼大蟬,好像在碗口吸酒的模樣,顯然極其名貴。不知是外頭哪家臣子貢來的,他看了一下無人在意,順手抄起來往懷裡一揣便走了。阿三隔著門玻璃瞧得清楚,可是沒言聲。

今早清晨時分,小毛子侍候了慈寧宮的水,聽著阿三帶了四個小廚子將沒用完的御膳送乾清門賞了值夜的侍衛,等著養心殿的大監來抬了水,收拾正要回房安歇。突然看見訥謨侍衛大踏步走來,忙垂手兒站好,賠笑道:「訥爺,您用過飯啦?」

訥謨鐵青著面孔「哼」了一聲,頭也不回跨進茶具茶葉庫,站在中間四下搜尋。小毛子心知不好,惴惴訕笑著掇了一張椅子來說道:「您坐著,我這就給您沏好茶。您是喝龍井呢,還是普洱?」

訥謨一擺手,冷笑道:「別跟我來這套!我問你,你今個在御廚房偷了什麼東西?」

「御廚房?」小毛子臉色立時發白,強笑道:「我去三哥那借錢,敢情丟了甚麼東西,那裡的家什,我哪敢動得?」

「一會兒叫你嘴硬!」訥謨指了指他,徑自開了茶順櫃,在裡邊胡亂翻了起來。

蓋碗不在茶順櫃內,但小毛子知道不妙,若被這樣亂翻,定要被尋了出來。光棍不吃眼前虧,小毛子乍著膽上前笑著攔住道:「這御茶櫥是翻不得的,裡邊有些貢茶連封條還沒有啟,翻亂了敬事房趙大人是不依的。」

「叭」!小毛子話音沒落,左臉上早挨了一巴掌,打得他兩眼金星直冒,臉蛋頓時腫脹起來。這小毛子本就潑皮無賴,哪裡吃這個,回過神來高聲叫道:「屎虼螂爬掃帚,你在這裡做什麼繭!你沒瞧瞧這是你的地盤么?不過瞧著鰲中堂,叫你一聲『大爺』,你就擺出這幅臭架子來——你滾蛋,爺要出去了!」

訥謨勃然大怒:「小畜牲,別說你這兒,再難收拾的頭,老子也照剃了!」罵著,左右開弓「叭叭」又是兩掌。回過身來拿起桌上一串鑰匙,索性打開七八扇櫃門,挨櫃搜查。

小毛子一屁股坐到地下,撤潑似的大哭大叫:「爺們,這是趙老爺的轄下,輪得著你么,你配么!?」見訥謨不理,一個勁地仍在亂翻,小毛子真急了。靈機一動爬起來,冷不防劈手奪了鑰匙跑出去,沒等訥謨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咯嘣」一聲,小毛子將御茶庫的門從外面鎖了。在院子里又跳又叫:

「大家都來看哪!大清朝出了新鮮事兒,訥謨大人搜查萬歲爺的御茶庫咯,你們都快瞧哇!」

正在用餐的乾清門侍衛,吃過飯沒事的大監,聽得這邊又哭又喊,夾著咆哮怒罵,鬧得烏煙瘴氣,不知出了什麼事,都聚攏來看熱鬧。

被鎖在屋裡的訥謨頓時慌了手腳,過來拉門——門鎖著呢哪裡拉得動!便返身去關那些茶櫃門。偏生那些鎖都是荷蘭國進貢的,裝有特製的機關,沒有鑰匙既打不開也鎖不住。小毛子帶著鑰匙走了,哪裡還關得上?忙亂中,訥謨差點把左手手指擠斷了。疼得又是咬牙切齒,又是跺腳怒罵。一不小心,又把放在案上未啟封的一個罈子打翻在地,「砰」地一聲,茶葉撒得滿地都是。外邊瞧熱鬧的不知他在裡頭是怎樣折騰,聽了這一聲兒都是一怔。

就在這時,圖公公來了。

東閣廂房裡,我喝了一碗熱茶,理了理頭緒,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那小太監哭哭啼啼的接著道,「……小的人窮志短,馬瘦毛長,不得已才做出了這種下作事來。」說著說著便觸動了隱痛,眼圈兒不覺紅了,扯著袖子就抹眼淚,「皇後娘娘不肯饒我,我也認了,誰叫咱命賤來著,只可憐了我媽了……」說到這裡,他哽住了,沒有再講下去。

我聽他說得凄惶,不覺動容。想了想,又換了個笑臉:「哼,小鬼頭,這也算一回子事,老實講了不就完了!你有難處,去找曹子清嘛,他不肯幫你?」

小太監哭喪著臉道,「曹大人是沒少幫我,只是開口次數多了,我自己怪不好意思。」

我想了想,朝圖德海示意一下,圖德海上前兩步,順手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他,「拿去!難為你還是個孝子。告訴你,娘娘賞的這銀子是給你媽治病的,再買點吃的用的,這不比做賊強?!」

那小太監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下禁怔住了。他捧著銀子只是發獃,身子猛地前栽,趴在地上磕了個頭,泣聲兒說道:「皇後娘娘,您是奴才的大恩人。您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奴才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難以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瞧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呀!我心中失笑,倒無話可答,點點頭算是應承了。

圖德海一眼瞧見這猴崽子如此會爬竿兒,不禁笑道:「你好福氣,不是我引你來,你能得著這個彩頭!拿甚麼謝我呢?」

那小太監破涕為笑,忙叩個頭道:「喲,圖公公,小毛子沒什麼可以孝敬您的,再說您不希罕錢,我給您磕個頭謝您!」說得圖德海也樂呵呵地笑了。

小毛子辭了出來,走到養心殿院口垂花門處,見康熙一身便服迎頭進來,忙閃在道旁垂手低頭而立。但,康熙卻不認識他,一擺手便進了東閣廂房。

康熙一腳踏進門便笑道:「芳兒,今兒個,咱們可是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好戲。」

瞧著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我起身相迎,沉吟著問:「什麼事啊?這麼開心。」

康熙走過來坐下,先是喝了一杯熱茶,然後樂不可支的笑道:「今兒一早,鰲拜和班布爾善,以刑部天牢犯人走失為名,帶了一隊御林軍,將索額圖的府邸給搜了。」

「啊——?」我驚了一下,差點將茶盞打翻。

眼珠子轉了轉,我輕輕地瞅著小玄子,不明白,這哪裡算得上是好事。

康熙眉目深沉地笑了笑,接著道:「那索額圖倒也機靈,一聽是奉旨前來,又是放鞭炮又是打鼓奏樂,引了街坊鄰居前來圍觀。鰲拜矯詔造訪索府,原想靜悄悄地搜查一翻,見他如此聲張,恨得直咬牙。」

「那結果呢?」我眨眨眼睛,急急地問。

「鰲拜什麼也沒搜到,又氣又惱,礙著面子又不敢發怒,索額圖歡歡喜喜的放著鞭炮,又將他送出了索府。」

我聽得有趣,笑開了臉,暗暗吁出一口氣,仔細酌量了一方,卻也明白了,這鰲拜在宮中耳目眾多,怕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敢去索府抓人的吧?

「伍先生呢?他還好吧!」我驚魂未定的問。

「伍先生昨夜拼酒了,到現在還醉得不省人事呢?據子清回報,還是客棧里呼呼大睡呢?!」

「哇!真是好險呢!」我拍了拍胸脯,笑得一臉驚嘆。伍先生一直住在索府的後花園里,要是被鰲拜搜了出來,拜師一事豈不露餡,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惡人自有惡人磨。」康熙意氣風發的搖晃著腦袋。

「是是是!」我笑著應承他,又道:「還有一件新鮮事兒,萬歲爺想不想聽?」

「哦?」康熙定了定神,一本正經的望著我,笑道:「快說來聽聽?」

「御茶房的太監小毛子——就是方才萬歲爺進來撞見的那個人——可把訥謨大侍衛給整得不輕。」我一邊笑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把御茶房的一出鬧劇告訴了康熙。

小玄子越聽越有趣,笑得前仰後合。「好,受鰲拜害的人該關照些。你倒好,替人瞞了贓,又當了活菩薩!」二人說笑了一會兒,曹子清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說布庫房的小兄弟們打出了一套新的拳法,請萬歲爺過去瞧瞧。

康熙興緻極高,一甩手站起身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興沖沖地跑過去,拉住他的手。

一行三個人,走出了太和殿院落,往月華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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