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終曲

「就是想見你最後一面，告訴你一些事情，以及囑託你一些事情。」

張有榮平靜的說完，微笑著看向張隊，「希望你能夠答應。」

張隊沒有沉思，也沒有任何猶豫，「我答應你。」

張有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雙臂撐著腿部緩緩的坐回了鋼琴前的凳子上，看著張隊說道，「你問吧，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說與你，不要擔心我會隱藏的。」

張隊想說什麼，最終嘴唇囁諾並沒有說出來，旋即張隊將手槍收回腰間，眾人也隨之將槍收了回去。

張隊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型的錄音筆，然後看著張有榮說道，「有榮，之前那個給我打了兩個電話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張有榮平靜的點了點頭，「是我。」

「為什麼？」張隊說道，「如果沒有你的電話，王琳的案子不可能這麼快被發現的。」

張有榮說道，「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隱藏過，所以給你打電話，是我的選擇。」

張隊沉默了下來，旋即接著說道，「王琳滅門案，是不是你參與和組織的？如果是，請敘述這其中的過程。」

「王琳的死，是我一手安排的，同時我也參與了進去，」張有榮平靜的說道，「我用錢，大量的錢收買了王琳手下的警察，在不久前的深夜，將王琳全家滅門，而我為了親手殺掉王琳，也參與其中，我自己應該殺了十六個人，包括王琳。」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王琳跟，跟她有染？」張隊看著張有榮沉聲說道。

「難道這還不夠嗎？」張有榮沉聲說道，同時胸腔劇烈起伏，「他帶給我的恥辱，可還不止這些！」

「知道我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孩子嗎？」張有榮看著張隊沉聲說道，「都是拜薇兒和他所賜！」

張隊一時有些愕然，而張有榮悲愴一笑，「就算我的身體沒有腐爛，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薇兒一直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給我吃一種對身體不可逆的慢性葯。」

所有的人都緘默的看著張有榮，聽著他平淡語氣中所散發出來的絕望和悲哀。

「這種葯給我帶來的後果，是不能生育和逐漸讓我走向死亡，」張有榮依舊平靜的說著，如同在述說別人的故事，「更加讓我絕望的，是我的妻子居然想要我的命，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們婚後的第三年，遇見王琳的時候，悄然發生。」

「我也發現，薇兒在偷偷轉移我的財產，但我並沒有阻止她，畢竟他是我的妻子。」張有榮說倒妻子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了一絲波動，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張有榮回憶著說道，「在我不知不覺中，吃了那種葯已經有兩年之久，我的私人醫生髮現了我身體的狀況，並且告知了這種慢性葯的潛伏期很長，如果控制的好，能夠活到五十多歲，但治不了，而我也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著薇兒給我的毒藥。」

「而我的私人偵探，也在那時發現了薇兒已經與王琳有染。」張有榮平靜的說道，而他緊握成拳的雙手，卻是表明了此刻他的內心情緒。

「我打算休了她，卻經不住她的哀求，沒有休了她，她也向我保證從此不在和王琳來往。」張有榮苦笑一聲，「我以為她會變好，從那以後她的行蹤更加捉摸不定，我由於生意和身體的關係，也逐漸不再觀察她，而她卻沒有停止給我吃藥，她以為我並不知道，其實我都清楚。」

張有榮說道這裡，面色陰沉了下去，「直到有一天，薇兒她告訴我她已經懷孕了的消息，我只覺得天塌下來了，我就像個小丑一樣，赤裸裸的被她嘲笑！被她侮辱！」

張有榮說到最後，幾乎是怒吼出來的，同時眼淚從他的眼眶中大顆大顆的滴落。

我只覺得心像被刀割一般難受，發生在張有榮身上的所有事情，對於我這個傾聽者來說，都彷彿溺在水中一般，壓抑中透露著無助，更何況，是處於漩渦之中的他自己？

「哈哈哈，」張有榮再次悲愴的笑了起來，「薇兒她並不知道，她給我吃的那些葯，早已讓我喪失了生育功能，所以她才如此的邪惡，如此的醜陋，將她和王琳的賤種！恬不知恥的帶到我的面前。」

「轟隆！轟隆！」

外面的天徹底陰沉了下來，無數道閃電，夾雜著雷聲，在黑沉的天空中盡情肆虐，伴隨著轟鳴的雷聲，大雨也在此刻，如銀河倒瀉而下。

一聲驚雷劃過虛空，瞬間照亮了大地，而那座矗立在廣場的青銅雕塑也從黑暗之中掙扎而起，轉瞬卻又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張有榮恢復了平靜，他看向張隊一字一句的說道，「也是從那時起，仇恨便種在了我的心裡。」

「而我也一直隱忍了十年之久，我現在並不後悔我所做的事情，」張有榮緩聲說道，「我只是覺得，讓他們多活了十年，是我做的最愚蠢的決定。」

張隊緊握著錄音筆，雙眼有些失神。

張有榮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看著失神的張隊說道，「阿正，繼續問吧。」

旋即看著有些說不出來話的張隊，張有榮笑著搖了搖頭，「算了，還是我自己都將事情告訴你們吧。」

「這幾年，我也派人搜查了王琳許多黑錢的證據，非法侵佔公有資產，當然也包括王琳殺人的證據。」張有榮平靜的說道，「我記錄在冊的，統共有一百三十七人。」

當眾人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全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張隊也失聲說道，「一百三十七人？！」

張有榮緩緩說道，「遠遠不止這個數目。」

我在一旁深吸了口氣，旋即說道，「至少四百人。」

「四百？！」張隊看著我驚聲道，「你怎麼知道？」

隨即我緩聲道，「王琳將屍體都放在他的地下酒窖之中，一個隔間堆放四到六個屍體，而王琳的地下酒窖可遠遠不止一個隔間，至少六十隔間朝上。」

這時，張有榮笑著看向我，「我相信這位小兄弟的話，因為，王琳的地下酒窖我也去過，並且看到了那些屍體。」

「這個畜生！」張隊低吼一聲，旋即劇烈的喘氣粗氣來。

張有榮看著張隊說道，「待會我會把所有我收集到的資料全部給你。」

「為什麼你之前不交個警察......」張隊說道這裡，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登時閉上了嘴。

張有榮微微一笑，旋即說道，「我在很早之前，也將這些資料送過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