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她害了她們母子
她嘴裡被堵著,本是莊重的髮髻現在亂蓬蓬的,臉上布滿了淚痕,雙目猙獰的望著寒床。
三坊主看到這樣的虞溫柔,心下頓時漏了一啪,不等三坊主說什麼,盛蘇痕就引導著三坊主看向寒床,寒床上,太后正躺著,在她的懷裡,還睡著一個嬰兒。
不用說,那個嬰兒必定是小皇子。
三坊主閃身過去將小皇子抱起來,寒床能保持屍身的不腐,也能助力練功的人提升功力強壯體魄,但這些對一個剛出生一個月的嬰兒,還是早產兒,便全都是傷害。
小皇子就算裹著小被子,這會兒也是冰涼沁骨。
三坊主手有些抖的伸到小皇子鼻息下,這一瞬定格許久,小皇子始終沒有呼吸。
三坊主身子不由後退半步,視線失去了焦距,耳邊是盛蘇痕的催促,要她復活太后。
而那邊被綁在柱子上的皇后,眼淚早已流干,這會兒見三坊主這般,加之盛蘇痕的話,她的雙眼竟是流出一滴血淚。
怎麼會這樣?
三坊主知道,是她間接害了皇后和小皇子,要不是她說的什麼契機,盛蘇痕不會這麼做。
三坊主感覺頭頂一頓天旋地轉,而就在她要暈到的那一刻,水晶宮裡衝進來兩個帶著無相面具的人,玉連桀拿針弄暈了盛蘇痕,盛蘭澤接住三坊主和她懷裡沒有呼吸且冰涼入骨的孩子。
三坊主醒來是在她的觀星台,屋裡還有一個帶著無相面具的人,是盛蘭澤。
沒有盛蘇痕的詔令,盛蘭澤私自回京都,他便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三坊主翻身下地便要衝出門去,盛蘭澤攔住她。
「你要去哪兒?」
三坊主推開他,「孩子呢?」
還有虞溫柔呢?
她們母子怎麼樣了?
盛蘭澤也沒想到,盛蘇痕竟然能做出這種事,連自己的髮妻和親子都能傷害。
盛蘭澤猶記得當初盛蘇痕說自己心儀虞溫柔,要立虞溫柔為皇后,他很欣慰,以為盛蘇痕和虞溫柔共結連理后便振作起來。
說什麼心儀,什麼立后?不過只是為了與他賭氣。
是他害了虞溫柔。
「你冷靜一點……」
盛蘭澤抓住三坊主,這句話他說得很輕,抓住三坊主的雙手卻很用力。
「你要我怎麼做?廢了他的皇位?毀了太后的屍身?或者……殺了他……」
三坊主現在不關心那些,她只想知道虞溫柔怎麼樣了,小皇子怎麼樣了。
「帶我去見她們,我要見她們母子……」
三坊主現在腦子很亂,她雖不只是虞溫寧,但虞溫寧也是她的一部分,虞溫柔是她姐姐,她是小皇子的姨母,雖說沒有情緒過激,但語氣由輕變重,也是極度重情了。
盛蘭澤就是害怕三坊主不冷靜,怕她太過受刺激,在暈過去。
「好,我帶你去見她們。」
盛蘭澤半攙扶著三坊主去虞溫柔的房間。
虞溫柔被玉連桀安置在觀星台里三坊主以前住的房間,玉連桀給她看過了,只有一些皮肉傷,是為了掙脫繩子傷到的。
玉連桀讓藍若思給虞溫柔上了葯,只是這身體上的傷好治,這心上的傷,怕是無葯可愈。
房門被推開,盛蘭澤和三坊主進來,三坊主面無表情,小臉也白得嚇人,她很冷靜,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大哭著衝過去,由著盛蘭澤半攙扶著她,將她帶到虞溫柔的榻邊。
三坊主坐到榻邊,猶豫著伸出手去,虞溫柔的手很冰涼,直到三坊主的指尖觸摸到虞溫柔跳動的脈搏,方找回一點神智。
「她怎麼了?」
虞溫柔不像是睡著,脈搏跳得有些慢,但還算平穩。
「我怕她做出什麼傻事,暫時封了她的穴道,讓她能休息一會兒。」
既然虞溫柔沒事,那就該看小皇子了。
「戰兒呢?」
一屋子的人都默不做聲,三坊主眼眸一轉,看向玉連桀。
那雙眸,冰寒得讓人冷徹心扉。
玉連桀去旁邊的垂簾后,將小皇子抱出來。
「我用針封著他的心脈,但是……」這也只能保持著他離開寒床時的生命特徵,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心跳和脈搏。
三坊主伸出手去從玉連桀懷裡將小皇子接了過來。
她看著襁褓里的小皇子唇角微勾,「你放心吧,為了你娘,我也會拚命救醒你。」
見三坊主這樣,玉連桀看向盛蘭澤,盛蘭澤亦是心疼的看著三坊主,既然三坊主說了要救,那就算他一個。
「我幫你。」
玉連桀還想著讓盛蘭澤勸說勸說三坊主,他怎麼也沒想到盛蘭澤不但由著三坊主胡來,還要和三坊主一起胡來。
那兩人什麼性格玉連桀清楚,既然他們認定了,他攔也攔不住,玉連桀看著榻上的虞溫柔,他便管好這個大的吧。
三坊主和盛蘭澤將小皇子帶回寢殿,這兩人玩命,玉連桀幫不上忙,便會在寢殿外,給他們護法吧。
三坊主救盛蘭澤的消耗還未調整回來,現在又緊接著要救小皇子,盛蘭澤怕她有事,便主動要求做媒介,他身上有金丹,雖說他還不能發揮出金丹的靈力,但有他做媒介,三坊主能牽動出金丹的靈力。
要救小皇子,沒有金丹的靈力,三坊主拼上性命也未必有一層的把握。
好在,盛蘭澤將金丹帶回來了。
不過,傷他的人是誰?若是孔途子,那現在他人又在哪兒?
此時她們誰也無心顧忌孔途子和盛蘇痕,只見殿里金光大作一瞬,在觀星台的上空驟然聚集無數陰雲,天象異變,大有喧天之勢。
不一會兒,那陰雲里便有數道閃電噼啪作響,陰雲匯成龍捲風模樣,底端直連觀星台主殿。
皇宮裡,看到這翻景象的人都好奇的想看個清楚,但又害怕受到什麼牽連,畢竟那觀星台住著的可是仙子,這異像莫非是仙子引來的?
盛蘇痕是被孔途子救醒的,在水晶宮裡。
盛蘇痕一醒來便撲到寒床上,床上的太后還是一動也不動,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而被他找來的三坊主和綁在柱子上的虞溫柔以及讓他一早就放在寒床上的小皇子,此時都不見了蹤影。
「國師……仙子呢?她答應過我,能救醒傾兒的……」
孔途子望著水晶宮外,未開口,獨自離開了水晶宮,盛蘇痕這會兒已經沒有了身為一國之君的威嚴,有的只是一個想要心愛的女人活過來而卑微搖尾乞憐的可憐蟲樣。
盛蘇痕看著國師就這樣走了,緊抓著寒床上的太后,猶豫一瞬,還是跟著國師離開了水晶宮。
離開水晶宮,盛蘇痕看到站在寢宮門外的國師,待他走出寢宮,對著國師剛要開口,視線隨機一撇,看到了觀星台上空的異像,頓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只張大了嘴,震驚的看著這一切。
「陛下,要救太后,只有一次機會,金丹就在觀星台,陛下去取過來吧。」
觀星台?金丹?救太后!
盛蘇痕回神,他要救太后。
觀星台明面上看去只有三坊主幾人,其實不然,盛蘭澤入宮時,悄然跟來一批暗衛,這會兒就在觀星台各處守著。
盛蘇痕帶著禁衛到觀星台時,那些暗衛借著天顯異像,便堂而皇之的做起了仙子的隨從,還是剛從天上召喚來的那種,用這種借口,才能站在觀星台的大門,攔下盛蘇痕。
然而暗衛能攔下盛蘇痕和禁軍,卻攔不住孔途子。
孔途子看著天上的異象走到觀星台的主殿,但主殿無人。
而一旁的三坊主的寢宮,卻有著強大的靈力氣息。
玉連桀看著那個由遠轉瞬便及近的人影,他攔在門前。
「國師,這裡可是大君仙子的寢宮,國師想硬闖嗎?」
玉連桀自來護法,便裝扮成了內侍,這會兒守在門前,也是正氣稟然。
孔途子過來就是奔著奪金丹的,玉連桀這個內侍攔在門前,普通的內侍敢攔他嗎?
所以既然知道玉連桀不是普通的內侍,孔途子便不與玉連桀廢話,若等三坊主將金丹的靈力用完,那金丹便不能在壓制御鱗。
孔途子不說話,玉連桀就知道他要動手,正所謂先下手為強,玉連桀本身也不是孔途子的對手,這個時候,他就更是搶佔先機,為屋裡的兩人多爭取一些時間。
銀針破風而出,孔途子躲開了十一根,但腿上卻中了一根,只是一瞬間,雙腿便失去了知覺。
玉連桀見狀,鬆了口氣,他用十一根銀針為這第十二根做掩護,好在孔途子中招了,能拖他一個時辰。
「怎麼啦,是不是感覺雙腿失去了知覺,哎呀,我這手滑,把淬毒的針放出去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偏偏撞到毒針上……」
玉連桀本想氣死孔途子的,好讓孔途子把所有力氣都放在對付他的身上,如此這毒就能多爭取一點時間。
只是孔途子根本不上當,任是玉連桀說破了嘴皮,孔途子也一言不發,轉瞬,孔途子便將那毒針逼出體外,然後抬腳往寢殿走去,而玉連桀已經中了孔途子的幻術,呆立在旁,由著孔途子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