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色小叔子
肖二嫂都抬眼看了過來。
這下原本就有些紅臉的肖樂,忽然起身,「我吃好了,今兒我和王五他們約好要上山,先走了。」
說完肖樂便快步出了堂屋門。
「不對勁兒。」
肖二哥眯起眼。
「是不是有心事啊?」
肖二嫂說的比較委婉一點。
「這哪是有心事啊,」肖父樂呵呵地看向肖母,「這分明是有了心上人嘛。」
「老二,」肖母眉開眼笑地看向肖二哥,「等他回來,你套套話,甭管是誰家姑娘,先問問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欸,」肖二哥應下,順手給肖二嫂夾了菜,惹得肖二嫂趕緊在飯桌下踢了他一下。
肖樂和王五幾人上山的小路,就要經過薛四郎家門外那條路,也就是王嬸家邊上,肖樂抬頭看向薛四郎家,院門開著,這麼遠也聽不見什麼動靜。
「看什麼呢?」
王五見他站在原地,便讓其餘人先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肖樂揚起笑,一邊跟著王五走,一邊打聽起那男人,「今早我在上游挑水的時候,瞧見了一個人,他臉上有這麼長一道傷痕。」
肖樂在自己眼睛和鼻子邊上比劃了一下,「這麼長。」
「沒見過,」王五皺眉,「多大年紀?」
「和你差不多吧,」肖樂看著王五,王五長得也高大,只是有些憨頭憨腦的,他今年二十六,成親八年,孩子都有三個了。
一想到那男人眼裡的幽光,肖樂又道,「又好像比你大一些。」
「臉上帶疤,還比我大,」王五摸了摸下巴,「我印象中沒這個人,他和你說話了嗎?」
「說了,」肖樂指了指薛四郎家,「問了這。」
「那可能是薛四郎認識的,」王五頓時沒了興趣,「他認識的那些人,就是斷了條胳膊,我也不覺得驚奇了。」
肖樂一笑,又回頭看了眼薛四郎家后,這才一同走進了山腳。
而此時薛四郎家,薛四娘子正對著男人大哭不已。
大丫和小丫見她哭,也跟著哭。
男人垂眸看向那兩小姑娘,大丫小丫立馬躲在了薛四娘子身後。
「別怕別怕,」薛四娘子趕忙擦乾淚,拉著大丫小丫,讓她們叫人,「這是舅舅,你們的親舅舅啊。」
「大哥!」薛四娘子想到因病去世的爹,眼框又是一酸,淚珠不斷地落下,「你、你怎麼才回來啊!」
莫丞上前,一把將薛四娘子拉了起來,「那次走鏢,我們遇見了山匪,為了護住僱主,重傷之下,我將山匪引走,卻不想搏鬥之際滑落至山谷,好在有一棵松柏在山間,不然我還真成了孤魂野鬼。」
雖然莫丞說得很平靜,可薛四娘子卻忍不住發起抖來,她看著莫丞面上那道疤,「你那時候受了重傷,掉入山谷,無疑是死路一條!所以山匪才沒追下山谷。」
「沒錯,」莫丞的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一掃而過,「山匪眾多,我出事前,鏢局去的人已經死了三人,我想你們之所以收到我的死訊,也是鏢局後面傳來的消息吧。」
「是,」薛四娘子點頭,「可他們只傳書說你....卻並沒說明緣由。」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重物跌落的聲音,薛四娘子連忙起身,跑進房間,便見薛四郎東倒西歪地在床下。
他睜著眼,惡狠狠地看著門口的薛四娘。
「你給我做了什麼?!」
聽見他的聲音,大丫小丫直接跑進了灶房。
莫丞見此來到房門處,越過薛四娘子,邁著微沉的步伐來到薛四郎的面前。
他冷冷地俯視著薛四郎,如看一死物。
「你是誰?姦夫!姦夫!」
薛四郎猛地大叫。
「住嘴!住嘴!」
薛四娘子左右看了看,找到那罐酒,直接抱起準備灌他,可沒想到莫丞一腳踢在薛四郎的後腦處!
「你也配得上我妹妹。」
聽著莫丞這話,薛四娘子手裡的酒罐直接落在地上,她死死地捂住嘴,哽咽不已。
山中。
王五等人把捆好的柴火堆在一處后,便兩人一組圍成一個大圈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肖樂跟著王五。
「就在這附近,」王五吸了口氣,「有糞味。」
「山豬可不好打。」
肖樂道。
「是不好打,可咱們今兒人多,」王五笑道,「我就不信拿不住它!」
他已經圍剿這山豬好幾次了,前幾次沒下定決心,來的人都不多,今兒他是寧願少分點肉,也要把山豬給弄到手!
眼瞅著地里的莊稼就可以收了,山豬最愛在這個時候下山糟蹋糧食,要是能提前下手,能少一條是一條。
天黑了,肖樂還沒回家,肖家人不放心,所以肖二哥往後山這邊走。
路上,碰見了一個陌生男人。
肖二哥側目,那人目不斜視從他面前走過。
等人遠去后,肖二哥皺起眉頭,看向亮著光的薛王兩家。
剛才那人身上帶著肅殺之氣,一看就是經歷過血戰的,肖二哥想到薛四郎和肖樂之間的梁子,當下眉頭便皺得緊緊的。
要是這人沖著老三來,那可不好辦。
肖二哥趕緊往後山走,剛到山腳下,便見山坡上有火光,他揚聲喊道,「王五!老三!」
「在呢!哥!我們打了野豬!」
雖然是小野豬。
肖樂的聲音充滿了快樂。
肖二哥也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
他在山腳下等著,見到肖樂時,忍不住撲哧一笑,指著肖樂的小花臉問道,「你怎麼這麼狼狽?」
「我算好的了,」肖樂指了指王五,「瞧瞧他,褲子都快沒了。」
王五一臉尷尬地提著褲子,「我咋知道這山豬還咬褲子呢。」
小山豬是送到王五家裡宰殺的,因為肉不多,索性就在王五家吃了一頓,其實味道真不好,腥臊得很。
肖樂吃了些素菜,肖二哥吃了幾片也不再吃了。
他是吃了飯過來的。
回家的路上,肖二哥說起在薛家下小路遇見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是不是個子很高?」
肖樂雙眼一亮,伸手比劃了一下。
肖二哥點頭,「你認識啊?」
「早上見過,」肖樂勾起唇,「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家住何處。」
聽出肖樂語氣中的不對勁兒,肖二哥提醒著,「他很可能是薛四郎的朋友。」
「二哥,不是我貶低薛四郎,」肖樂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兒,聽著石子兒落在草叢間的聲音后彎了彎眉眼,「就他那德性,還真不能交到這麼厲害的朋友。」
「可我瞧見他就是從薛家那邊下來的。」
「放心二哥,我心裡有數,真要是沖著我來的,」肖樂的手指輕碰了一下唇,「我也會拿下他。」
那人,太對自己胃口了。
「爹流血了。」
大丫指了指床上的薛四郎。
「沒事兒,」薛四娘子剛把小女兒哄睡著,這會兒抱著大丫親了親,「舅舅幫我們母女三人出了口惡氣,以後啊,他再也不敢打我們了。」
「真的嗎?」
大丫露出笑顏。
「真的。」
薛四娘子又親了親她,等大丫也睡著后,薛四娘子從身上拿出那張一百兩的銀票。
除了這個,她身上還有十幾兩的碎銀,全是莫丞給的。
當年,鏢局給了五十兩銀子,可被小人貪了,莫家只得到莫丞的死訊,卻沒得到那應得的銀子。
如今莫丞回來,先去收拾了後娘一家,再過來看她,本想帶著她們去鎮上安居。
可薛四娘子得知薛四郎這輩子都只能癱在床上后,忽然不想離開了。
「讓他活著,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薛四娘子把銀票和銀子收好后,這才和女兒們一起睡覺。
這是她這些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
肖母生辰的前一天,村裡傳了兩件事。
第一,薛四郎醉酒把腦袋摔了,現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可薛家老宅那邊沒一個人過來瞧,薛四娘子眼睛都哭腫了。
想想也是,這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第二件,則是有外來戶搬進來他們村。
那人姓莫,叫莫丞,是薛四娘子的親大哥,他來村裡也不住妹妹那,而是買了村裡一青磚大瓦房,這瓦房的主人搬到縣城去了,屋子空了兩年多,總算有了主人。
「有銀子買瓦房,怎麼不拿銀子救他妹夫啊?」
肖樂聽見有人說這麼問。
「老薛家的人都不管,這失蹤許久才回來的大舅子會管?而且這些年薛四郎是怎麼待他娘子的,救他?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這嬸子說得倒是公正。
「再說了,鎮上的大夫都來看了,治不好,這花再多的銀子也白搭,這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呢,總得顧著孩子吧?」
幾人越說越起勁兒。
肖樂扛著鋤頭從旁路過,順帶向幾位嬸子打了招呼。
等他回到家中時,肖二嫂正在堂屋裡做衣服,肖二哥拿了幾匹布回來,肖樂設計了圖樣,肖二嫂正在做第一套準備賣出去的成衣。
三人這番折騰,肖父肖母自然是知道一點點的,他們也沒過多的管,畢竟是賺銀子的好事兒。
再說這些日子地里也忙得過來,所以即便肖二嫂白天做衣服,肖母也沒說過一句。
「三叔,你看看這,」見他回來,肖二嫂連忙起身,指著領口的位置,「這花紋是不是卡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