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攝政王重傷
休書啊,對於一個深愛他的女子來說是多麼的沉重,三坊主是堅信盛蘭澤寫了休書,至於休書的內容,三坊主已經不想去回憶了。
玉連桀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現在的三坊主,沒說幾句話,不用三坊主送客,他便自己離開了,有點倉惶逃離的感覺。
等玉連桀離開了觀星台,在看到幾個內侍處理一個宮女的屍體時,玉連桀忽然想通了。
不管她是誰,是何面貌,只要活著就好。
不是嗎?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她本來就不是虞溫寧啊,她找回了真正的自己,他應該為她高興才對吧。
三坊主以為這下終於清靜了,誰知某人走了又調頭回來,還是那麼欠收拾的直闖。
迎面一個白玉瓶扔過來,三坊主伸手接住。
移開手,睜開雙眸,玉連桀對著她晃晃手裡的白玉瓶。
「一起喝一杯吧。」
三坊主看看自己手裡的白玉瓶,未作聲,但手裡拔瓶蓋的動作卻是給出了答案。
初冬的夜很涼,但天空的月也很圓。
兩道身影在房上倚著歇山頂,對月小酌本是詩情畫意的,然而在房頂喝酒的兩人,完全沒有詩畫的風雅之景。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玉連桀,他道:「是你讓陛下給小皇子辦滿月宴的?」
三坊主不語,抬起酒壺,小酌一口。
玉連桀並不在意,接著道:「你是在氣陛下冷落皇後娘娘,冷落小皇子,所以你才要讓陛下為小皇子辦滿月宴。」
這算是回答了他剛才的那個問題。
三坊主失笑,她的出發點,確實有玉連桀說的這些原因。
她不否認,就算她覺得虞溫寧的記憶對她可有可無,她甚至不願花時間去想那段記憶,但虞溫柔曾經是她的姐姐,虞陳別和虞夫人把她養大,現在虞溫柔有難,她出手幫扶一二,算是還了二老的養育恩情吧。
玉連桀側眸看三坊主一眼,唇角擒著笑,他猜對了。
不過虞溫柔並不知道三坊主就是虞溫寧,所以對三坊主為她做的這些,並沒有感激。
「對了,你真要幫陛下復活太后?」
三坊主側眸,她是有能力復活死人的人嗎?
真當她是仙?
「可就算你不能復活太后,國師也會為了得到陛下的信任,為陛下復活太后。」
三坊主其實就是想不通,復活太后這事兒,是孔途子要辦的,還是御鱗要辦的?
她試探過孔途子,孔途子並不是想太后真正的活,大概只是想驗證是否真的能復活太后。
「你不是自稱能醫死人,肉百骨嗎?死人那麼好活過來,那這天下就沒有死人了。」
起死回生說說而已,別當真。
玉連桀還以為三坊主不會和他搭話,沒想到,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噎他的。
「不是說天渝開國前這片大陸上都是修仙的嗎?既然能修仙,那起死回生便不難吧。」
提起這個,三坊主就想起了師尊在世守護著大君之界這一方平安,而她是最有幸的,能進大君仙宮,跟著師尊修練。
雖然她能結丹,全是金大仙的功勞,但沒有師尊為她洗髓,她也不能被催出金丹。
想到這裡,三坊主就想起來,金大仙的麥穗還在,之前去秘境就拿到了麥穗,麥穗上還有微弱的靈力。
離開秘境后,麥穗就不見了,難道是她遺失在秘境里了?
「修仙是能延長生命,但並不能起死回生。」
所以桃園的爺爺走了,師尊也走了,連真真這類器靈,都靈力消散,成了死物。
玉連桀看看三坊主,她是因為修仙延長了生命嗎?
「可我聽說書的說,正派的修仙,魔道的修妖,修仙的只能延長生命,那修妖術的呢?」
三坊主揚頭喝一口壺中清酒,辛辣竄喉,妖術能救活的不是人,而是妖。
「你這麼感興趣,去問國師啊。」
三坊主其實覺得奇怪,國師在外面殺了那麼多少女,怎麼就沒有人查到他頭上,上奏討說法呢?
三坊主譏笑一聲,她怎麼忘了,現在陛下不早朝,滿朝文武看著與以前無異,其實這天下政事,只能說說,在他們許可權內的,儘力去做,而他們許可權外的事,無人撥銀兩,無人蓋章答應調兵馬。
而這少女死法怪異,不是人所為,官府自然是草草了事,掩蓋過去便罷。
玉連桀只是好奇,就多說了兩句。
「攝政王要回來了,他可是為了你去秘境取金丹,你想好要怎麼面對他了嗎?」
三坊主轉頭看著玉連桀,「他自回來他的,本座有什麼不能面對他的?」
三坊主話雖這般說,可腦子裡有關盛蘭澤的一切,在她說罷,便漸漸浮現出來。
浮生若夢啊,和盛蘭澤的那些過往,跟師尊的比起來,三坊主還是站在師尊那邊,所以盛蘭澤……
便當虞溫寧已經死了吧。
玉連桀這下是長住在宮裡了,就住在三坊主的觀星台,閑來沒事就叫上三坊主喝一杯,三坊主的閉關也只是對外了。
三坊主問過玉連桀,部他打算什麼時候帶如意出宮。
玉連桀愣了愣,他說:「如意不願出宮,你知道為什麼嗎?」
三坊主哪裡知道為什麼?難道還因為她?
盛蘭澤是在小皇子滿月宴的前夕回京都的,重傷,差點沒命,死了數十個暗衛才護送他回到京都。
玉連桀在得知此事後,在三坊主面前轉了許久。
「你當真不去看他?」
三坊主氣定神閑的坐在蓮花台上,涼涼的道上一句。
「本座又不會醫術,去看他又救不了他的命。」
玉連桀說什麼也是要把三坊主帶去攝政王府的,當下便好賴話全用上了。
「誰說你救不了他的命,你只要站到他面前,說一句你回來了,他一定能活過來。」
三坊主想翻白眼的心都有了,這玉連桀是把她當傻子嗎?
「你有在這兒勸本座的功夫,都能救活十個攝政王了。」
玉連桀就賴在三坊主面前:「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與攝政王又不熟,他的死活關我什麼事?」
三坊主真是沒辦法了,看來她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不然攝政王真有個好歹,玉連桀鐵定全賴在她身上。
「罷了,本座隨你去一趟攝政王府便是。」
玉連桀雙眼一亮,像是怕晚一刻三坊主就會反悔一般。
「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
三坊主看一眼窗外,沒動。
「天已經黑了,明天在去吧。」
玉連桀可不給三坊主找任何借口的機會。
「救人如救火,等明天在去,那火都燒光了,人都死了。」
三坊主萬般無奈下,跟著玉連桀連夜出宮,去了攝政王府。
房間里,盛蘭澤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暗衛找來了大夫顫抖著手提心掉膽的給盛蘭澤把脈,可他醫術有限,對盛蘭澤的傷,他根本無從下手。
等玉連桀帶著面具出現在屋裡,那個大夫終於得到了解脫,他被暗衛打暈,帶出去了。
盛蘭澤還帶著玉連桀同款無相面具,三坊主跟在玉連桀身後,玉連桀過去給盛蘭澤把脈,片刻收手,將盛蘭澤扶起身來,叫三坊主幫忙穩住盛蘭澤的身子,他則取出銀針,給盛蘭澤施針。
半個時辰后,玉連桀收了針,可盛蘭澤沒有半點好轉。
玉連桀又去給盛蘭澤把脈,脈像還是雜亂無章,他的針對盛蘭澤沒效?
玉連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對著三坊主投來的目光搖了搖頭。
「奇怪,他的脈像不像是受傷。」
三坊主伸手過去,玉指搭上盛蘭澤脈搏,這脈像,難道是……
三坊主在盛蘭澤身上找了找了,玉連桀看著奇怪,正要問她在找什麼的時候,三坊主道。
「他吃了金丹。」
他的傷被金丹癒合了,但是他的身體承受不了金丹的靈力。
玉連桀也不懂金丹,那既然是因為金丹,那三坊主更得留下來了。
「他是為了你才去取金丹的,現在變成這樣,我是沒有辦法了,你自己想辦法醫好他。」
三坊主鬆開扶著盛蘭澤的雙手,盛蘭澤的身體直直的倒回榻上,玉連桀看得眉頭一跳,這女人還真是……狠心。
三坊主不是狠心,只是在想一個沒有洗髓的平凡人吃下金丹該是怎麼樣的下場?
她的金丹輾轉這麼多年,曾經也在一個平凡人身體里運轉過一段時間,但那時那具身體是她在控制,況且她知道修練之法。
「玉連桀,想他活著,就給本座護法,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個屋子。」
玉連桀看三坊主這麼鄭重其事,便什麼也沒問,去門外守著了。
時間流逝,天空從黑變白,又從白變黑,這會兒皇宮裡正熱鬧非凡的為小皇子慶滿月。
只是盛蘇痕派人傳三坊主,卻是沒找到她人。
不過盛蘇痕已經有了主意,等到宴席結束,他就將皇后和小皇子帶去水晶宮,等三坊主回去處置。
三坊主是在滿月宴第二日回宮的,盛蘇痕派的人見到三坊主,便帶三坊主去水晶宮。
待到了水晶宮,三坊主看著被綁在柱子上的失了力道,僅憑意志力醒著的虞溫柔,而虞溫柔身上,因為掙扎,已經血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