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皮開肉綻

父親一口一口往自己的嘴裡灌著酒，就像抽牲口一樣過癮……

突然，父親停頓了幾秒，發現酒瓶里的酒一滴不剩……

加上蕭扶蘇在牆角邊纏纏綿綿的求饒聲，父親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

父親扔下皮帶，一把扯起他的破衣服。

「別以為你是我蕭家的獨苗，我就會放過你！你跟你那沒良心的媽一樣，是個賤骨頭，賤到骨髓里去了！」

「砰！」

一聲巨響，父親將那個酒瓶重重地砸在了蕭扶蘇的額頭上：「我讓你腦袋開花，讓你下地獄，讓你去陪這個千人寡婦！」

父親將他踢到床腳，鮮血順著地面流去……

繼續撿起皮帶，將所有的怨氣全部撒在蕭采兮的身上。

「抽死你，小蕩婦！抽死你！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違背我的命令！我抽死你，以後你就不會像那個老蕩婦一樣拋妻棄子！」

父親尖銳的聲音細薄如刀，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眼都將蕭采兮打入了地獄……

肉體有多痛，心就有多痛……

此時此刻，蕭采兮居然想起了莫憑欄對她說的話……

他會娶她……

定情信物……

多麼溫暖的辭彙……

要是，莫憑欄真的娶了她，那該多好……

原來，她也是有人愛有人寵的孩子……

母愛是什麼？

除了把她生下來，沒有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

記憶里，母親經常躲著吃東西，從來不會問一聲自己的兒女，他們餓不餓，冷不冷……

進城一趟，買的全是自己的東西……

煮一鍋野菜粥，湯汁全都給了兒女，米渣全是她的……

別說她會管他們的吃喝拉撒，就連問都不會問一聲……

受了父親的氣，就把氣撒在他們姐弟的身上……

謾罵，抽打，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習以為常的事情……

父愛，似乎會比母愛多一點……

父親是沒有本事，而且嗜酒如命……

但是父親在外累了總會知道回家，買了酒剩下的錢總會買上那麼幾兩的米……

至少，他累了，偶爾還會想起家裡還有兩個孩子……

而母親，常年在外過夜，都不知道是在幹什麼勾當……

每次都在逃跑，每次都想著離開這三個生命中最不想見到的人……

可是，每一次計劃漏湯，他們姐弟二人都成了這兩個人的出氣筒……

新傷未好，舊傷又增……

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蕭采兮哭不出一點聲音，在這裡，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在外，沒有一個朋友，所有人都在譏笑嘲諷他們是有爹娘生，沒爹娘疼的孩子……

現在的她，就如死屍一般，在半空中晃來晃去，只想閉上雙眼，從此結束煎熬……

可是，還沒等她斷氣，一盆冷水潑到了她的身上……

「睡什麼睡？你這個小蕩婦！你還想睡著，一命嗚呼嗎？好啊，那我就繼續打，我看你疼著能睡著不？」

「噼里啪啦……」

那根皮帶，抽過母親，抽過她，抽過扶蘇，唯獨沒有抽過父親……

每一次的皮開肉綻，比死還要難受……

難道，他是不知道，皮帶抽在身上的劇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