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要陛下派人送你嗎
三坊主收回視線,雖說以前跟如意很熟,如今她恢復了所有記憶,總覺得在她離開金丹后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曇花一夢。
三坊主的疏離在她進屋的時候,如意就感受到了。
且不說三坊主為何疏離了,單說三坊主身上的氣質,這就不是她所認識的三坊主,況且三坊主現在被封為大君仙子,在天渝,一個不修仙的國度擁有仙子之稱,這得是怎麼樣的尊貴才被認可被尊為仙子?
三坊主回神,終歸是感覺陌生的。
「如意,你且放心,我會讓陛下放你離開的。」
如意不知道三坊主為何如今變成這樣,既然三坊主在皇宮,她怎麼能獨自出宮離去。
「三坊主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
三坊主張了張嘴,想說她不是三坊主,不過話到嘴邊,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在門外看到玉連桀了,他應該很擔心你。」
就算是調頭走了,也是冒險進宮的,若是進燕歸台被發現了,說不得還要連累到如意。
如意已經見過玉連桀,雖然那是數天前。
「他知道三坊主在宮裡嗎?」
如意想,若是玉連桀見到這樣的三坊主,應該會吃一驚的吧。
三坊主想了想,搖搖頭,玉連桀是不知道的吧,她離開藥鋪也好些天了,若是玉連桀知道她在皇宮,可能早就找來了。
「大坊主和二坊主來了京都城,可有與三坊主相見?」
三坊主想了想,又搖搖頭,她那個時候已經自閉上了,外界發生了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所以並不知道玉連桀和盛蘭澤帶她去魏晉門的事。
如意覺得,這三坊主完全變了一個性格啊。
「那三坊主在這宮裡可是有什麼事要辦,奴婢幫您。」
三坊主抬眸詫異的看著如意,她進宮完全是被動的,不過也是因為這個被動,她才曉得御鱗已經逃出了封印,她的宿命已經寫好,何必又將別人拉入這輪迴。
「無事,本座會讓陛下放了你,你且先安心住在這兒吧。」
三坊主說罷便要離開,如意想叫住她,可如意發現,三坊主好似在自己的身邊鑄了一道牆,將所有的人都隔離開去。
直到門外的宮婢傳出恭送仙子的聲音,如意才回過神來,在窗檯看著底下離開的三坊主。
這個三坊主,已經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三坊主了。
三坊主究竟經歷了什麼?
如意覺得這件事她要趕緊傳信給大坊主,不能放任這樣的三坊主不管吧。
三坊主離開燕歸台竟是閑逛到了攬哲宮。
站在攬哲宮外,她好似看到了那個歡笑著的名叫虞溫寧的女子進出攬哲宮。
三坊主甩甩腦袋,在宮裡,虞溫寧就沒有用自己的身份進出過攬哲宮,她是眼花了嗎?怎麼會看到那種根本就不存在的畫面?
三坊主一甩衣裙,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攬哲宮。
她覺得,她在那裡站得越久,腦子裡就會蹦出一些奇怪的畫面,雖說虞溫寧的記憶對她來說並不重要,但她只要一想,也知道哪些是真實發生過的,哪些是從未發生過的。
所以現在她眼裡裝著一些從未發生過的,太奇怪了。
突然有一種感覺,好似大君仙宮發生的事離她越來越遠,攬哲宮發生的事離她越來越近。
三坊主覺得,大概是大君仙宮已經不復存在了,所以感情沒有寄託,便慢慢消散。
而攬哲宮,攝政王府,虞府,這些有著她感情的地方都在,所以睹物,會思人……
心裡一團亂,三坊主回到觀星台,便閉關了,說滿月宴之日在出關,這幾天誰都不見。
縱使這樣,還是抵不住一些不請自來的人。
玉連桀去中宮的時候發現皇后臉色很差,還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玉連桀以為她是受了什麼委屈,發現她是盯著案上的盛蘇痕給小皇子取的名字而發獃,看來是盛蘇痕讓她難過了。
可他聽說盛蘇痕要給小皇子辦滿月宴,現在又給小皇子取了這麼多名字給皇后選,這不是好事嗎?
皇後為什麼臉色難看?
其實虞溫柔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就是感覺心裡堵,有些恐懼,害怕。
玉連桀勸了她一會兒,發現三坊主並沒有進宮來找皇后,倒是那個被封為大君仙子的女子,來看過皇后,還是那個女子讓盛蘇痕辦的這滿月宴。
得知她住在觀星台,玉連桀便過去試探,誰知她竟說自己閉關,玉連桀只好偷溜進去,好歹他也在觀星台住過,對觀星台還算熟悉。
三坊主正煩燥呢,想閉個關來冷靜冷靜,剛坐下沒一會兒,就有人自作聰明溜進她房裡來。
既然來者這麼無所畏懼,那她便送他份大禮。
玉連桀才進到三坊主的屋裡,眼前一陣白霧過去,殺氣頓時撲面而來,某物張著血盆大口就向他咬來。
玉連桀頓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四下還什麼都看不到呢,就只看到一個血盆大口對著他,能一口將他整個人吞了。
「仙子饒命……」玉連桀抱頭蹲下,他闖的可是人家大君仙子的房間,剛才眼前起白霧,就是仙子給他施法了吧。
三坊主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一聽聲音,竟是玉連桀。
這玉連桀也是慫,一個幻境,竟是將他嚇至此?
三坊主撤了幻境,站在玉連桀面前。
玉連桀久久沒有感覺到被活吞的那種黑暗和腥臭,這才緩緩放開抱著頭的手,最先入眼的是三坊主的衣擺。
抬眸一看是三坊主,玉連桀蹭的便站起身來。
「虞溫寧……」
這一聲虞溫寧,包含了太多感情,玉連桀喊出之後,才覺得不妥,有些瑩瑩發光的眼眶,被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去。
三坊主看著內侍扮像的玉連桀,她的目光是冰冷沒有任何感情了,或者說,她的目光,不像是一個活人的目光。
以前三坊主看著他,目光里多少都有著深意,或是打量或是算計,如今,更多的是空洞。
看到這樣的三坊主,玉連桀那些複雜的情感頓時就消散了。
「你怎麼啦?為什麼讓盛蘇痕封你什麼大君仙子?」
三坊主轉身回到蓮台坐下。
「本座要閉關,任何人都不見,你擅闖這罪,本座不追究了,退下吧。」
玉連桀聽罷三坊主的話,加之三坊主冷漠疏離的語氣,玉連桀嘴角止不住的直抽搐。
他覺得不對,不管是三坊主還是虞溫寧,都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走到蓮台邊,看著三坊主問:「你是誰?」
三坊主閉口不想說話。
可她不說話,玉連桀沒弄明白就不會離開,不離開就會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你不說是吧?行,我……」
「寤寐。」三坊主無奈的睜開眼。「本座不是虞溫寧,也不是三坊主,本座是寤寐,大君仙子,蘭澤仙君之徒。」
三坊主一臉的認真,玉連桀那句已經卡在嗓子眼的『你在開玩笑吧』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是蘭澤仙君是誰?寤寐,大君仙子?這又是什麼?
「怎麼?還不走?要本座讓陛下派人送你嗎?」
玉連桀很凌亂,好不容易確定了三坊主就是虞溫寧,現在怎麼又跑出來一個大君仙子寤寐?
玉連桀可不帶怕的,他乾脆坐在三坊主對面。
「這件事我沒弄明白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三坊主知道玉連桀是什麼性子,只是剛剛她有些煩燥,所以才急於送客。
不知為何,被玉連桀這麼一岔,她倒平靜了。
「你想弄明白什麼?」
玉連桀看三坊主理會他,他將身子往前移動了一點。
「你說你是寤寐,大君仙子,那你家住何處,父母是何人?」
三坊主翻了個白眼,她家住何處?這個問題她現在怎麼解釋?
「你知道秘境吧,孔途子特別想進去的那個。」
玉連桀狂點頭,已經做好了前排聽瓜的準備。
三坊主輕輕一嘆:「你可以當那個秘境就是本座的家,孔途子要找的,就是本座的金丹,但是金丹封在秘境里,要通過層層陣法才能進去,本座……」
玉連桀聽得正起勁,可三坊主說到這裡就斷了,玉連桀十分不滿。
「你怎麼啦?你就佔了三坊主身體,用妖術?」
三坊主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道一聲:「隨你怎麼想,現在沒有什麼三坊主,也沒有虞溫寧,只有本座。」
玉連桀倒無所謂,只是想到另外一人。
「攝政王去秘境取金丹了,為了喚醒你。」
玉連桀突然鄭重其事,三坊主並不知道,不過也不用擔心,盛蘭澤去過秘境,見到過金丹,御鱗已經離開金丹,盛蘭澤此去沒有危險。
「金丹是本座的,他給本座取回金丹,本座會感謝他。」
為她冒生命危險,卻只換回一句她會感謝。
「你知道攝政王想要的是什麼,你把虞溫寧還給他就夠了。」
是啊,攝政王嘛,他無詔回京,為的就是他的攝政王妃啊。
三坊主沒在言語,虞溫寧,在地宮救盛蘭澤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更別提什麼攝政王妃,盛蘭澤親手寫了休書,她已不是他的攝政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