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鋒

似乎一直這麼安靜也不太好。

嚴錦瑟想著，既然葉冥都來了，那麼她主動開口，也沒什麼不可以。

「當面拒婚，趁機轉移話題製造矛盾，你都表現的如此大膽，現在卻不敢面對我？」

葉冥的聲音響起，嚴錦瑟的眸光閃了閃，她轉身看著他：「我為何不敢面對你？」

四目相對，葉冥冷然：「這個自然要問你自己。」

「問我，明明就是你……」嚴錦瑟不想要情緒激動，事實上，她昨晚就在想，讓這些傷害她的人反覆的影響她的情緒，影響她的心情，這應該算是親者痛仇者快吧。

「是我什麼？」葉冥望著嚴錦瑟。

嚴錦瑟收斂了面上的情緒，轉身走到了葉冥的對面坐下：「以前我們兩家關係親近，一則是因為我們的父輩確實交好，二則也是因為利益牽扯。」

葉冥眉頭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不說話，自然也就是默認了。」嚴錦瑟忽然間很不喜歡看葉冥此刻的模樣，她以前怎麼沒有覺得他總是端著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

「拒婚之後，我嚴家讓你葉家顏面受損，自然……不管怎麼想辦法修復，我們的關係都不可能回到從前。」

「為何不能回到從前？」

「破鏡難重圓，覆水難再收，這些道理三歲的孩童都懂得。」

葉冥望著嚴錦瑟的眸色微微的有些改變，隨即開口道：「是以，你認定了昨晚之事，是我的主意？」

「不管是誰的主意，你們葉家和官府勾結，這件事情要是鬧大了，不管是你們葉家還有知府，都難逃罪責。」嚴錦瑟道。

「那你也應該清楚，同時得罪葉家和知府，你們嚴家不會有好日子。」葉冥道。

「呵……不裝高冷了？」嚴錦瑟嘲諷的勾起了唇角，看著葉冥道：「我們嚴家會不會有好日子我不清楚，但是你們葉家……也不會有好日子。」

葉冥看著嚴錦瑟，他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威脅：「你究竟想要如何？」

「張琦的事情我們可以不予追究，昨晚的事情權當沒有發生過。但是……」嚴錦瑟微微一頓，她眸光凜凜的注視著葉冥道：「我只要求……明面上你們不許與我們為難，明面上……我們兩家的關係還要像往昔一般。」

「明面上？」葉冥饒有所思的看著嚴錦瑟。

「當然是明面上，背地裡……就像是你現在一樣，指不定心裡再怎麼想著對付我，難不成我還指望你像是我的親哥哥，親父親一樣，不停幫襯照顧嚴家？」

葉冥唇角翕動：「錦瑟，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沒有和以前不一樣。」嚴錦瑟快速的否定，她直直的看著葉冥道：「是你我，從來都不曾真正的了解彼此！」

「哦？」

「想想，我們沒有成親也是好事，免得做了怨偶，怨恨一生。」話落，嚴錦瑟不再看葉冥，提步離開。她需要新鮮的空氣，和他呆在一處，尤其是空間閉塞，她覺得呼吸都不暢快了！

張琦活動著他的手腕，臨出門之前，他眸光幽幽的往後看了看。好一會兒，他才走出大門。

「少爺。」

葉冥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張琦，隨即勾唇一笑：「有意思。」

張琦跪下，低頭道：「少爺，是屬下魯莽了。」

葉冥搖了搖頭，他並沒有理會張琦，走向了馬車。

車聲轆轆，張琦默默的跟在馬車邊。

「你的易容術還算不錯，她竟然也能發現。」

張琦聽見了葉冥的聲音，頓時面上的表情複雜了起來，他回復道：「倒是沒有想到那嚴錦瑟有這樣的本事，也怪屬下學藝不精。」

「阿嚏！」

嚴錦瑟揉了揉鼻子：「一定是葉冥他們！」

念玉看了眼嚴錦瑟：「大小姐是在捨不得葉冥少爺？」

嚴錦瑟冷笑看向念玉：「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捨不得他了？」

「那為何……」

「停！」嚴錦瑟阻止念玉再說話：「你既然是如雪的丫頭自然就該在她的身邊伺候著，暫時不要讓我看見你。」

「可是二小姐吩咐……」

「這個家還不到她做主的時候，你要再跟著我，那我也不介意再發賣一個丫鬟。」嚴錦瑟道。

念玉低頭，頓時不再說話。

嚴錦瑟提步往前，不管嚴如雪是什麼目的，但是她寧願一個人，也不要嚴如雪的人在她身邊。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那個叫彥禎的護衛竟然還跪在她的院子前面。

「看樣子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嚴府怕是容不下你了。」

彥禎回頭，看見嚴錦瑟，他重重的磕了個頭道：「小姐，屬下知道你不相信屬下，但是我們這樣的小護衛，要想要出人頭地，就要跟對主子，有所作為，要不然這一生都會碌碌無為。」

「我看你的姿態，可不像是碌碌無為的模樣。」嚴錦瑟話落，這才發現，這彥禎的身上隱約可見的傲氣和不屈。

「大小姐是嚴府嫡女，身邊不缺人，但是從昨天你的表現來看，你分明是缺乏可以信任的人，只要大小姐願意相信我，屬下定不負大小姐的信任，屬下的命都可以給大小姐。」

嚴錦瑟眼中的情緒閃過，望著彥禎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他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呀！不過不可否認，他的確說到了她內心最深處，她現在的的確確是想要可以信任的人在身邊。

「你說你的命可以給我……」

「是。」彥禎擲地有聲。

嚴錦瑟點了點頭，她從容的從她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髮釵扔到了彥禎的面前道：「那你就死給我看。」

彥禎身體一動，他望向嚴錦瑟。

「不敢了？」呵……這些人，沒有一個可以相信……

「既然大小姐要屬下死，那麼屬下就去死。」話落，彥禎撿起地上的髮釵對準了他自己的心口，猛然一刺。

時間仿若定格。

他竟然真的對他自己下手了……嚴錦瑟目不轉睛的看著彥禎，思緒紊亂。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沉靜。

嚴如雪控制不住的尖叫，她顫抖著手指著前方：「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就算是你不喜歡這個護衛，也沒有必要逼死他啊。」

嚴錦瑟還未從眼前的驚愕中回神就聽見了嚴如雪的聲音，一時間，她面色繁複了起來。

「還不去找大夫！」嚴如雪吩咐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