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當著爹的面強問她
她大喜,沒有一刻的猶豫,跳下床就想取了衣衫離開王府,只是腳才往外走出一步,腦中就響起盛蘭澤的警告。
就算此時她離開王府,逃出京都,可虞府怎麼辦,父親母親還有二哥姐姐,他們怎麼辦?她逃了,盛蘭澤焉能放過虞府!
房外天色還早,虞溫寧吹滅房裡的蠟燭,又倒回榻上。
翌日,虞溫寧起了個大早,跑到大廚房找吃的,被廚房的嬤嬤當成攝政王府的丫頭,叫去幹活。
沒有一點點防備,她被拉去了后廚,后廚全是要劈的柴和空了的水缸,嬤嬤指著那些柴和水缸,讓她先劈柴,然後打水。
嬤嬤吩咐完就去正廚房忙了,虞溫寧望著后廚待劈的柴和待打水的空水缸,她是罪人,身上穿的也是婢女的衣服,一個罪人被關在攝政王府,是應該幹些活兒來抵罪。
揚起斧頭,她老老實實的劈柴,只是練功時看著大哥輕輕鬆鬆劈開的乾柴,落到她手裡,就是劈不開。
劈不開柴,她換了活計,去打水。
打水比劈柴容易多了,一桶一桶的往水缸里倒,大半缸之後,她癱倒在水缸邊。
虞溫寧累得氣喘噓噓,再看后廚院兒里的活,堆成小山似的柴一根未劈,五個空水缸才打了一缸。
前面正廚房零零散散傳進來一些聲音,是盛蘭澤傳膳了。
虞溫寧摸摸餓匾的肚子,毫不猶豫的選擇先去吃些東西。
她才走進正廚房,那嬤嬤眼尖,便將她拉住。
「你后廚的活都幹完了嗎?」
虞溫寧搖搖頭,想說餓了,吃飽了再去。
嬤嬤不等她開口,便將她往後廚拉。
「你一個犯錯的女婢,秦總管沒有把你發賣了,還留你到后廚做些活,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後廚呆著,可千萬別再想去膳房伺候主子了。」
虞溫寧聽得眉頭緊擰,發賣?把她?
是盛蘭澤的意思嗎?
她反拉住嬤嬤,「你這話可是真?攝政王真想暗地裡處置我?」
嬤嬤有些糊塗,想著一個婢女犯錯,那裡輪得到主子來親自處置。
不過秦總管的處置就等同是主子的處置。
「你問這麼多做什?咱們主子什麼人,他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發賣都是輕的,那地牢關過多少犯事的下人,活生生的進去,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抬出來,你要是不想進那地牢,以後就乖乖在這后廚呆到老。」
虞溫寧目瞪口呆,盛蘭澤這是什麼意思?
讓她老死在攝政王府?
每日還要劈柴打水?
還要夾著尾巴向他討恩德才能過活?
她只是偷過他的印信,現在印信都還回來了,她是有錯,可他不是用她的錯在向虞府討代價嗎?
怎麼能一面向虞府開條件還一面這麼狠毒的對待她?
虞溫寧看了看后廚的院牆,推開嬤嬤便飛身站到院牆上。
不是要把她交給太后處置嗎?
母親與太后交往數次,太后不看僧面看佛面,難不成還真聽信盛蘭澤的話,要處死她們虞府一門。
嬤嬤望著飛上院牆的婢女,後知後覺去前廚叫人。
而虞溫寧,在院牆上幾個起落,找到了去膳房的路。
膳房裡並沒有看到盛蘭澤的身影,虞溫寧從婢女的口中打聽到正廳來客,盛蘭澤該是去正廳會客了。
還未找到正廳,遠遠的便瞧見兩個熟悉的身影,虞溫寧認出他們,飛似的想奔上前去,只是身子跑到一半,被人從一旁給拽了過去,頭臉重重撞進拽她之人的懷裡。
「你爹和你二哥來救你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這惡魔一樣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虞溫寧驚悚得一把將其推開。
盛蘭澤緊拽著她手,她才退開一步,又被拽了回來。
「攝政王請放手,男女受受不親!」
盛蘭澤聽虞溫寧這麼說,雙眸中盪開笑意。
一個成天男扮女裝,與男子混做一團的人,還跟他說男女受受不親!?
他將她身子往前拉,就像把她拉入懷一般。
他在她耳旁吹著氣,調笑的道:「孤從來不知道男女受受不親是這樣用的,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用這四個字。」
虞陳別和虞溫情已經向這邊走來,盛蘭澤身後就是正廳,虞溫寧已經無心再應付盛蘭澤,想推開盛蘭澤便喚父親救命。
只是盛蘭澤的身體就像銅牆鐵壁一般,她一手過去,竟是沒推動他分毫,她抬眸去看他,卻見他臉上表情怪異,似有陰謀。
不待虞溫寧多看,她被盛蘭澤按住頭,眼前一黑,唇上一軟,她驚愕不已,忘記了所有動作。
盛蘭澤似乎很滿意她現在的表現,唇角往上微彎曲,而虞溫寧身後,她的父親和二哥走過來,瞧見攝政王擁著婢女親熱,皆覺尷尬,輕咳一聲,轉開身去。
虞溫寧驚醒,正要反抗,盛蘭澤已經放開她,將她拉到身後。
他用自己的身子把她遮擋在後,而越過他的身子,她就能見到父親和二哥。
可是此時她不敢露面,剛剛那一幕定是被父親和二哥看在眼裡的,她現在的穿著打扮,不出去他們只當是盛蘭澤看上了一個婢女,若她出去,父親二哥臉面難看,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盛蘭澤這招可真夠陰險的,即佔了她便宜,又讓她無處可訴說。
若是現在她手裡有把刀,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往他背上插兩刀。
此處不可多留,若是讓父親和二哥認出她來,她長十張嘴也說不清。
她提著裙擺逃走,盛蘭澤未再發難默許她離開。
虞溫情和虞陳別正好轉身,她雖逃走,然她的背景望入虞溫情眼裡,虞溫情便停住視線多看了一眼,虞陳別看虞溫情面色有變,追尋根源,瞧著那逃走的背景也是有些眼熟。
離開正廳,藍若思和藍若水便迎了上來,虞溫寧被兩人帶去了膳房。
桌子上,數十個菜樣,葷素不忌,一室的婢女,都伺候她一人。
虞溫寧很疑惑,這一桌菜不是盛蘭澤要吃的嗎?
怎的將她帶過來,便讓她動筷了?
肚子像是看到了桌上的菜樣,任虞溫寧沒有味口,它卻不停的提醒虞溫寧,它空了,需要填美味佳肴。
無奈拗不過它,虞溫寧勉強吃了一些。
回房后,虞溫寧將藍若思藍若水兩人打發出去,將房門緊閉。一個人在屋裡,腦中就止不停跳些難堪的畫面,想起唇被那個陰險小人吻過,虞溫寧就頭疼。
她看看桌上,拿了茶壺,往嘴裡灌滿一口茶,然後吐出去,狠狠的擦著嘴。
等她冷靜下來,她便有些狐疑,盛蘭澤此番用意為何?
她是偷盜了他印信的罪人,父親和二哥前來談條件贖人,他若是想懲罰於她,直接讓父親責罰她便是了,還省了他動手又能看到她吃苦頭。
更奇怪的是,若是想壞她名節,為何親完她卻將她藏在身後,而不是推她出去讓父親和二哥當場識人。
虞溫寧抱著頭,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盛蘭澤意欲何為!
不過有一點她知道,盛蘭澤那個卑鄙小人做出這些事,一半以他高興,一半是他惡趣味,還有一半,便是她在追尋的真相。
虞溫寧自已個兒呆了小半個時辰,盤算著父親二哥應該跟盛蘭澤談好條件了,她便去開門,想到正廳去瞧瞧。
門外,藍若思和藍若水帶著院子里的一眾女婢,她們手裡都拿著一些用品,虞溫寧看到藍若水手裡的衣裙,這是又要讓她沐浴更衣。
虞溫寧隨藍若思等人去浴池,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她好好配合,等一眾人幫她梳洗打扮好,她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活脫脫的大家閨秀,與她平日里的風格相差十萬八千里。
被藍若思帶到正廳,虞溫寧還以為這是讓她跟父親二哥回府,不想走進正廳,在屏風處便被藍若思止住。
她能遠遠的聽到父親和二哥有一茬沒一茬的跟盛蘭澤說話,好像是在弈棋。
她自屏風外伸了伸頭,看到正廳左室里門面后的父親小半個背景,父親對面坐著盛蘭澤,他們中間擺著棋盤。
盛蘭澤落子后抬眸,遠遠的看到屏風旁有一張臉急快的隱去。虞溫寧躲回屏風裡心跳加快,想著盛蘭澤定然看到她了,又想著或許盛蘭澤沒有看到她。
不能出去見父親和二哥,虞溫寧也不想躲在屏風後跟做賊似的偷看。
虞溫寧離開正廳,藍若思便跟著她離開正廳,虞溫寧在看她這一身穿著打扮,有些好笑,便抬手將頭上的珠釵摘了扔回給藍若思。
她散著發,在正廳後院等著。一刻鐘后,盛蘭澤送走了虞塵別和虞溫情,想她在後院,就繞路回來,在院子里正好看到那個披散著一頭及腰青絲,穿著拽地長裙,身材窈窕形態婀娜靜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兒。
藍若思見他走來,輕輕行禮,他揮手,讓她退下。
他走近,抬手撫過她的青絲,垂頭輕嗅手上長發,淡淡的花香味,很清新,聞之舒暢。
虞溫寧望著院牆發獃,感覺到身後有動靜,回過神來。
轉頭一看,盛蘭澤就站在她身後,兩個之間只有半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