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溫泉池底的吻
「快跳!」情急之下,小木使勁拽著左雅菊,兩人一起跌入溫泉。
左雅菊來不及準備,甚至還沒深吸一口氣,就自覺涼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緊接著聽到的是一聲悶響,全身便籠罩在一股溫熱的液體中。
老爺爺說得沒錯,這個溫泉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燙,就像她早上的洗臉水,溫熱剛好,毛細孔迅速噴張,溫熱的液體鑽入鼻腔,耳朵,從嘴裡化作氣泡上升。
她感覺到小木的小手一隻緊緊抓著她,沒有一絲鬆開的意思,還好她下水之前戴著潛水鏡,可以不那麼辛苦地睜開眼,她望向小木,只見他給了一個安慰的微笑。
在這樣溫徹的水裡,他的玻璃眸更顯光彩,像寶石般閃耀著,她突然想起了老爺爺說的那個傳說,那個男人臉上圍著毛巾,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是和小木的一樣漂亮么?
恍惚中,她覺得身體飄飄然,彷彿看到自己身著古代農家女的粗布麻衣,而小木也衣衫襤褸,面巾遮住半張臉,那雙寶石般的玻璃眸正朝她微笑著,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永遠不分開……突然,小木的笑容僵住了,緊接著他皺緊了眉頭,雙眼緊閉,另一隻手捂著頭,表情十分痛苦。
她張嘴想要喊他的名字,卻只吐出幾個泡泡,飄走不見蹤影。
那隻緊握著她手的小手,漸漸失去氣力,終於鬆開來,小木無力地攤開手,小小的身體傾向一旁,朝更深的泉底墜落。
不!不要放開自己!不要留下自己一個人!左雅菊在心底吶喊著,瞪大的雙眼裡,似有淚珠從眼角溢出,與溫泉融為一體。
她掙扎著,想要游向他的方向,泉底卻有著一股引力般,讓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似乎有更多的泉水湧入她的身體,大腦的意識漸漸模糊。
難道真的就如同那個傳說一樣,男女主人翁終究逃脫不了悲慘的結局,終究要雙雙沉入泉底長眠於此么?
老天爺,可不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再說一句話,她只想親口對那個傲慢無禮,冷漠無情,脾氣暴戾的臭大叔說一句話,可以很短的,短到只有三個字……黑暗的泉底突然亮了起來,像演播廳的一盞追光燈,照在她漂浮的身體上,光圈之外,那幽藍的靜謐深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向她奮力游來。
越來越近,終於,她看清了那張臉,那張依舊面癱的臉龐,一雙黑鷹般深邃銳利的冰眸,寫滿了焦急與擔心。
她嘴角彎起一抹嬌羞的傻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毫無遮擋的,正大光明地看到他健壯的身軀,那肌肉的線條讓她想到了大衛的雕塑,抱歉,她那貧瘠的讀書經歷,關於美術這方面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大衛了。
距離更加近了,近得讓她緩緩伸開手掌想阻擋他的靠近:可以了,獃頭木,再近就要看到大閘蟹了……好吧,已經來不及了,大閘蟹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出現在她眼帘,看得她頭更暈了。
朦朧中,一隻大手有力地攬住了她的細腰,另一隻手溫柔地捧住她的後頸,左雅菊只覺兩片滾燙的物體霸道地堵住她的唇,這溫度比溫泉的熱度還要燙!她心裡一顫,微微睜開眼,是的,是他,沒錯!看來老天爺真的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可以在死之前對他說那句話了。
可是,此刻她已經無力掙扎,也不想要掙扎,就這樣安靜地被他攬在懷裡,熾熱地擁吻著,水底的溫度似乎也因為他們這一吻而持續升溫。
多麼希望就這樣一直吻下去,卻突然有一根長長地竹竿伸到了他們面前,兩人這才戀戀不捨地分開,左雅菊順著竹竿往上望去,這竹竿看起來有點面熟,好像是老爺爺屋裡那根釣魚竿呢?
這時衛柏宇單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緊緊抓住竹竿,雙腳奮力划動,竹竿也漸漸往上升起。
在衝出水面的那一刻,左雅菊頓時覺得一陣涼意襲面而來,腦袋依然昏昏沉沉的,聽見岸上的老人低聲朝他們喊道:「快上來吧!他們剛走!」
衛柏宇將她托舉過肩,老人伸出雙手幫他一起將左雅菊拉上岸來。
「二花!醒醒!」他用手拍打著她濕漉漉的臉頰,見沒有反應,便用手掰開她的嘴,深吸一口氣,迅速覆上她的雙唇,做著人工呼吸。
唔……這臭大叔,獃頭木,又在吃她豆腐么?左雅菊心裡又羞又急,一股熱流從胸腔湧向喉嚨,「哇啦」一聲,她一口噴在衛柏宇的臉上。
「咳咳咳!」胸腔頓時舒服多了,她也可以開口說話了,揉了揉眼,望著眼前被她噴得一臉是水的衛柏宇,她憨厚地傻笑著:「不好意思……我……咳!」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股水柱噴在衛柏宇濕漉漉的臉上。
見他那帥氣的臉龐變得愈發鐵青,她正想要為他擦去臉上的水珠,突然,不遠處的樹林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好!他們又回來了!」老人警惕性很高,迅速做出反應,將他們倆扶起,指著木屋背後的一條小路說:「你們沿著這條小路往山上去,那裡有個酒窖,你們就躲在那裡別出來了!明天一早我再去找你們!」
來不及多問,衛柏宇趕緊將左雅菊背起,快步朝木屋后的小路跑去。
左雅菊將臉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耳邊呼哧而過陣陣涼風,頗有些寒冷,她這才想起衛柏宇沒穿衣服。她腦海中開始浮想聯翩,在如此夜色中,一個裸男背著一個可愛少女奮力奔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這副光景是多麼的……搞笑。
「呵……咳,咳,咳!」她剛發出笑聲,又立刻被鼻腔里殘留的溫泉水給嗆到了。
「你還笑得出來?」衛柏宇喘著粗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是的,他怎能不生氣。他氣質型男,帥氣瀟洒的形象就這麼被背上這個女人給毀了!而且還毀了兩次!第一次背著她在市郊的沿海公路上,他光著腳,身上全是她的嘔吐物,走了足足一個半小時,還踩到了玻璃渣。而這一次竟然裸體在山林小路上狂奔,幸好這裡了無人影,天又黑,什麼都看不到,不然他還真寧願跳進溫泉永世不出。
幸好,這次老天沒太過折磨他,走了半小時終於看到一個山坡,上面有一塊平坦的空地。
衛柏宇將她輕輕放下,仔細查看著周圍的地形。
「不是說有酒窖么……都沒有房子呀!」左雅菊虛弱地靠在衛柏宇肩膀上。
衛柏宇伸手摟住她的腰,嚇得她一下清醒不少,羞紅著臉不知所措地望著他,而且是努力將視線往上移,生怕看到那不該看到東西。
「怕你摔倒!」衛柏宇冷漠而淡定地說道,眸子里卻透著一絲溫柔。
左雅菊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目光,羞澀地低下頭,剛一低,又嚇得迅速閉上眼,將頭高高揚起,偏向另一邊。
衛柏宇不由得露出笑意,他輕咳一聲,突然觀察到地面的雜草之間隱隱有木紋。他用力踩了踩地面,聽到一聲木板的悶響,難道這下面是空的?
左雅菊好奇地看著他彎下身,迅速扯掉雜草,一塊方方正正、滿是泥土的木板鑲嵌在地面。衛柏宇用力扣住木板的邊緣,使勁一拉,「嘭!」竟然被他打開了。
他欣喜地站起身,攙住左雅菊,往下走去。
木板下面有一座木梯,直通到地下,原來這裡是一個地窖,衛柏宇不忘將木板緊緊拉上。
地窖里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酒香,這裡擺放著幾個很大的橡木桶,木桶中間的一小塊空地,有一個凹陷的方形池子,奇特的是池子是用陶瓷瓦片鑲嵌而成的。裡面被隔成兩個坑,一邊堆放著紫黑色的葡萄,一邊是暗紫色的葡萄酒,大概是剛發酵的。衛柏宇揭開其中一個酒桶,發現裡面竟然是暗紅色的葡萄酒。
「呵!這老人家還真有品味,在這深山老林里釀葡萄酒!」衛柏宇靠近木桶,深深聞了一下,「嗯,這酒不錯。」
他平常也是個紅酒愛好者,自從住進左雅菊家,就再也沒那個口福喝到紅酒了,此刻,他忍不住找來木桶旁邊的木勺,伸進桶里舀了一勺,輕抿一口,頓時雙眼放光,不住點頭:「嗯!不比82年的拉菲差!」
左雅菊見他那副享受的樣子,忍不住咂咂嘴,「也給我嘗一口嘛!我好口渴哦!」
衛柏宇眉毛一橫,「你剛才喝了那麼多水,還口渴?」
「那不是都吐出來了么……」左雅菊癟癟嘴,一不小心又瞄到他的六塊腹肌,她立刻閃開目光,僵著脖子仰頭望著天花板,「喂!你能不能先找件衣服遮一下呀!」
他目光凌厲地瞄了她一眼,突然眯起眼,戲謔地微笑道:「把你褲子脫了。」
左雅菊驚得捂住自己的雙腿,「你想幹嘛?」
衛柏宇唇角勾起一絲曖昧的壞笑,不緊不慢地走向她,她也慌亂地往後退著。。